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是想撐死他？

  第二天傍晚時分，盛世齋。

  卓景龍進院時聞到一股木香。

  雲朵坐在院裡的棗樹下，專心致志低著頭。

  他走過去，越過她的肩看她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把形似弓的工具，卓景龍一時叫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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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做什麼？」他問了句。

  雲朵一動不動。

  卓景龍轉到她面前，發現她正在打磨一塊木頭，在木頭一端雕出精美的龍形圖案。

  「你怎麼來了？」雲朵語氣平淡，看也不看他，低頭用手裡的「弓」打磨那塊木頭。

  她居然沒有臉紅？

  卓景龍不免有些詫異，仔細打量她的臉。

  如果換作平時，她一定會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可是現在，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目光。

  她認真的打磨手裡的木頭，一點點讓上面圖案上的紋理變的更加清晰。

  她是如此專注，以至於忽略掉卓景龍的存在。

  有趣的小兔子，除了害羞和超強武力外，沒想到她還有如此認真執著的一面。

  都說認真工作的人最美麗，卓景龍不禁被雲朵的專注吸引，默默站了很久。

  直到雲朵打磨完成，這才長舒一口氣。

  「哎？」她這才看到卓景龍，小臉騰地紅了。

  卓景龍笑了。

  熟悉的小兔子回來了。

  「你，你怎麼在這裡？」雲朵結結巴巴。

  「你在做什麼？」卓景龍好奇的拿起她剛才用過的「弓」。

  「小心手！」雲朵提醒他，「這是鋼絲鋸，很鋒利。」

  「你用它在雕木頭？」卓景龍又拿起雕著龍頭的木頭。

  「我在鎪龍頭。」雲朵解釋道，「龍頭是六方宮燈的點睛之筆，龍頭鎪不好會影響整體美觀。」

  卓景龍拿著龍頭看了又看，皺了皺眉，「這是龍？為什麼這麼難看，連眼睛都沒有。」

  那個龍頭只有個輪廓，冷不丁看上去根本看不出它是什麼。

  雲朵笑了，「因為這是明代的龍紋圖案，你平時見到的栩栩如生的龍頭，有龍鬚又和眼珠的，大部分都是現代龍紋。」

  「你在仿製明代的宮燈？」

  雲朵靦腆一笑，「這是秘密。」

  卓景龍語噎，沒想到她還能擺他一道。

  「對了，你來做什麼？」雲朵收起龍頭，岔開話。

  「你答應過我幫我拿下西南古鎮的酒樓，你該不會忘了吧。」

  「當然不會忘，明天早上我就去西南古鎮那邊。」

  「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卓景龍說這話時看了一眼站在院門口沒敢靠過來的助理陳軍。

  陳軍迅速記下老闆明天的行程。

  雲朵收起制燈工具，打掃院子時她的弟弟放學回來，進院就嚷嚷著餓了，要吃麻辣素麵。

  雲朵摟著弟弟往屋裡走，突然想起卓景龍還在，低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你晚飯吃過了嗎，沒吃的話進來吧，我請你。」

  卓景龍笑了，「好。」

  陳軍茫然無措。

  老闆原定的行程是要去見一個客戶，怎麼到了盛世齋賴著不走了？

  一頓晚飯而已，在哪吃不是吃？

  廚房裡雲朵和弟弟說話，弟弟很勤快，跑前跑後幫忙。

  卓景龍坐下來，坦然的成為了客人。

  十分鐘後，雲朵端著一個超大號的青瓷碗走過來。

  「一碗夠嗎？」她問。

  碗大的足夠把他的臉裝進去。

  卓景龍：「……」

  吃下這一碗，他很可能會被撐死。

  「不夠吃？」雲朵真誠的問。

  「不，半碗就夠了。」他懷疑她公報私仇，想藉機撐死他。

  青瓷大海碗裡麻辣素麵。

  雪白的麵條，上面撒著碎蔥、蒜、姜沫調味。

  紅辣辣的湯汁浸泡著麵條，湯里還混有花生碎和花椒油，聞著就讓人覺得胃口大開。

  「我姐做的面最好吃了。」男孩自豪的遞給卓景龍一雙筷子。

  卓景龍接過筷子，隨口問了句：「你叫什麼名？」

  「雲經年，叔叔，你真的不是我爸爸嗎？」

  卓景龍皺了皺眉：「你應該叫我哥哥。」碗裡的面突然就不香了。

  雲朵又端出一碗麵，出門給了陳軍。

  「我不餓。」陳軍哪敢吃東西，跟著老闆是他的工作。

  「我都做了你的份，別客氣。」雲朵指了指屋檐下的台階，「你要不想進屋就坐這吃。」

  陳軍風中凌亂著。

  坐檯階上吃……太不像話了吧。

  他一再拒絕，這時屋裡傳來卓景龍的聲音：「陳軍，你就在外面吃。」

  陳軍：「……」

  老闆的命令，不能不聽。

  平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像個鄉下漢子，蹲在自家小院屋檐下，吸溜吸溜的吃著麻辣素麵，看著外面的景兒。

  感覺……貌似也挺不錯。

  特別是這面好吃的不行，口感絕佳。

  雖說沒有肉，但是量絕對足。

  陳軍吃出了一身的汗，頓覺神清氣爽。

  此刻屋裡的卓景龍其實與陳軍的感覺並無兩樣，他險些連碗裡的湯也沒剩下。

  「味道不錯，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卓景龍讚賞道。

  「不會做飯我和弟弟就得餓肚子。」雲朵靦腆的笑。

  但是卓景龍卻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別樣的東西。

  她的眼底一絲笑意都沒有。

  「明天早晨我派車來接你，你別忘記了。」吃完面卓景龍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吩咐陳軍，「調查一下雲朵的弟弟，雲經年。」

  陳軍不解，「有關雲朵小姐的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這次查的是她弟弟。」卓景龍總覺得雲經年有些奇怪，他總把他錯認成父親，而且雲朵對弟弟似乎隱瞞著什麼。

  第二天早上卓景龍來接雲朵去西南古鎮。

  雲朵穿了件淡青色的旗袍，腰肢勾勒出優美的弧度，盡顯典雅與嫵媚。

  卓景龍坐在車上，目光落在車外雲朵纖細的腰肢上，喃喃吐出一句：「A4腰。」

  陳軍贊同老闆的眼光。

  雲朵小姐的身材確實很不錯，但……她太瘦，如果她能再加圓潤一些，會更有風韻。

  雲朵腳邊放著個大大的木箱，與她的這身打扮很不相襯。

  陳軍迅速反應，不等老闆開口，先跳下車幫雲朵提箱子。

  箱子很重，陳軍隨口問了句：「箱子裡裝的什麼？」

  「工具。」

  陳軍茫然不解。

  他們是去西南古鎮酒店談購賣轉讓酒店的生意，雲朵小姐帶裝工具的箱子做什麼？

  一個半小時後，汽車到達西南古鎮酒店。

  進入酒店時，一個年輕男人從酒店裡走出來，見到卓景龍時嘲諷的笑：「真想不到，這樣的小生意景龍哥會親自出馬。」

  卓景龍眸光微微一縮。

  雖然從表面看上去他沒什麼表情變化，但站在他身邊的雲朵卻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周身的氣息發生了變化。

  他變的冰冷，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