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絕望

  屋內的燭火漸漸多了起來，百里煙順著淑妃的視線往旁邊看去，有一面牆上居然血淋淋的掛著的都是女人的臉。

  有的時間太久遠了，那塊牆體的血都變成了黑色。而有些人臉已經乾枯泛黃像是秋天裡凋零的落葉皺在一起。

  心神猛地一顫，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這一切，百里煙忘記了尖叫，渾身戰慄。

  「淑妃……我救了你的孩子。」百里煙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句道，若是她還有點良知，就不應該恩將仇報。

  眼前的這個女人站在權利的頂點，百里煙都能想像出那些個貌美的宮女是如何被她殘忍剝去臉皮的。

  「對呀，你救了我的兒子。」淑妃仔細端倪著百里煙的臉，想到了皇甫濯軒對她的不屑一顧，對鈺兒的不屑一顧，想到了鈺兒落水皇甫濯軒看到的只有眼前這個卑賤的宮女時，淑妃殘忍而又瘋狂的笑了，「曾經有個宮女也救了鈺兒，只不過她是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不過老天有眼，所以她在鈺兒的時候也因為那一盒下了毒的糕點而毒發死了。你呢？本宮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設計了一齣戲做給皇上看，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這個可怕女人！怕是對皇甫濯軒的占有達到了一種瘋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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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煙哆嗦著牙齒道：「淑妃娘娘，你若看不過我在皇上身邊打轉，可以隨便找一個理由把我從皇上身邊打發走，若是我突然失蹤或者死掉，皇上查詢下來發現是淑妃娘娘做的，恐怕會對娘娘……」

  「你是說你對皇上很重要？」脖子一下被人死死捏住，淑妃面目猙獰道，「宮中每年無辜死掉失蹤的宮女那麼多？你憑什麼認為皇上會因為你的失蹤而大動干戈的去找你？是因為你這張臉還是因為你這身皮肉！」

  「咳咳……」百里煙拼命的扒著淑妃的手，面色通紅，視線也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

  「大……大皇子……」百里煙突然指著淑妃的身後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

  淑妃一愣猛地扭過頭，手上的力道一松，百里煙趁機逃脫大口的喘著氣。

  「你個賤人你居然敢騙本宮！」淑妃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後，轉過身狠狠對著百里煙的臉就是一巴掌。

  百里煙瞥過臉去，耳朵轟鳴一片，聽不見任何人說話。

  半晌，轟鳴聲減小，百里煙從地上爬起盯著淑妃。

  「你個賤婢，你居然敢用那種眼神看本宮！」淑妃說著要就要給百里煙第二記耳光。

  「淑妃娘娘。」百里煙突然開口，「娘娘，你不怕報應嗎？」

  淑妃的手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

  百里煙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娘娘不怕，那大皇子呢？」

  淑妃看著百里煙，慢慢的，有一種驚恐的情緒從眼底蔓延上來。

  百里煙看起作用了，繼續道：「親朋桌上坐，兒孫鍋內煮。娘娘，那些宮女的臉，你信不信是一種報應呢？」

  「你閉嘴！」淑妃情緒激動的捂住頭，看著百里煙叫她住口。

  「秦嬤嬤，不准給她任何吃食，本宮要讓她活活餓死說不出任何話來！」淑妃回過頭向身旁拿著蠟燭的老嬤嬤道，再回頭撞見那一面牆上的女人臉時，打了一個寒戰，忙不迭就往外走去。

  老嬤嬤瞪了百里煙一眼道：「是！」

  待所有人走後，百里煙算是鬆了一口氣，好歹命是保住了。她想到那日救大皇子時看到那個男孩臉上的紅色胎記，起初並沒有覺得像什麼，剛才急中生智想起來，那紅色的胎記就像是一把刀。

  或許真的是淑妃作惡多端太多，報應在了大皇子身上，那個胎記，冥冥之中也像是一種暗示。

  沒有了光，屋內陷入一片漆黑，百里煙環抱住瑟瑟發抖的自己，不知道闕言發現她不見了是否能找到這救她出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血跡乾涸的味道，百里煙抱緊自己，在黑夜裡，除了眼睛其他的都變得敏銳起來。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起初百里煙還以為是老鼠，但是隨後她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老鼠，而是人。

  「誰！」百里煙警惕道。

  突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她，百里煙尖叫一聲掙扎著，卻還有其他人撲了上來，壓著她摸著她的臉。

  「她的臉是好的！她的臉是好的！」有女人的聲音激動而又詭異著。

  「我要剝了她的皮讓她跟我一樣。」

  有指甲掐入百里煙的臉，百里煙拼命掙扎著，卻被人壓住了手腳。

  一種絕望恐懼的心情從心頭湧起，百里煙感受著無雙手在她身上撕扯著，瘋狂的啃咬著她。

  另一邊，李嬤嬤跟在淑妃身後，看著淑妃惶恐不安的神情，李嬤嬤上前安慰道：「娘娘可千萬不要被那個小賤人三言兩語就激到了，那小賤人腦子可靈光著呢？」

  想到百里煙剛才說的話，淑妃就想起來鈺兒出生的時候，她看著李嬤嬤慌亂道：「嬤嬤，你說她說的會不會是真的，我的鈺兒才出生的時候也是那麼漂亮，為什麼一場大病後，臉上就長出那種胎記還變成了痴障？你說是不是報應，是不是！」

  李嬤嬤扶著淑妃的身子，不斷地安慰著：「不是！不是的娘娘！那些女人都是別有心機靠近皇上的，你這麼做是對的，你是為皇上為大皇子考慮的，若是那些狐媚胚子迷惑了皇上，皇上寵幸了她們，大皇子的地位也就會受到威脅。」

  「對對對，本宮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為了鈺兒，李嬤嬤你說的對！」淑妃激動的情緒終於被安撫下來。

  「那……那個女人……」淑妃有些遲疑開口。

  「娘娘不必管那個女人，沒人會知道她在娘娘這。而且那屋裡那麼多女人，那小賤人不死也會瘋。」

  闕言回到屋裡沒看見百里煙，還以為百里煙出去小解了，但是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闕言就開始四處找百里煙。

  「姐姐？」

  「姐姐你在那裡啊？姐姐？」

  ……

  皇甫景一回到王府就把酒給自家庖丁嘗嘗是否真的有老鼠血，庖丁說沒有後，他知道百里煙那個小妮子又耍了他一次，於是氣呼呼進宮準備這回好好懲罰百里煙一下。

  一進百里煙的小苑，皇甫景就看見常跟在百里煙身邊的小宮女哭得稀里嘩啦。看見他，那小宮女眼睛都亮了起來飛奔到他跟前。

  「九王爺，你幫我找一找姐姐好嗎？我姐姐不見了！」闕言哽咽道。

  「小不點不見了？」皇甫景詫異道，「你四處都找了嗎？」

  闕言點點頭：「都找了，就是沒看見姐姐。」

  「按理說她不會平白無故不見的啊。」皇甫景想了想道，「小不點該不會去御前奉職去了吧。」

  「不會的，我姐姐身子不爽，一直躺在床上。我回屋的時候，被子掉在地上，但姐姐人卻不見了。她會不會被壞人擄走啊！」闕言越說哭得聲音越大。

  皇甫景聽到「被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看著闕言道：「你先別哭，本王先去找皇兄問他可有召喚過小不點，說不定小不點在皇兄那呢。」

  「好。」闕言擦擦眼淚。

  「皇兄！皇兄！」皇甫景還沒有到御書房門口就開始喊叫著，影拓站在門口攔住皇甫景道：「皇上正在跟大臣商議要是，九王爺有何事？」

  「小不點可在這邊？」皇甫景道。

  小不點？遲疑了一下影拓才反應過來小不點說的是百里煙，他抱拳道：「並不在這，怎麼？九王爺找她？」

  「小不點好像失蹤了。」皇甫景焦急道，「皇兄什麼時候能商議完？」

  「這個屬下並不知曉。」影拓老實道。

  「誒呀！」皇甫景懊惱地雙手一擊。

  「王爺不必著急，說不定百里煙只是去了別處，過會兒就回來了。」影拓安撫道。

  「但願如此吧。」

  日暮西山。

  當三兩個大臣從屋內走出時，影拓向皇甫濯軒匯報了下午皇甫景來這的情況。

  皇甫濯軒微微一頓道：「那她回來了嗎？」

  影拓搖搖頭：「並沒有。」

  皇甫濯軒垂下眸子，手指輕敲著案牘。

  「皇上，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查？萬一是……」

  「不會的，他們還沒有發現這個秘密，所以也不會直接擄走百里煙。」皇甫濯軒打斷影拓的話繼續道，「你先下去注意九王爺的舉動，別讓他弄出什麼事情來，其他的朕自有打算。」

  「是，皇上！」

  百里煙拿著燭台，防備著周圍的女人再次撲了上來。她渾身上下都是這些瘋女人咬的傷口，剛才混亂的時候她摸索到一件冰涼的東西，便舉起毫不猶豫砸向朝她撲來的女人，砸暈了一個，傷了兩個後，終於這些女人有所顧忌的不敢再上前。

  百里煙劇烈的起伏著胸口，本來她就低燒著，剛才被那一盆涼水一澆，身子此刻燙的跟火一般，她努力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握緊手裡的燭台，面無人色的防備著著這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