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不可挽回的代價

  季芳菲看著眼前妖嬈邪魅的男人，臉上乾笑，「好久不見，小師叔。」

  「是啊，小寶貝兒不願意見我，又怎麼能見到呢？」

  

  車庫的溫度比尋常低了低了幾度，男人明明是笑著，聲音越發的讓人心底里生出寒意。

  季芳菲再了解不過眼前的人是笑面虎，一顆心臟是最骯髒惡臭不過，可又矛盾的救了她，培養她，支持援助她搶回了季家屬於她的遺產繼承權。

  所以多少人說他惡，偏偏她沒有這個資格。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自出了電梯，就藏在蓋在雙腿的毯子裡的雙手。

  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季芳菲咬了咬唇，內心糾結了一瞬，下垂的眼瞼收斂了情緒，眼珠在眼眶了轉一圈兒，四周打量自己的可逃路線。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身體健康的最佳狀態在眼前男人眼皮子底下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現在人坐在輪椅上，更是沒有這個可能存在。

  何況樓上便是她的家，小妹還有老師師兄，她在意的幾個人在上面休息，她若是跑了指不定男人會作出什麼偏激的舉動，他可比當初的封擎瘋狂可怕多了。

  權衡利弊，選擇坦白從寬，「小師叔，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男人惺忪的鳳眼睨著她，唇角翹起深深的涼薄。

  季芳菲在男人眼前，就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乖巧的數落自己犯下的錯誤，「你讓我接近封欩做的事情，我一件也沒做成。」

  「我只是讓你接近封欩，以備不時之需，你現在就做的很不錯，不僅讓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愛上了你，還心甘情願違背所有人娶你進門。」

  「什麼叫違背所有人？」

  分明封欩身邊只有封老爺子一個親近的家人，雖然對她頗有微詞，也並沒有反對他們的婚事。

  小師叔說的這個所有人，包括了誰？

  「後日的婚禮你便會知曉一切。」

  「小師叔在這裡，會讓我們舉行婚禮嗎？」

  季芳菲雖是疑問句，心中卻一早肯定了答案。

  果然見面前的男人笑的瀲灩芳華，忽而冰冷如斯靠近過來，放大的一張臉滲寒嚇人，「你明知我不會同意，不還是做了？小寶貝兒你該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麼下場。」

  生剝，活燒，屍骨無存……

  這便是男人在那個不受國際任何一個國家管制的原始地界的手段。

  在那裡凡是背叛他的人，便會如此。

  季芳菲曾經在那裡生活整整一年，卻是她全部人生的噩夢。

  她本不怕死，拖著這個病體，殘廢的雙腿，還有每天強忍的刺骨之痛，死了或許比活著舒服。

  可好死不如賴活著，人一旦有了掛念，便捨不得死。

  她想要和那個愛護她的男人，她孩子們的父親一起步入婚禮殿堂，讓他親眼看她穿著婚紗的模樣，想看兒女健康長大娶妻生子……

  「這裡是濱海。」

  季芳菲艱難的從唇齒中吐出幾個字。

  企圖震懾男人的同時，也安撫自己惶惶亂跳的心。

  「那又怎樣？」

  男人下巴一抬，吐口的話囂張無肆。

  是了，他司南離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也沒人敢阻攔。

  季芳菲仿佛一瞬間回到幾年前初初被人從海上打撈起來時候的生活。

  拖著剛生產不久的身子，背上背著還未足月的孩子，在荒島上同近百個年齡相差無幾的人廝殺，還要時不時防備領隊教官的偷襲狙擊。

  在那裡人命好像獵場裡的羔羊，眼前男人是高高在上的獵手，以射殺為樂。

  而她們這些獵物，弱肉強食，什麼倫理道德在生死面前都是妄念。

  她背著還未足月的兒子，比旁的人更多了一分顧忌。

  也是在那段非人的日子中煎熬過後，她現在只想當一條鹹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活著。

  答應小師叔接近封欩，取得他的信任，是她擺脫小師叔最後的任務。

  「把原戒交給我，永遠不要和他在一起，這便是放你離開的條件。」

  眼前的男人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了解男人的兇殘手段，便知道這是他給予的最大仁慈。

  偏這是季芳菲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即便封欩告訴她原戒不會對他真的造成傷害，可有過慕風曾經說過的話，她不敢隨意試險，若是這把原戒交予小師叔，封欩因此受難，她良心無安。

  而永遠不和封欩在一起，這似乎比上一個條件更難上加難。

  「原戒不在我這裡。」

  她試圖撒謊，極力佯裝鎮定，依舊無法再強大咄人的視線里逃離。

  司夜離強有力的手攥住她的胳膊，將她藏在膝蓋毯子上的左手拽出來，拇指上的羊脂玉的一樣的扳指暴露在空氣中。

  男人看到光澤玉潤的扳指唇角勾起狠笑，「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原戒都被你們滋養的有了光澤。」

  眼看著男人的手指落在她拇指上的原戒輕撫，一股酥麻的電流透過兩人接觸的指尖透進心尖，是來自靈魂的恐懼與震懾。

  「這戒指你不能拿走！」

  季芳菲猛地收回手藏於身後，抬頭迎上男人暴風雨壓境似的狠厲視線，「封欩打算婚禮過後用原戒幫我治療身體，雖然不清楚究竟怎麼治，可這戒指是我活下去的最後希望。」

  「你的身體早已藥石無醫，除非封欩他肯……」

  男人話說一半，似乎有了令他震驚的發現，隨即又驚又喜，「是了，他為你與整個族群為敵，怎麼甘心你只活幾個月的時間。他竟然真的肯為了你如此！」

  最後又感嘆了一句，眼前的男人突然笑容恣肆，「既然如此我都無需費力拿走原戒，我今夜也不會帶走你，留著你和他舉行婚禮後，我再來。」

  「他救我是否會付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代價？」

  這是季芳菲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

  封欩一心一意將婚禮的事情一再提前，甚至幾次都說婚禮過後她就會好起來。

  原本只是當做男人勸慰她的話，方才也是為了不給原戒情急之下的拖延之詞。

  可是看小師叔的神態，似乎封欩用原戒幫她治療的後果，比他拿走原戒親自動手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