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你跪安吧

  皇后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在場的人全都驚了。

  因為她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在和太后叫囂。太后已然氣得變了臉色，眯著眼睛道：「好啊，皇后，沒想到在你的心裡，竟然將哀家當作了那樣的人。哼，看來，你對哀家怨恨頗深啊！」

  皇后的脾氣上來了，就有些不管不顧的意味。她今日原本是料定了可以將東方嫵兒和鳳輕瀾給扳倒，沒想到事情卻搞成了這樣，心中自然很是不爽，便乾脆豁出去了，將心裡存了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母后，您也不必對我說假話，您的心裡是如何想的，我很清楚。在您的心裡，只怕就只有上一位皇后，才是真正的皇后！」

  皇后的話再一次驚呆了眾人，東方嫵兒連忙扭頭去看鳳輕瀾。就見他的眸色驀地一暗，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皇后口中的「上一位皇后」，自然就是鳳輕瀾的母親了。原來在皇后的心裡，是那樣的在意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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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嫵兒又悄悄地看太后，只見太后坐在那裡，臉色陰晴不定。她似乎是回憶起了往事，過了半晌，沉沉一嘆：「沒想到，皇后的心裡……還是很敞亮的。既然你將這件事情提起來了，那哀家便也跟你說一說心裡話……不錯，你想的很對，相比於你，哀家的確更喜歡先皇后。」

  皇后的臉色難看至極，她已經犯上了，便也不怕什麼了，又道：「母后從來都沒將我這個皇后看在眼裡，您和皇上一樣，都只記得先皇后！」

  眾人聽了此話，越發覺得驚駭了。這皇后果然是已經瘋了，不僅衝撞了太后，居然連皇上都被她牽扯進來了。

  她剛剛說太后已經是大不敬了，如今乾脆連皇上都數落起來了，這位皇后是忽然得了失心瘋嗎？

  眾人都用駭然的目光看著皇后。她身邊的李嬤嬤嚇得連忙跪在她的面前，不停地抓著她的袖子搖晃，「娘娘，娘娘您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呢？娘娘您醒一醒，這裡是壽康宮，在您面前的是太后娘娘啊！」

  皇后此刻很是清醒，她之所以說出剛剛的話，就是因為壓抑得太久了。她當了皇后許多年，雖然宮裡的人都很怕她，可是在兩個人的心裡，她從來都不是這大齊的皇后。

  這兩個人，一個是太后，另一個就是鳳凌淵。

  那個一手將她扶持起來的男人，雖然封了她當皇后，可是卻從來都沒將她看成是母儀天下的女人，她在他的眼中，別說是皇后了，連容貴妃都不如。

  所以，這麼多年，她如何能不恨呢？

  壓抑了這麼久，如今不過是趁著這個機會，乾脆一股腦都說出來了而已。她雖然並不怎麼聰慧，可是一向對太后恭敬。太后卻是半分面子都不給她，如今這樣的情形，也一味地偏袒燕王和燕王妃，這讓她怎麼忍得了？

  雖然李嬤嬤不停地跪在地上勸她，可是皇后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委屈了這麼久，若是不說出來，自己是會被憋壞的。

  東方嫵兒則是對皇后刮目相看了。她原先只以為這個女人又小氣又蠢，如今見她忽然發作，便驀地從她身上看到了三分血性。她在心中暗暗嘆服，雖然皇后是個十足的蠢東西，但她身上的這點血性，讓她整個人都生動了幾分。

  她朝鳳輕瀾看了一眼，見鳳輕瀾仍然是那種複雜莫名的表情。再看向太后，卻驚訝地發現，太后居然……在笑？

  東方嫵兒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太后，這次看清楚了，太后的確是在笑……

  東方嫵兒很是莫名其妙，這種時候，皇后都已經公然與太后撕破臉了，太后居然還在笑？實在是，太詭異了。

  今天，可真是十足詭異的一天啊！

  正當東方嫵兒覺得很詭異的時候，太后笑著開口了：「哀家實在是沒想到，原來皇后的心裡，竟是這樣想的。你以為，皇上也和哀家一樣，都懷念先皇后，所以就看不上你嗎？」

  皇后咬著牙，硬聲道：「難道不是嗎？這麼多年了，皇上根本都沒正眼看過我，我是皇后，是後宮的主人，可是在他的眼裡，卻什麼都不是！他只是懷念著先皇后，我卻什麼都不是……」

  太后搖搖頭：「皇后，此事，你錯怪皇上了。」

  皇后一愣：「母后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麼多年，我還沒看清楚嗎？」

  太后又是搖頭：「皇上對你……似乎的確冷淡了些。不過，他只怕並不是在懷念先皇后。」

  太后的話音落，東方嫵兒看到鳳輕瀾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她伸手將鳳輕瀾的手握一握，給他力量。

  鳳輕瀾扭頭朝她笑了笑，東方嫵兒從來都沒見過鳳輕瀾這樣脆弱的笑，一時心臟狠狠一痛。

  卻聽皇后又尖聲道：「這怎麼可能？皇上他不喜歡我，定然是覺得我做的不如先皇后好，所以才一直都看不上我。母后，您就別再替皇上說話了，他是怎麼對待我的，我心裡清楚的很。」

  太后嘆一口氣：「皇后，哀家也知道你不得皇上的喜歡。可是你放眼瞧瞧，整個後宮，又有哪個妃子，是得皇上喜歡的？」

  皇后仔細地想了想，這麼多年了，皇上似乎真的從未特別喜歡過哪個女人。她思考了一下，才道：「容貴妃……不是就挺得寵的嗎？」

  「容貴妃是不錯，在後宮的地位，僅次於你」，太后緩緩地道：「可是，皇上對她的喜愛，也不過就那麼回事。他並沒有多召幸過幾次容貴妃，也並沒有給她多少特權。你若是覺得皇上很喜歡容貴妃，那你就錯了。」

  太后的話令皇后迷惑了，她原本就不聰明，聽了此話只覺得更加不解了。

  難道太后是在告訴她，皇上其實還是在意她的嗎？

  太后見皇后眼中滿是迷茫，便又苦笑道：「這件事情，你是想不清楚的。罷了，你這樣的人，還是安分地待在昭陽殿裡，莫要出來惹是生非了。哀家累了，皇后，你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