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對你，蓄謀已久

  美貌看夠了，就該看點別的了。

  裴橙伊轉了轉目光，男人臉色蒼白，床邊還放著巨大的醫療設備，足以說明他的傷情不輕。

  「你就是來替塵青還人情的人？」

  虛弱卻又不失淳厚的音質自床頭的方向傳來，吸引了裴橙伊的目光。

  她沒說話，而是向男人走去。

  然剛一靠近床，她就感覺腹部頂著個圓乎乎的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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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

  裴橙伊低眸掃了一眼，嘴角扯出一道輕蔑的笑意，毫不在乎自己的命是不是在別人手裡。

  她抬頭，眼裡流淌著邪肆的光芒，不後退也不前進，笑道：「總要先看看傷情，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人還債吧？」

  僵持幾秒後，男人收回了槍。

  見狀，裴橙伊眼裡肆虐的光更甚。

  她抬腿勾過一張凳子，徑直坐下。

  「把手伸出來。把脈。」

  男人看了一眼裴橙伊，而後伸出了手。

  把脈的時候，裴橙伊突然出聲，「你叫什麼名字？」

  陸摯鳴看了一眼面前不知有沒有滿二十的女孩，不答反問：「塵青沒有告訴過你？」

  「聽過，但不知道具體哪個字，待會寫方子還要知道字，說一下不過分吧。」

  裴橙伊說起謊來眼也不眨，其實她就是想聽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實在是好聽悅耳。

  她的理由很正常，陸摯鳴薄唇微掀，緩道：「執手的摯，鶴鳴九皋的鳴。」

  陸摯鳴話落之際，裴橙伊也收了手。

  「神醫小姐，主子的情況如何？」那一直站立於床旁的中年男人出了聲。

  「暫時死不了。」裴橙伊淡道。

  「可是……」

  管家眉宇緊皺，「之前醫生來檢查過，說車禍傷及了主子的內臟，必須要移植臟器才能存活。」

  「那是西醫的醫法，中醫有中醫的醫法，看你們怎麼選擇罷了。」

  面對管家的不相信，裴橙伊既不辯解，也不說她後續的治療方法是什麼，只是將選擇權交由陸摯鳴，端看他怎麼選擇。

  是選擇相信她，還是相信那些西醫。

  看著面前年紀輕輕便將皮球丟還給他的小姑娘，陸摯鳴心中不是沒有跟管家一樣的懷疑，但想到之前的調查報告，這人確實是塵青的師妹。

  「你有什麼條件？」

  裴橙伊一愣，隨即笑開。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費口舌。

  她直白道：「結婚。」

  小姑娘張嘴就送『大禮』的話，讓陸摯鳴怔愣了片刻，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為什麼？」

  一邊說，他一邊示意管家先出去。

  管家走後，裴橙伊問：「你和裴家有婚約，在我和裴沁兒之間，你選誰？」

  說這話時，裴橙伊心中禁不住地湧現緊張，她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陸摯鳴，幾近執拗地想等他那一個回答。

  房間安靜半晌，突然床頭髮出了一道笑聲。

  男人的笑聲如朗朗清泉，好聽又仿佛帶著洗滌人心的溫潤，不知不覺讓裴橙伊緊張的心放鬆下來。

  過了會，陸摯鳴收起笑意，緩道：「你太小了，我們不合適。」

  裴橙伊微愣，垂了垂眸，再抬眸，只見她一雙清澈雙眼真誠地望著自己，認真地回答。

  「可是我會長大的！」

  聞言，陸摯鳴眉頭一挑，小姑娘來真的？

  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問：「你知道結婚代表著什麼意思嗎？」

  裴橙伊重重點頭，「就是一輩子和你一起。」

  陸摯鳴瞳孔一縮，不信邪似地又問：「你喜歡我嗎？」

  小姑娘不說話了，似在思索。

  這反應倒也在陸摯鳴預料之中，他笑了笑，正想勸導小姑娘年紀還小不要急著談戀愛，驀然，他眼前一黑，唇邊猛地傳來一道觸感。

  溫軟又嬌嫩。

  帶著幾分微弱的電流，迅速傳遍了他的大腦，酥麻酥麻的。

  連小姑娘什麼時候退去了，他都沒察覺。

  「喜歡！」

  直到溫軟又堅定的聲音傳進耳朵，陸摯鳴才回了神，鼻尖似乎還有淡淡的體香味，讓人意猶未盡。

  對上小姑娘真誠不帶玩弄的眼睛，陸摯鳴頭一次心頭又驚又複雜。

  驚的是小姑娘的大膽直白，複雜的是不知道如何回應小姑娘。

  也許這姑娘是一時興起？

  也許這小姑娘只是想談戀愛了？

  更重要的是，兩人的年齡差太大了。

  正當陸摯鳴糾結著，對面的裴橙疑似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開口。

  「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是一時興起，還是想談個戀愛，更不用擔心我們之間的年齡，你需要知道的是——我對你，蓄謀已久。」

  雖然這個『已久』具體來看，並不是很久，只是在她聽到他聲音起的那一刻。

  陸摯鳴：「……」

  把他心裡的思慮全部說出來了，看來這小姑娘是真的對他有意思啊。

  周圍的人都防著他怕她，可為什麼她偏偏說喜歡他，眼神還這麼真摯。

  陸摯鳴心頭驀地划過一道暖流，但多年來的身居高位卻沒讓這分喜色流露言表。

  他挑著眉，道：「如果我們結婚，我不想辦婚禮。」

  「好。」

  裴橙伊爽快答應。

  「我不會公開。」

  「可以。」

  裴橙伊點頭。

  「我不會……」

  幾個要求下來，裴橙伊一律點頭答應，沒有半點猶豫。

  見此，陸摯鳴不說話，只是笑著望著裴橙伊。

  而裴橙伊也明白了陸摯鳴的意思，他不是想結婚，是想讓她放棄。

  他根本沒和她結婚的打算。

  裴橙伊有些氣餒，如同打了敗仗的公雞，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告白，第一次……被拒絕。

  她不甘，也有些尷尬。

  眼眸微垂，幾秒後，她豁然起身，往外而去。

  「去做什麼？」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回家。」拿戶口本。

  後面四個字，裴橙伊默默在心裡補上。

  她看上的東西，可不打算輕易放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滿十八了嗎？」那人又問。

  心裡惦記著霸王硬上弓的計劃，裴橙伊沒有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下意識回道：「滿了。」

  「那去吧。」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女生的腳步一停。

  裴橙伊機械地轉身，不可思議地望著陸摯鳴，眼眸下的兩顆眼珠如同通電的小燈泡，亮堂得很。

  兩人隔空對視，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去吧。」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裴橙伊眼底亮了起來。

  她沒被拒絕！

  裴橙伊走後，陸摯鳴眼裡的溫度立馬降下來了，恢復了以往的清冷。

  「01，保護好她，別把人弄丟了。」

  「是。」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裴橙伊出了陸公館，才發現裴家人還等在門口。

  走到門口，裴建嶸立馬上前詢問：「橙伊，怎麼樣，見到陸家掌門人了沒？」

  離了陸摯鳴的裴橙伊判若兩人，半點無方才小姑娘的純真神色。

  此刻她的眸子平淡無波，一如進去之前。

  容玫一見她這副模樣，就猜到進展不順利了。

  之前被打的臉好像又撿回來了，她冷哼：「看這樣子就知道是被趕出來的，怕是連陸家掌門人的面都沒見到吧。」

  裴橙伊還沒開口，身後驟然傳來一道如野獸般嗚鳴的引擎聲。

  眾人抬眼望去，幾個識貨的裴家年輕子弟瞬間眼前一亮。

  是限量的黑加侖跑車！

  饒是不懂車的容玫，看到那些年輕子弟的反應，也知道這輛車不便宜，確切來說是稀有。

  車上下來一個身體健碩的黑衣男人，走到裴橙伊身邊，然後緩緩低下了頭，「裴小姐，我是爺的暗衛，您叫我01就好，爺讓我護送您回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