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撞破

  從寒山寺回來沒多久，皇甫濯軒就偶然在御花園看見一少女在盪鞦韆，天真爛漫的笑聲與如花容顏讓皇甫濯軒駐足，當晚便翻了那女子的牌子，一連七天皇甫濯軒留宿稼軒苑，御賜的東西如流水般送往稼軒苑，一時間宮中所有人的風頭都朝向稼軒苑，稼軒苑水漲船高。

  當太監端著原封未動的食盒回來時，淑妃的一張臉都扭曲到猙獰，將桌上的食盒一把打翻，裡面的碗就從盒中摔出，避子湯潑灑一地。

  「這……這就是我的好侄女！」淑妃氣到渾身發抖，「蘇言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把他女兒送進來就是為了與我分庭抗禮？」這個庶出的弟弟，簡直跟他那個女兒一樣不讓她省心！

  「娘娘不要氣，你看那蘇貴嬪雖盛寵不倦，但是皇上根本就沒有晉她的位分，這說明皇上心裡還是有娘娘的，娘娘的地位是不可撼動。」李嬤嬤在一旁連忙安慰道，因為蘇永月的進宮，淑妃不知道發了多少次脾氣。

  「本宮不怕皇上給她晉位分，本宮擔心的是我這個好侄女藉此機會一舉得男，那我的鈺兒……」淑妃心口一痛，她何嘗不知道蘇家為什麼要送蘇永月進宮，她雖有著嫡出的身份，有著皇上唯一的龍子，但是她容貌平平，大皇子又是個痴兒，並不得皇上的寵。

  「不行，我要修書一封給大哥。」心中一下慌了神，淑妃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她的大哥。蘇言不是省油的燈，蘇永月也不是，若是局勢再這樣發展下去，怕那個庶子的身份就可以憑藉他女兒的地位鹹魚翻身，到時候她大哥在蘇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那她在後宮就沒人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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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不可！」李嬤嬤臉一變上前制止道，「娘娘，現在前朝正在查刺客一事，正鬧得人心惶惶，你若此刻修書回家被有心人發現，那就是里外勾結。蘇家正避風頭，切莫在這個時候出了差錯。」

  「那本宮該怎麼辦，難道任由本宮的侄女踩在本宮頭上嗎？」淑妃身子一軟，滿眼頹廢之色。

  「娘娘。」李嬤嬤計上心來道：「既然娘娘擔心蘇貴嬪懷上龍子，那不如娘娘就比蘇貴嬪早一步懷上龍胎。」

  「本宮也想啊，但是自從生下鈺兒後那麼多年，本宮努力了那麼多次都沒有懷上。」淑妃心中俞冷，「更何況，皇上來本宮這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本宮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力……」

  「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李嬤嬤看向淑妃，眼中恢詭譎怪。

  「那你是？」淑妃疑惑看向李嬤嬤，在李嬤嬤眼中看到詭異的光後，她心下一驚連忙否定道：「不可以！皇上來不來敬事房都有檔案記錄的，若是被查出……」

  「娘娘。」李嬤嬤一把打斷淑妃道：「娘娘，老奴說的就是讓皇上來啊，然後懷上龍子啊。」

  淑妃看著李嬤嬤的眼一愣，脊背發麻。

  一念起，便成魔。

  原本以為第八天皇甫濯軒還會翻蘇貴嬪的牌子，沒想到淑妃去了御書房送了一點親手做的吃食，皇甫濯軒就翻了淑妃的牌子，似是念起了舊情。

  只有目睹這一切過程的百里煙表示，淑妃送來的糕點皇甫濯軒動都沒有動，什麼念起了舊情？估計是想換換新鮮了。

  見百里煙半站了半天一直未說話，皇甫濯軒看了她一眼復而垂下眼瞼批著手裡奏摺道：「你在想什麼？」

  「奴婢在想配種的馬最後都是怎麼死的。」百里煙憤憤道，果然男人這種生物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白瞎了他長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臭炮王！

  一想到皇甫濯軒跟後宮的女人都有那啥關係，百里煙心口就堵的慌，煩躁不已。

  皇甫濯軒手一頓，抬起頭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她：「百里煙，你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他的眼深邃且目光如炬，看著她的目光不再似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般冷若冰霜。

  四目交織，百里煙心中一跳，臉立刻火辣辣燒了起來。

  皇甫濯軒的翻牌讓整個淑妃寢宮上下一片歡騰，淑妃化了精緻的妝容，在燭火的映照下倒也是添了幾分柔美之色。

  「娘娘。」李嬤嬤將淑妃鬢角的發理理道，「奴婢已經安排好了，娘娘可要把握好這三天。」

  淑妃的嘴角一僵，握緊手中的髮簪僵硬著聲音道：「本宮知道了。」

  皇甫濯軒來時已是戌時，如往常所有侍寢一般，寢宮內的燭火全部熄滅，空氣中瀰漫著如夢似幻的合歡香。

  「皇上，臣妾可不可以看看你。」黑暗中，淑妃的聲音似哭又似愉快到了極致。

  身上的男人並沒有說話，而是釋放後自己就站起身。周圍太黑了，淑妃壓根就看不見皇甫濯軒什麼表情，還以為她的話觸犯了皇甫濯軒的禁忌。

  皇甫濯軒並沒有留宿，一場歡愉過後，淑妃摸著空蕩蕩的身側，一顆心逐漸冷涼下來。

  李嬤嬤帶著人偷偷進來時，淑妃正失魂落魄的抱著被子坐在床上。

  「娘娘。」李嬤嬤小聲呼喚著，點亮了屋內的燭火後，示意身旁的人往前走幾步。

  李嬤嬤帶的人穿著一身太監的衣服，卻比普通太監要強壯高大許多。

  李嬤嬤看了床上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使了一個眼色給那太監，自己不動聲色出去掩上門。

  屋內就剩下淑妃與那太監，那太監試探性往前走了一步，發現淑妃並沒有訓斥她後又走了兩三步，就這樣慢慢靠近淑妃的床。

  「娘娘。」那太監一出聲，卻是中氣十足，一點兒也不似宮中太監的陰里陰氣。

  淑妃這才有點反應，抬眸看向眼前的太監面無表情道：「叫我阿禾。」

  「阿……阿禾。」那太監顯得格外激動，看著跟前尊貴的女人，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原本以為，他與她只是一晚露水情緣，沒想到他還能再次將這個身份地位都一輩子無法觸碰到的女人壓在身下。

  燭火照耀下，那男子的面容慢慢清晰，正是那演《永夜》裡面那個蠻族首領的戲子。

  他慢慢扯開淑妃身上的被子，看到那玲瓏有致的身體時如野獸般撲了上去。

  淑妃的身上還殘留之前歡愛的痕跡，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匍匐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的欲望。

  隨著那太監脫去衣服，露出精壯的肌肉，淑妃終於動了情，跟著那個男人的節奏沉溺於慾海之中。

  一連三日，淑妃都足不出戶，而御膳房根據淑妃宮中的吩咐，不斷地將補身體的膳食送了過去，宮中都在傳言，淑妃想藉此一下懷上龍子。

  「小翠，你說那個老女人若是真懷上龍胎怎麼辦？」蘇永月絞著手帕，擔心重重道。她對皇甫濯軒的著迷已經無法自拔，如今只要有人想來分她的寵愛，她都會將那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不僅想要的是皇甫濯軒，她還想這個後宮至高無上的地位，首當其衝的，就是她這個姑姑。自小她跟她爹就被蘇家那些尊貴的嫡出蔑視欺負，如果不是她出色的容貌，怕她與她爹也得不到重視。她一直以來的念頭，就是將所有曾經看輕他們的人踩在腳下。

  「貴嬪不必擔心，那淑妃都生下大皇子多少年了也沒見她再懷過孕，這次恐怕是怕貴嬪得皇上寵愛威脅到她的地位才這麼動作連連。」

  「動作連連又如何？若是能真懷上龍胎才是本事，要她蘇禾折壽十年她都願意。」蘇永月心中越發不安道：「派去淑妃宮中的眼線可安插好了呢？」

  小翠連忙俯身道：「似玉已經成功跟在了淑妃的李嬤嬤身邊。」

  蘇永月點點頭，李嬤嬤是淑妃的奶娘，一直很得淑妃的信任，似玉能接近李嬤嬤，再獲得李嬤嬤的信任，那等於淑妃的舉動都在她們的監視下。

  「可有什麼發現？」

  「有的，似玉說，她曾經看見李嬤嬤不准任何人靠近淑妃的寢殿，卻自己守在淑妃的門口，還有這幾天，淑妃一直在屋裡並沒有出來，補品什麼的都是送到李嬤嬤手中，李嬤嬤再送進去的，看起來一切很正常，卻總感覺哪裡透著奇怪。」

  「是很奇怪。」蘇永月思忖著，隨後交代道：「讓似玉盯緊點，有什麼發現立即匯報。」

  「是。」小翠應道，「還有，貴嬪……既然貴嬪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寵愛，那麼還需要拉攏百里煙嗎？」

  蘇永月眸光一垂，擺弄著腕上的玉鐲道：「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下人，當然要處理掉。」更何況，百里煙還是個極其美貌的女子，她的天真爛漫是一種面具，而百里煙骨子裡卻真真正正透著一股灑脫，有時，她都嫉妒。

  「那貴嬪我們應該怎麼做……」小翠沉吟道。

  「當然不需要我們自己親自動手。」蘇永月笑了笑，那笑容卻冰冷至極，未染上眼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只需要借刀殺人，然後再讓別人把刀扔了，坐享其成便行。」

  「那這刀是……」小翠不解。

  蘇永月別有深意看了小翠一眼，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