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兩張麵皮
2024-07-04 22:57:09
作者: 簡心童
沒想到,竟在這裡見著了二皇子。
南宮康呈。
謙遜知禮的二皇子,正被臣子簇擁,說笑著什麼。
想起那日承安伯府欺辱三皇子的太子殿下,宋蘅也算明白,為何老皇帝會更喜愛二子,而不是他欽定的繼承人了。
南宮瑞雪走去和皇兄打招呼,自然的,宋蘅也必須過去拜見一番。
因之前幾個案子,南宮康呈對宋蘅也多有印象,他危險得眯起雙眸。
南宮瑞雪並不知道,自己的兄長的注意力不在她這裡了,親昵得走到他身邊,嬌嗔道:「哥哥,你過來怎也不叫雪兒?」
南宮康呈早已出宮建府,南宮瑞雪去大幽遊歷半年多,再回來,卻發現和兄長碰面的機會更少了。
「一來便叫淑妃娘娘喊走了,吏部那邊有些事情,尋我問一問。」
周遭都是朝臣,聞言神色變幻起來。
吏部那可是太子殿下轄治之下,怕是有什麼問題,殿下處置不好,請了二皇子去求教?
不怪他們心中貶低不屑太子殿下。
實在是太子之位得來的不盡人心。
老皇帝為彌補孔淑妃,為堵住孔家、太后的嘴,才倉促立了太子。
南宮康玄為太子,中規中矩,沒大政績,卻也沒大紕漏。
可這中規中矩,一對上驚才絕絕的二皇子,就處處成了平庸。
朝臣心中那點兒包容,也全換成了輕視。
明明有更好的儲君人選,偏南宮康玄占著位子,自然有人瞧不過眼,時不時就要上摺子,請另立儲君。
這等大事,既是揭老皇帝傷疤,又是打太子臉面,可陛下卻僅僅只是留中不發,把摺子扣下便算了,半點不曾申斥遞摺子的官員大臣。
在朝中為官者,哪個不是人精,瞧出陛下的態度,愈發大膽行動起來。如今在這宮中,也明目張胆湊到二皇子身側,探討起家國大事,藉機表露衷心。
南宮康呈一句話,又狠狠捅了太子殿下一刀!
南宮瑞雪身為二皇子胞妹,自然也有殊榮,得來朝臣的一致讚譽。
唯獨宋蘅。
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眾人卻也只敷衍了事,不大搭理宋蘅。
一來,是因她身為女子;
二來,則是因為之前賑災的案子,牽連甚廣,干係甚大,誰也不好惹一身腥。
宋蘅卻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樂的自在。
卻有人對她的自在格外留心。
若非時機不對,南宮康呈已經上前,與這個奇女子攀談一番了。
陛下、淑妃,以及今日的主角鳳璇帝姬姍姍來遲。
眾人跪地高呼萬歲,拜見過淑妃後,這才平身落座。
淑妃領了鳳璇帝姬,再度老調重彈,「如今旋兒喊本宮一聲母妃,已經搬入憐月宮居住了,鳳璇帝姬不只是陛下、赫連皇后之女,也是本宮的女兒了。」經過承安伯府一事,大家都接受了這詭異的一幕。
皇家的事,還是少說為妙。
看台之下,一片恭賀之聲,老皇帝頗為高興。聽眾人恭維著淑妃,道淑妃娘娘賢淑大度,鳳璇帝姬冰雪可愛,南宮瑞雪氣不打一處來,偏又不能發泄出來,很是氣悶。
「鳳璇帝姬背靠淑妃、太子,她可得意了!」到底意難平,陰暗得對宋蘅碎碎低語。
宋蘅並未理會南宮瑞雪的抱怨。
老皇帝環伺四周:「咦,老三那孩子還病著?」
稱呼老三,大約是問的三皇子了。
淑妃笑意一僵,「上次勉強出宮,落了寒症,已經請了太醫去診脈了。」
老皇帝沉默不語,這時節熱的要命,老三那個病秧子卻還落了寒症,「若底下人不盡心,換一批便是。」
隱約有不滿之意,淑妃嚇了一跳,忙應了。
南宮康祁就是這時候走到殿中的,行禮時,還伴著急促得咳嗽之聲,很是難過的模樣,「父皇,是兒子貪涼,不怪宮人。」
老皇帝嘆口氣,招手讓南宮康祁坐到自己身邊,又詢問幾句。
宋蘅瞧他病態的模樣,也暗道可惜。
南宮瑞雪撇嘴,低語道:「三哥哪裡斗得過太子呢,如今淑妃勢頭正猛,連本宮與母妃都要退避三舍。」
南宮康祁是個病秧子,能活多少年還不知道呢,老皇帝再疼愛幼子,也不過是叫人道一句「可憐」,朝臣們該站隊,該拉攏的,也依舊是太子、二皇子。
更遑論,陛下也僅是不剋扣南宮康祁的藥,餘下的,他還給三皇子什麼了呢?不然的話,太子又怎會有恃無恐得搓磨這個病弱的弟弟。
三皇子的出現,不過如微風吹過湖面,起了點點漣漪,不多時就叫人忘到了腦後。
宴飲正酣,南宮瑞雪一杯接著一杯飲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氣勢。宋蘅料到她心中苦悶,無處發泄,醉了倒也好,省的清醒得看著老皇帝與鳳璇帝姬父慈子孝,傷人的很。
孔淑妃春風得意,起身,為鳳璇帝姬介紹她娘家的兩位哥哥。
南宮瑞雪臉頰紅醉,指著那二人自顧自道:「瞧見了沒,那可是孔淑妃的父親忠國公和叔叔永寧侯,有這二位在,淑妃再不得勢,南宮康玄的太子之位也穩著呢。我母妃,我哥哥,在父皇眼中又算得了什麼……」
話音未落,先打了個酒嗝。
「一門兩公侯?」宋蘅輕輕挑眉,望了過去,「不是說,孔家大不如前?」
「忠國公是先帝冊封,永寧侯是太后懿旨——為的赫連皇后那件烏龍事兒!皇祖父早年遇險,是忠國公救駕有功,一個公爵之位,加一塊兒免死金牌!」
南宮瑞雪搖頭苦笑。
見她醉態畢露,宋蘅無法,只得攙扶著她往外頭走走,順帶散散酒氣。
三皇子停留不久,也離了席。
宋蘅瞧他走一步咳三步的模樣,自薦道:「臣那裡有位相識的醫者……」
三皇子卻已經擺手拒絕,目光清冷得看向她:「宋大人,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實在無可利用之處,且身帶不詳,大人還是離我遠些,免得沾到晦氣。」
他的話實在是不客氣,與那一次承安伯府的答謝實在大相逕庭。
宋蘅訝異,南宮瑞雪滿不在乎得拉了拉她,道:「本宮這三哥,性子耿介,說話素來得罪人的,你別往心裡去。」
招招手,讓侍從趕緊把三皇子送回去。
見人走遠,宋蘅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