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幼時往事

  「會的，等我回到家，一定會給你來信的。」蘇雲笑得開心，「小老闆，我就先走了，以後天高皇帝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說完，轉身離開，只給蘇可霞留下一個瀟瀟灑灑，揮著手告別的背影，「對了，小老闆你可得記住，我名杜若。」

  「再見，杜若。」蘇可夏咀嚼著蘇雲的新名字。只在空山谷地肆意盛放的幽谷之花，果然很適合她這位爽朗自由的朋友。

  「可夏，你在看什麼？」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把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可夏嚇了一跳。「誰？」

  她回頭，看到難得一身白衣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公子，您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剛剛痴痴望著那個方向的時候，」同樣一身白裳的衛遠歸指了指蘇可夏剛剛面對的地方，正是蘇雲離開的方向。「那裡有什麼好東西啊，讓你一直盯著它看，甚至都沒注意到我和公子的到來。」

  「沒什麼，只是一個朋友剛剛在那裡跟我告別離開而已。」蘇可夏收回思緒，「公子你們怎麼會穿上這麼一身白衣？我記得公子平日裡總是一身玄色錦袍，還有衛大哥的青綠衣袍怎麼也不穿了？」

  他當然知道蘇可夏剛剛就是在那裡和杜若告別的，這樣插科打混的說出來，只是想轉移下蘇可夏的注意力，讓她暫時不要那麼傷心難過。如今看來效果還不錯，最起碼讓她不再想著和杜若有關的一切。

  「這衣服可不是一般時候能穿的。」衛遠歸的神色有些不對，「可夏你知道，殿下和我還有阿承，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而然的就拜入了同一師門。而在同門離開此世時穿白衣，便是師門的一項規矩。」

  「離世？」蘇可夏頓了頓，滿是歉意的抬起頭，卻發現，兩人似乎已經調整過自己情緒了，如今面上看不出一點別的顏色，只有眼底還殘留著淡淡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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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這兩個心理十分強大的人已經自我調節過了，如今的他們一點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和同情。

  於是她只能轉移話題，「都說要想俏，一身皂。這一身白衣襯得公子看起來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顯得愈發耀眼。」

  「可夏你可真會說話。」衛遠歸仔細瞅了瞅他家殿下，果然。太子殿下平日裡總是一身看起來古樸厚重的玄衣，雖然很是能夠符合他的身份，顯出太子殿下的威儀。卻未免顯得有些老氣，難免有些壓制了自己容貌的出眾感。

  直到穿上了這一身白衣，他家殿下外貌上的優勢立刻就凸顯了出來。面如冠玉，清秀俊逸，仿佛一切用來形容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公子，您平日裡為什麼不多穿穿白衣呢？您穿上這般好看。」蘇可夏真心實意地誇讚。

  「我的容貌過於清秀，穿上白衣會顯得輕浮，只有玄色衣服才能壓製得住我的容貌，不會讓他們更多的將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臉上。」

  太子殿下輕輕蹙眉，顯出對於一身白衣的不滿。至於他口中的「他們」，蘇可夏猜測，應該指的朝中大臣們。

  不過也難怪，雖然她從未見過皇帝陛下，但從太子殿下和二王爺來看，皇帝陛下長的自然很是出色，更不用提她曾經見過的據說與衛皇后有八分相似的貌若天仙的太后娘娘。

  有這般出色的父母，太子殿下的長相到底有多出眾顯而易見。也難怪眾朝臣會忍不住將注意力放到太子身上，換她她也會忍不住一直想看的。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衛遠歸捋了捋衣袖，「我就說嘛，我明明記得小時候公子你還蠻喜歡穿白色衣服的，為什麼入朝參政有了幕僚之後，突然又換成了黑衣，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唉，可夏我跟你說，你都不知道，公子幼時其實特別喜歡穿白衣。公子自小就特別厲害，剛入門沒幾年便打敗了所有師兄弟成為大師兄，然後我師父就告訴他。」衛遠歸咳了兩聲。

  「晗兒啊，你要記得，身為我派大師兄，必須要以身作則，要整日穿著白衣才行。於是公子他就穿了八年的白衣，那可是整整八年。」說到最後，衛遠歸笑得不能自已，「當時誰能想到，一向聰慧絕頂的太子殿下，居然會被我師傅給騙了八年！」

  「我想，公子後來應該是知道您師父是在騙您的，為什麼不換了其他顏色？」雖是問句，心中卻隱隱有了猜想，這恐怕還是和殿下那個強迫症似的責任心有關。

  太子殿下想了想，開口道：「最初我便知道師父是在騙我，只是我既已做了門派大師兄，自然要為師弟們做出表率。我若平時不穿，不遵守門規，關鍵時刻如何能夠服眾。」

  果然，蘇可夏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她猜的還真是準確，果然是因為責任心。

  「大啟立國之初，太祖曾言，在在其位謀其政，我既處於那個位置，自然也要做到我所能做到的最好。不求有功於萬世，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民。」

  說這話的人，神色淡淡，似乎並不認為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麼震撼人心，他所說的，不過是自己本身的想法，自己一直的願望，自己永生的追求。

  直到這時，蘇可夏才意識到，為何即便是失蹤幾年後再回到京城，他依然可以穩坐太子之位不動搖。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能擔得起國之大任的人，才能將大啟帶向更加輝煌之路。為此，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幫助他，祝他成功。

  「唉，果然是公子，我之所以願意跟隨公子，便是因為被他這種聽起來特別宏偉神秘的大目標給打動了，就傻乎乎地決定跟著公子，在他的大業添磚加瓦。」

  衛遠歸嘆了口氣，「我是做不到這些，但能看到在我和眾多同伴們的支持下做到這些的太子殿下，仿佛是自己也完成了這個目的。雖非己為，卻仿若榮耀加諸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