第39章 偶爾也會虛一下

  老李拿了錢興高采烈地走了。

  

  從老李的視角看，這次交易，他賺大發了。

  為了怕錦書反悔，老李肯定要躲錦書，以後換地方擺攤。

  天熱送西瓜這種情誼，再也不會有了。

  對於老李的選擇，錦書不意外，也不難過，這才是正常的人性，趨利避害。

  林毅軒這種信任，才是反常的。

  「你不問問我打算怎麼扭虧為盈嗎？不怕我賠？」回去的路上，錦書問林毅軒。

  「這次賠了，咱們再想辦法攢就是了。」

  「一萬多塊呢，你要不吃不喝存兩年的工資才夠，就這麼信任我？」

  「我的工資還會漲，一年多就夠了——賣鯽魚的別走！」林毅軒扯嗓子喊。

  路邊有人推車賣魚。

  野生鯽魚，熬湯再好不過了。

  這不比討論已經花出去的錢這種沒營養話題有意思？

  錦書停止試探，扯扯嘴角。

  人情債，越欠越大了，她的好兄弟林毅軒對她毫無保留。

  投桃報李，她也會讓他看到她真正的實力。

  有的人，天生就該他財運亨通。

  說的就是前面那個挑鯽魚的男人。

  從殺魚到煮湯，他一人包辦。

  野生鯽魚奶白鮮香，撒點翠綠的蔥花，人間美味。

  林毅軒不太滿意。

  他們野外生存抓的魚現場煮湯才好喝，山裡的溪魚格外好吃，真希望她也嘗嘗。

  於總放下碗，打了個飽嗝。

  「吃多了，陪我出去散步消食吧。」

  林毅軒眼睛放光，散步！

  以前他爸在家時，吃完飯都會陪著他媽散步，在林毅軒看來，這就是感情非常好的證明。

  小錦是開竅了嗎？他晚上是不是有機會告別沙發，睡到溫暖的被窩裡？

  雖然媳婦生理期啥也做不了，但這不也是巨大進步嗎！

  短短的一句話，林連長已經腦補了一連串，就差把未來孩子名都想一想了。

  等兩人沿街走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天真了。

  別人的散步動機是出自感情，主打一個陪伴。

  他家小錦散步，就是為了開店踩點來的，小算盤噼里啪啦響。

  她領著他沿著馬路走，遇到店鋪就停下來，觀察人流量，觀察進店率，還會計算購買率。

  什麼都觀察，就是不觀察她身邊男人黑漆漆的臉色。

  林毅軒盯著她白皙的小手，深吸一口氣。

  男人，主動一點沒毛病。

  目標：她白白的小手，沖！

  林毅軒以破釜沉舟之勢伸出手，準備一把握住她的手，他剛剛看到一對情侶牽手過去了。

  林毅軒和錦書這一對過於般配，走路上太顯眼了，那對小情侶多看了他們幾眼。

  這眼神在林毅軒看來，就是嘲諷他沒有手牽。

  「這裡人流量太少，不適合我，咱們去前面那條街看看。」錦書抬手指著前面那條街，完美跟他的大手錯過。

  林毅軒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不甘心，再來！

  「咦，前面有一家音像店了，那這條街就不能開了。」錦書轉身，再次錯過他的手，指著另外一條街。

  這走位過於靈活了，差點讓林毅軒以為她是故意的。

  一鼓作氣勢如虎，連續失敗心裡苦，林毅軒不抱希望了。

  賭氣往前走，一隻柔軟的手，毫無預警地握住他的。

  「這邊！」她很自然地牽著他的手，拽他去她要去的方向。

  林毅軒在她要鬆開手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握住她的手，讓她掙不開。

  哼，練了這麼多年的握力，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林連長揚眉吐氣，舒坦。

  錦書看了眼握在一起的手，感覺到貼在一起的溫度，有點奇怪但不討厭。

  他這目不斜視的表情宛若心無雜念，讓她不太好意思把手抽出來，林連長這是怕走丟才粘著她嗎？

  達成牽手小目標的林毅軒，走路都帶風。

  過馬路時，又遇到那對牽著手的情侶了，林毅軒握著媳婦的手，睥睨那對小情侶。

  看到沒？老子牽到了！揚眉吐氣的感覺，不要太舒坦。

  小情侶被這犀利的眼神看得後背發毛，低著頭快步離開，走好遠才鬆口氣。

  「剛剛那個帥哥瞪咱幹啥？」女孩心有餘悸。

  「可能他腦子不太好吧，以後你少看帥哥多看我，帥哥都有病！」男孩趁機洗腦。

  錦書領著他走了幾條街，總算找到個滿意的地方。

  守著農貿市場，客流量大，周圍沒有同類競爭店鋪，最重要的是，店面不大。

  這就意味著，租金便宜。

  「第三家空著，咱們過去打聽，走！」錦書拖他，拖不動。

  林毅軒的視線落在邊上的小攤上，目光如炬。

  錦書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髒兮兮的白布上寫了四個大字：祖傳膏藥

  「你腰疼？」她問。

  怎麼可能！林毅軒心裡否決。

  他可是全軍比武大賽的冠軍，單臂伏地挺身一分鐘能做108個！

  精壯猛男一身陽氣，他怎麼可能腰疼？

  「嗯，睡沙發太久了，腰疼。」林毅軒說完，眉頭緊蹙。

  這個無恥的聲音，怎麼可能是他發出來的？

  「這種膏藥看起來就不衛生，不靠譜，你晚上來臥室睡床吧，我給你用藥酒推拿。」錦書很自然地說。

  林毅軒直著的腰杆瞬間塌了下去，精壯猛男偶爾虛一下，也不是不行。

  睡！床！

  推！拿！

  林毅軒嘴角制不住地上揚，感覺人生到達了巔峰。

  錦書也是一樣的心情，因為她看到了她相中鋪面上貼著的白紙，上面一行大字：出租，每月300，包水電

  這是一排位於市場外的自建平房，每間10平米左右，住不了人，只能做生意。

  守著居民區和菜市場，客流量夠用。

  租金在錦書的預算之內，錦書默默算了下利潤，喜上眉梢，這次要賺大發了。

  抬眼，看到他同樣的表情。

  林毅軒看著比她還高興。

  於總有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毅軒，你也覺得這裡好嗎？」

  「床好——嗯？」林毅軒差點把心裡真實想法說出來，看著貼著的紙條蹙眉。

  「這個租金.......你一台隨身聽得加多少錢才能賺回來？」

  賠錢倒也無所謂的，但如果賠錢害得她鬧心，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進臥室資格，豈不是沒了？

  「加價賣隨身聽？怎麼可能，外面都在降價，我漲價賣誰買？」錦書志得意滿地扯扯嘴角。

  「我要白送。」

  因為免費的，才是最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