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奪權

2024-07-04 22:57:56 作者: 簡心童

  瑞雪帝姬倉皇得看向宋蘅消失的方向。

  宋蘅已經遠去,沒有給她機會問個明白。

  耳畔,響起宮人的呼喚,她沒有理會,深一腳淺一腳,匆匆趕往瑤華宮。

  「母妃,父皇讓我嫁承安伯世子呢!」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木昭儀眸光不過一挑:「這是為何,沒聽到風聲。」

  「當時……」南宮瑞雪不知為何,隱下了宋蘅的名字,「父皇又改了主意。」

  木昭儀輕笑:「那便沒事了。」

  南宮瑞雪心中堵得慌:「怎麼就沒事了呢,分明是鳳璇帝姬和淑妃娘娘在背後搞鬼!」

  她略帶希翼得看著木昭儀,木昭儀卻在點選花名,是在為二皇兄選妾,去服侍二皇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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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昭儀顯然有些忙碌,應付起南宮瑞雪來,便有些潦草敷衍,「不是已經無事了麼?母妃一直以來都教育你,不要招惹憐月宮,淑妃娘娘傲氣了一輩子,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無事還要刺你一下子呢。」

  竟有南宮瑞雪不惹那邊,就不會有今日無妄之災的意思。

  南宮瑞雪有些搖搖欲墜,才受了老皇帝的打擊,而今再聽母妃之言,竟有種心死之感。

  南宮瑞雪驀地想起,宋蘅在大殿之上看她的眼神,是悲憫,帶著無奈。

  一個皇子府妾侍,竟比她堂堂帝姬重要——她想起自己受皇兄重託,出使大幽和親。千里迢迢,無數危機暗伏。

  明明,亂大幽朝堂之事,皇兄也可以去!

  她想到自己跟隨宋蘅前往豐城賑災,那裡疫病蔓延,母妃也只是口中關懷,卻未曾阻止……

  原來,母妃真正愛皇兄勝過自己的。

  南宮瑞雪面色寧靜,比往日還要安靜。心中卻已波濤暗涌,傷心難以自抑。

  若沒經過這許多事,她或許會鬧,會哭,會任性,會撒嬌……

  可看透了本質,何苦再去惹人嫌?

  她不會鬧了,她總要長大,沒人真心疼愛自己又怎樣,認清了現實,便該更自愛些,把那些屬於自己的,都撈到手中。

  想通了這些,南宮瑞雪不免自嘲——不是皇子也有好處,起碼不會像二皇兄似得,被人死死盯上。

  她心性變化之快,不過一瞬。

  吸了吸氣,南宮瑞雪俏皮一笑,乖巧道:「也對,總歸事情沒成……母妃在為皇兄挑選良家子?女兒也幫您看看好啦,畢竟要為皇兄生兒育女,又不可在正妃嫁來時挾子侍寵,令家宅不寧。」

  木昭儀雙眸一亮,誇讚道:「還是我兒貼心,友愛兄長,晚間留在母妃這裡,多做幾道你愛吃的菜。」

  又說起鳳璇帝姬和太子來,「畢竟不是一母所出,人前再是表現的親厚,也不似你和你皇兄親密無間,憐月宮那對兒兄妹真是生疏冷落!」

  南宮瑞雪心冷手抖,竭力忘卻自己所有的憤怒、絕望,巧笑嫣然,俏皮嬌憨一如過往。

  總把寵愛女兒掛在嘴邊的木昭儀,竟是絲毫沒發覺女兒有所變化,不如往常似得,稍稍有點兒不順意就鬧將起來,而是乖巧體貼得為康呈選起妾侍來。

  宋宅

  書房中,司北宸輕輕合上圖紙。

  「這麼說來,承安伯那裡,或許已有猜測?」

  常青神情凝重,點點頭:「屬下辦事不力……」

  司北宸敲了敲桌几,倒是比他平靜許多。

  秘密掩藏心底,經年腐朽,曾有過的期盼、忐忑,種種情緒,都已如潰散在漫長時光里,再無悸動,「既猜,便猜吧。」

  他倒是坦然無謂,卻不知,那件事一旦大白於天下,必定朝野動亂。

  常青不無擔憂:「大人,還是該三思而後行!」

  一旦捅破,想後悔都不及。

  驀地,常青眉宇一挑,看向窗外。

  司北宸輕嘆口氣,「退下吧,我來與她說。」

  常青推開門,宋蘅赫然在外。

  低聲喚了句「夫人」,常青速速離去,將書房留給二人,還體貼得輕手合門。

  「你要爭?」

  宋蘅眉宇里,是散不去的情懷繾綣。

  爭什麼?

  自然是九五至尊之位了。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兒發愣。

  前世經過的那些事,又要再來一次了麼?

  皇權險惡,追逐那個位子,誰能保證毫髮無傷,全身而退?

  宋蘅打從心底里牴觸。

  她難過,是因為,她知道司北宸會去。

  他必須去,也只能他去。

  烏央這位聖上,年近花甲,膝下成年的兒子,也惟有三位皇子。

  太子南宮康玄居長,平庸而多疑暴戾,孔家在其後虎視眈眈。

  二皇子南宮康呈,心思不遑多讓,看似儒雅,卻極善鑽營,本心裡好戰,卻從不肯走正途。

  三皇子……病弱。

  即便三子南宮康祁拖著殘軀繼位,怕不消三年,帝位易主。

  淑妃、木昭儀還不得活撕了他?

  宋蘅輕輕靠在司北宸懷中,若想烏央皇權更迭之際,天下太平不亂,還真只有臨陣換帥,承認司北宸中宮嫡子身份,登基為帝。

  他有勇有謀,背後又有大幽皇帝重兵相撐,比他們都更具優勢。

  只那條路援軍盟友再多,也依舊充滿了挑戰與陷阱。

  當年的施琅華尚有施家做靠山,扶持楚元韶上位,依舊血雨腥風,遑論單兵入關的司北宸呢。

  她的憂心彷徨,司北宸全看在眼裡,輕輕擁著她,唇瓣貼在她額際。

  「放心,一切有我。」

  宋蘅知他心意已決,卻仍舊不放棄最後一絲掙扎與希翼,「你無從證明你的身份,赫連皇后的所有信物,全不在你這裡——玉扳指、異香,全都不是無懈可擊的證據!」

  身外之物,尚可偷竊。

  至於身染異香,也可污衊他居心叵測,窺探皇后娘娘秘辛。

  鳳璇帝姬先入為主,老皇帝待她非同一般,司北宸想橫插一槓子,可不容易。

  又因他是男子,甫一證明他為中宮之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之選,介時,不論是淑妃一系,還是木昭儀一系,怕都要連出殺招,勢要他死的。

  那兩個人,一為猛虎,一為毒蛇,哪個好相與!

  幾乎可見的漫天血光,宋蘅不忍他獨自前行,必要與他並肩而戰。

  司北宸輕撫著她的後背,知道她點頭背後沉重的負累,手上愈發輕柔起來,聲音也是軟和纏綿的,「你還忘了一個人。」

  宋蘅不解,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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