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心口的傷痛

  月成煥嘴角的笑容殘冷陰寒，眸中猩紅一片，那模樣恨不得將簡悠筠瞬間捏成粉末，哪裡有半分慈父的模樣，月琴怎麼會說月成煥曾經對自己百依百順，疼愛有加？

  「你什麼意思？」那聲爹爹簡悠筠始終是叫不出口，但還是禁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問道。

  月成煥卻答非所問，他撫了撫自己滿布刀痕的臉，像是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中一般。

  「泠兒，你可知我這臉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簡悠筠沒有說話，靜等月成煥的後話，而容少濂和風離熙，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疑色。

  男子的手指一道一道划過臉上疤痕的紋理，每划過一道，他眼中的恨意就多一分。

  「這第一道刀痕便是在十年前那場雲國與風國的戰役之後留下的，那天我奉雲帝之命親征戰場，本來抱著一顆保家衛國之心，一邊與敵軍誓死拼搏，一邊想念家中的女兒，我妻子早逝，那女子是我一生摯愛，所以我便格外珍惜疼愛我與她的唯一女兒，想著等我凱旋而歸，要送些什麼禮物給泠兒才好，那丫頭甚是古靈精怪，一般的東西她必然瞧不上，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我卻被人送來了一份『大禮』！」

  說到這裡，月成煥突然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但很快他又將笑容收起，滿眼的陰寒。

  「你們知道這個『大禮』是什麼嗎？」月成煥嗜血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最終落在了簡悠筠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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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知了我一直視為至寶的女兒竟然非我親生，而是我心愛的妻子與雲帝私通所生！她當初嫁給我不過是因為家人所迫，她的心裡原來根本沒有我！哈哈哈哈哈，從頭至尾，她心裡的那個人都只有雲帝！所以她趁著我不在家，為國家奔波的時候，背叛了我！」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我竟然為和自己妻子通姦的男人整整賣命了二十年！」

  月成煥淒冷的笑聲在狹隘的密室里不停繚繞著，那笑聲仿佛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了簡悠筠的心臟。

  怪不得簡悠筠感覺不到此時月成煥作為父親的愛，在經歷了這一切後，他怎麼可能還會愛人，恐怕早已對這個世界充滿仇恨，對她這個女兒恨之入骨了吧。

  以前即使他對她再好，此時也都煙消雲散了，再不可能回到從前。

  「那天之後老夫便決定詐死，再也不為雲帝效命！」月成煥陰冷的聲音繼續敘說著，「我找到一處落腳地，那晚我徹夜難眠，只要一想到我最愛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有染，連我心愛的女兒都非我親生，就痛不欲生，於是就拿起刀子在臉上刮下了這第一道刀痕，臉上的疼能讓我暫時忘記心口的痛。」

  月成煥眯著眼眸，食指划過臉上一道最長最深的傷疤，「自此之後，我只要心一痛就在臉上劃上一道。」

  「三天後，老夫本想再回去看一眼我『心愛』的泠兒。」月成煥說的時候故意加重了心愛兩個字，獰笑著看著簡悠筠，「只是沒想到我那個好女婿祝庭鈺居然也背叛了我！他居然是風國烈火王爺風離澈的人，之所以接近泠兒，不過是為了竊取我雲國的機密文件，讓風離澈迅速攻下雲國，哈哈哈哈哈哈哈，全世界的人都在騙我，居然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

  「雲國危在旦夕，相國府一夜之間化為須有，而我女兒月清泠也跳入玉翠崖生死未卜，幸好，她最後被我雲雀會的人所救……」

  說到這裡的時候，月成煥的眼中划過一絲悲痛，簡悠筠的心也莫名抽痛起來，當時的月成煥對她這個女兒應該還是有一絲父女之情的，否則他不會試圖回來找她，也不會在她跳入玉翠崖後，讓雲雀會的人把她救起，暗中保護起來。

  只是在仇恨的薰陶下，再加上日益膨脹的權利之心，讓月成煥徹底迷失了自我，內心逐漸扭曲，最終變成了眼前的這個瘋子。

  簡悠筠在心中哀嘆一聲，容少濂似是感受到了她所想，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眸里流轉的全是暖暖的柔情，簡悠筠觸到容少濂的眼神，內心一動，她知道容少濂關心她，遂回了一個淺淡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

  而一邊的風離熙雖沒有看向簡悠筠和容少濂二人，但餘光早注意到了他們親密的舉動，內心只覺得不甘，但又想到簡悠筠很快就要到宮中陪伴他十年，又瞬間釋然了開來，十年，總有辦法讓她忘記容少濂。

  此時的月成煥瞳孔猛得收緊，臉上一閃而過的悲痛早已不在，他又陰測測的開口道：「不過老天還是站在老夫這邊的，那天在我回到落腳地的路上，讓我遇見了一個可以讓我翻身的人——容談。」

  「他那天喝了酒從酒樓出來，已是大醉，身邊沒有跟著隨從，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老夫面前，並試圖對老夫無禮，他容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憑什麼對我無禮，當時老夫腦中便產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月成煥頓了頓，嘴角彎起，似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李代桃僵。」

  「所以你就殺了容談，頂替了他的身份？」簡悠筠忍不住問道。

  月成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簡悠筠，笑道：「不錯，單憑我個人之力不一定能殺了雲帝，但藉助容談的身份卻能讓老夫事半功倍。」

  「那晚我便殺了容談，精心製作了一面人皮面具貼在臉上，自此之後，我不再是月成煥，而是容談！老夫查了容談所有的資料，學習他的神態舉動，短短三日時間，老夫便可以便把容談模仿得惟妙惟肖，以假亂真！時間長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容談還是月成煥。」

  月成煥突然冷笑了一聲：「不過我的幾個『好兒子』倒是喜歡給老夫找些事情做，一個個都不能讓我省心。」

  月成煥森冷的目光又朝著容少濂看去：「尤其是我這個大兒子，千方百計都要致老夫於死地，老夫本來還想好好將你培養成我的左膀右臂，可惜了可惜！」

  月成煥話音剛落，凌厲的攻勢便朝著容少濂的身上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