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廚神出馬

  ......好啊，裝大尾巴是吧？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劉禹心裡冷笑連連，隨即便往廚房走去，嘴上道：「既然周大廚這麼有信心，那就來廚房唄。」

  他搶先走進廚房，就對胖子主廚道：「之前讓你準備的瀉藥隨身帶著吧？待會給我往他做的福壽全裡面使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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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廚師帽的胖子主廚先是點點頭，繼而一愣：「福壽全？周瑞一個幫廚也會做這道菜？」

  「他會做個屁！」

  劉禹冷笑一聲：「我就是要搞他，找個藉口而已。」

  「明白了。」

  胖子主廚自然不會違逆少老闆，聞言點點頭，就道：「那我去準備。」

  他這邊剛走，周瑞就進來了。

  劉禹跟周瑞對視一眼，冷笑著走了出去。

  周瑞沒有搭理他，心裡卻是罵了句傻貨。

  他根本就不擔心把這道菜做砸，甚至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反擊劉禹，好讓他吃個大苦頭解恨。

  周瑞對此有足夠的信心——福壽全他的確不會做，但他可以現學。

  普通人學一道菜的時間或許需要很久，但對於解放了不少記憶的周瑞來說，這件事就不叫事。

  ——他此刻已經回憶起來，自己足足有十幾世都在專研廚藝，在歷史上留下了數不勝數的食神傳說。

  他曾是令屈原說出：彭鏗斟雉帝何饗，的彭鏗；亦是號稱「烹調之聖」的伊尹；他是寫下《鄒平郡公食憲章》的段文昌，亦是被奉為『天廚星』的王小余。

  前塵往事如煙而去，但記憶卻始終如一，說句不客氣的話，福壽全這種菜，充其量就是個地方特色小菜，他堂堂廚神出馬，還能學不會？

  簡直不要太輕鬆！

  周瑞想到這，就開始回憶起之前觀摩過的大廚手法。

  略微想了片刻，他就有了主意，轉身打算去拿抗浪魚。

  結果剛一轉身，胖子大廚就端著抗浪魚過來了。

  「周瑞啊，我聽說你要做福壽全，剛好，我這有現殺的。」

  胖子大廚笑呵呵的把一盆魚遞過來：「我給你上好料了，醃製一會就能用。」

  周瑞有些詫異的點點頭，心頭卻是有些疑惑......這胖子平時仗著自己主廚的身份，在後廚沒少罵我，今天怎麼跟轉了性一樣，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想著，他略微看了眼醃在盆中的抗浪魚，很快眼神微微一眯。

  ......原來如此，好啊，想搞我？

  身為曾經和神農一起嘗百草的男人，周瑞一眼就看出來這魚有問題，當下卻是沒說，面色如常的道：「那就謝謝了。」

  他隨即也沒廢話，撩起袖子，就開始洗手。

  三下五除二清理好個人衛生，周瑞運氣於胸，伸手在廚台上一拍！

  噔！

  一陣脆響生出。

  下一刻，那刀架上的剔骨尖刀、和盆中的抗浪魚，竟是同時高高飛起！

  周瑞眼神平靜，伸手一把握住尖刀，便朝抗浪魚輕輕一划。

  只是一刀。

  那輕薄的魚皮頓時帶著魚鱗整齊剝落，落到案板上時，如同蛇蛻，完整得像是個活的！

  圍觀廚師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媽呀，這小子有這麼一手恐怖的刀工，居然一直在這當幫廚？

  胖子主廚也是臉色驟變，他原本還有些不屑於周瑞，此刻卻是如臨大敵，只覺自己的位置受到了挑戰。

  單憑這手抽絲剝繭般的刀工，周瑞就有足夠頂替他的實力了。

  ......媽的，還好老子放了瀉藥，哼，你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得滾蛋！

  胖子主廚在心裡冷笑。

  周瑞沒有注意周圍，他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醃好的魚肉隨著魚皮剝開落到案板上，周瑞抬刀一划，然後運指如飛。

  只見一片雪白刀光一閃而過，少頃，一條抗浪魚便完整的骨肉分離，變成了兩半。

  一般是魚刺，一半指甲大小的魚肉。

  「抗浪魚這種華國最嫩的魚都能切成這樣，這小子的刀工簡直神了。」

  「是啊，我感覺那些肉塊大小都是一樣的，這也太他嗎厲害了。」

  「嘖嘖，你們說周瑞是不是故意扮豬吃虎，想要搶主廚的位置啊？」

  圍觀的其他廚師議論紛紛，嘴裡滿是感嘆。

  胖子主廚臉色鐵青，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只會更丟人，索性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於此同時，周瑞很快依樣畫葫蘆的處理好了十條抗浪魚，開始裝盤。

  嫩紅的魚肉被壘砌成塔狀，一眼看去精緻無比，又是引得一番讚嘆。

  周瑞神色如常，擺盤完畢，便開始熱油。

  約莫兩分鐘的樣子，油溫夠了。

  他選了些佐料加進去爆香之後，便用漏勺漏出，然後端著鍋，朝著盤中倒下。

  這是福壽全最後的一道工序，做完之後便可以上桌了。

  滾油隨著他的傾斜撒落，滴滴答答，很快被倒完。

  一眾廚師看著，一開始還沒覺得有啥不妥，但沒一會，就一個接一個的驚呼出聲。

  「嘶，不對啊，這油怎麼不往外溢出來？」

  「是啊，我正想不明白呢？這小半鍋油倒下去，魚塔一點沒歪不說，居然連一滴油都沒有漏出盤子？這是為什麼？」

  眾人簡直驚了，這等違背物理常識的現象，叫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又過了一會，就在周瑞端盤出去的時候，廚房二廚突然拍了下腦袋：「我知道了！」

  眾人紛紛看向他：「快說，快說，周瑞是怎麼做到的？」

  二廚面露感嘆：「是魚肉啊！」

  他指了指案板上殘留的碎屑：「你們看這肉，周瑞的刀工簡直是鬼斧神工，他居然把這魚肉切出了中空的小圓圈！」

  二廚面色一片潮紅，仿佛朝聖一般激動不已：「這些密密麻麻的小圓圈相互重疊覆蓋，就像是海綿，將油全吸了進去，當然不會有一絲流出來！」

  眾人恍然大悟，繼而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只有廚師才明白這樣的刀工有多恐怖！

  這要是學個一招半式，從此走到哪都能當主廚啊！

  想到這，大家對視一眼，都是有了討好周瑞的打算。

  ......

  周瑞端著菜走到大廳。

  劉禹一直等著看周瑞的笑話，此刻看見他手裡的菜，明顯愣了一下：「你，你還真做出來了？」

  周瑞冷笑一聲：「就這玩意有什麼難的？我十分鐘就學會了。」

  「你......」

  劉禹被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的威脅了句：「行，等著，待會有你哭的。」

  周瑞不屑的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他端著菜走到老頭的面前，放下道：「請用。」

  「唔。」

  老頭點點頭，隨手拿起筷子，低頭看了眼菜，就是一愣。

  「你這個......怎麼還夾生啊？」

  他皺眉指著菜問道。

  此刻盤中的魚肉塔程兩種顏色，最上面的部分微微泛白，越往下卻越紅，明顯就是還沒熟透。

  老頭越看越是惱火——這食材都弄不熟，也叫會做菜？

  他忍不住就想訓斥周瑞幾句。

  結果剛抬起頭來，卻發現周瑞居然在笑。

  老頭更是光火得不行，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笑？這就是你做的菜？」

  劉禹在一旁看見這一幕，立馬湊過來譏諷：「周瑞，你這做的什麼玩意！」

  陳麗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過來了，見狀同樣嘲弄道：「周瑞，你行不行啊？不會就別裝逼啊！」

  周瑞呵呵一笑：「這道菜還沒做完，沒熟不是很正常。」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老頭更是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就見周瑞隨手拿起一根筷子，從塔尖向下，輕輕一插。

  刺啦啦......

  頓時，一陣熱油滾肉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聲音傳來的，還有絲絲縷縷的淡淡魚肉清香。

  於此同時，那粉紅的魚肉塔，居然一點點，一層層的由紅轉白，又由白變成金黃色，仿佛在油鍋里過了一次，竟是在瞬間熟了！

  劉禹和陳麗麗都看傻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老頭更是差點跳起來，瞠目結舌道：「這，這是......」

  周瑞將筷子一扔，淡淡道：「這才是真正的福壽全。」

  啪嗒。

  隨著他將筷子取出，那玲瓏的魚肉塔突然向四面裂開，竟是在瞬間整整齊齊的鋪開，如同一朵綻放的鮮花，覆蓋在盤中。

  熱油滾動，香氣頓時劇烈的湧出，劉禹和陳麗麗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只覺這味道比平時聞到的，不知道要香多少倍。

  「這刀工......」

  老頭倒吸一口涼氣，看了眼周瑞，二話不說就拿出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嘴裡。

  然後......他就愣在了原地。

  「老先生，是不是不好吃？」

  劉禹連忙問了句。

  周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好不好吃你自己不會試試？」

  ......這小子不會是知道老子放了瀉藥吧？

  劉禹看了周瑞一眼，繼而心裡一陣冷笑，傻貨，你怕是不知道我提前吃了解藥。

  他想到這，也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卻是沒注意到周瑞不動聲色的將盤口微微轉動了一分。

  劉禹吃下一口，繼而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的看著周瑞。

  陳麗麗在一旁看得不解：「老公，怎麼了？很難吃嗎？」

  「呸，難吃得不行！」

  劉禹一口就咽了，繼而裝模作樣的吐了口唾沫，伸手又要吃：「我再試試......」

  「一邊去！這是我的菜！」

  老頭直接把他給推到了一邊。

  周瑞哈哈一笑，看向老頭：「怎麼樣？好吃嗎？」

  老頭毫不猶豫的點頭：「太好吃了！」

  劉禹在一旁死鴨子嘴硬：「好吃什麼！也就一般般。」

  「你懂個什麼東西！」

  老頭當場瞪了他一眼，繼而道：「這道福壽全，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你不會吃就給我閉嘴，這等美食珍饈，也是你能侮辱的？」

  他說著，又忍不住舀了一口吞下，臉露幸福的長吁短嘆：「誒，這就是我要找的味道啊。整整四十年過去，我終於又一次吃到了這樣的美味......小伙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這應該不是正統的福壽全做法。」

  周瑞微微挑眉：「你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