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傾訴衷腸

  安排好了這件事情之後，蘇可夏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如果讓沈觀過來給自己幫忙的話，每個月要給他開多少工錢？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沈觀，以前沒怎麼注意，現在這麼一看，倒是把蘇可夏嚇了一跳。

  他穿著的這些衣服的用料都不簡單，雖然她是不會做衣服，但也能看出來這衣服的剪裁各方面都非常的講究。

  

  這哪裡像是一個地痞流氓能夠擁有的待遇，對他的真實身份，蘇可夏表示深深的懷疑。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把這個問題拋給沈觀自己來決定，「讓你在我這幫忙，也不能剝削你，一個月想要多少月錢，你自己開。」

  沈觀也是到這時才想起來，給別人幹活的小工都是有工錢的：「工錢就不用了吧？我也不差那一點……」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他平時的吃穿用度哪一樣都是別人精細著來做的，這賣柴禾也掙不了幾個錢，蘇可夏好像比他更需要，他要不要這工錢都無所謂。

  「那不行，工錢還是要給的，你幫了我這麼多，也算是我的股東，你雖然不差這一點，但這是兩碼事，就給你抽兩成吧。」

  主要也不是她扣，雖然說在這裡面可能要出很大的力，但這成本本來就不低，蘇可夏即使想給他抽的再多一點兒也有心無力。

  「我拿一成就行了，只是這股東是什麼？」

  他發現蘇可夏年紀不大，但懂的東西倒不少，她說出來的有些詞自己都聞所未聞。

  糟糕，怎麼腦子一熱就直接說出來了？她忘了這個世界好多現代詞語都不適用，是她自己太不謹慎了。

  她絞盡腦汁想要把它圓回來，最終也只能找到一個意思相近的。

  「就是二當家的意思。」

  說完之後，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

  「是這樣啊。」

  二當家就是二掌柜，一般不都是老闆娘嗎？沈觀心想。

  「我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不知道該不該問。」

  不經意間發現的這些，刷新了自己的認知，蘇可夏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但說無妨。」

  「我觀你這衣物還有配飾，哪一樣都是精心製作的，想來家裡也應該是富貴人家，你又怎會去這集市上，跟這些地痞流氓待在一起？」

  沈觀這性子看起來倒也不是特別壞，像是現代那些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蘇可夏想不明白，他跟這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白白壞了自己的名聲是為什麼？

  沈觀眼裡閃過一抹苦澀：「我只是覺得有趣罷了，你說這自由是什麼呢？」

  「大概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人約束。」

  有錢人家的少爺總想體會一下平凡人的生活，自由啊，蘇可夏心想在這古代他可能是找不到答案了……

  見他深色有些黯淡，蘇可夏雖然不知道內情，但也差不多知道自己是提到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轉移話題。

  「你知道這縣城內，哪家醫館的大夫治病最好嗎？」

  所以說有她的調理，爹爹的傷肯定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她畢竟不是專門的大夫。

  這些年爹爹這麼辛苦，指不定身體內留下了什麼暗傷，還是找個大夫，到時候給他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還有就是狗蛋，自己成人之前答應過他要幫他治好失憶，找到家人。

  現在生意好了起來，這些都要提上日程。

  「回春堂和妙手閣都不錯，只不過回春堂，相對於尋常百姓來說，更加的實惠一些，妙手格的門檻有些高。」

  「醫館不是以濟世救人為本分嗎？怎麼還有這些彎彎繞繞。」蘇可夏不解。

  「本是這樣，只是在背後有些事情卻讓人難以評判。」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走到了攤位這裡，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的，沈觀坐在地上開始給他講故事。

  這兩家醫館本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所開，他醫術高明，一輩子懸壺濟世，卻只收了兩位徒弟。

  只是他沒想到這兩位徒弟的性格大相逕庭，一位在醫術上的造詣不高，但好在他肯埋頭苦讀，認真鑽研，在這洛陽也小有名氣。

  而另一位則是天資聰穎，深得先生的真傳，在這洛陽是赫赫有名。

  「想必有這樣兩位徒弟，那老先生應該很欣慰。」找到了衣缽傳人的，一定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蘇可夏深有體會。

  「你且聽我繼續往下說。」

  本是相安無事，師兄弟之間感情和睦，老先生後來年紀大了，就把兩間醫館各自傳給了他們，大徒弟為人忠厚，繼承了回春堂，而二徒弟則是繼承了妙手閣。

  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外人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回春堂和妙手閣之間的競爭越來越激烈。

  傳聞說，師兄弟之間經歷過好幾次激烈的爭吵，鬧得回春堂和妙手閣不和的事情人盡皆知。

  大徒弟念著老先生當時對他們的情分，不想師兄弟反目，索性就在門口掛了塊牌子，只醫治貧困的百姓。

  二徒弟這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只接待那些達官貴人。

  他們之間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一樣，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交集。

  「都說醫者仁心，本是同門師兄弟，鬧到這個份上，想必雙方也沒有心思再見對方了。」

  只是那老先生可能想不到，他去了之後，這兩兄弟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不過這些到底都是別人的事情，聽完感嘆一下也就罷了。

  到時候先去回春堂看看情況，如果不行的話再想辦法去妙手閣也不遲，她已經做好了長期求醫的準備。

  「是啊，這世間本就是人心最難測。」

  聞言，蘇可夏轉過頭來看著他，只見目光憂鬱的盯著某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覺得沈觀身上，也許也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然也不會對自己的過往隻字不提。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映在這街道上，這喧鬧的集市也多了分神秘感。

  將最後一捆柴也賣了出去，蘇可夏伸了個懶腰，時間過得可真快。

  跟沈觀一起去回春堂，蘇可夏發現這醫館的藥材比藥房的齊全，挑選了幾樣對於爹爹的腿傷有用的藥材，蘇可夏就告別了他。

  而在她身後，沈觀一直注視著她，直到她走遠，然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