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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嬰兒屍骨

2024-07-04 22:56:43 作者: 簡心童

  宋蘅有些愣怔。

  她還是施琅華的時候,就聽說過妖妃之名,有傳言,赫連皇后並未真正下毒。那孩子,是被淑妃親手扼死,亦或是枕頭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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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言很多。

  但大多是為赫連皇后不值,畢竟皇后賢良,妖妃毒辣。

  扼死親女什麼的,妖妃肯定乾的出來。

  宋蘅未查這件事前,對淑妃的印象很不好,在她看來,淑妃與當初的宋茵有什麼區別呢?

  施琅華被污害死茵妃之女。

  可那女孩兒很喜歡施琅華,每每會喊她「娘娘」,相比陰晴不定的宋茵,那孩子最喜愛待在她身邊啊……施琅華孩子多夭折,唯一養大的那個,身患殘疾,她一向喜歡孩子。

  孩子是天賜的寶物。

  ……

  她深吸口氣,看向背靠在自己懷中,被自己扭著手臂不能動彈的淑妃。

  孔淑妃悲慟大哭,惡言咒罵宋蘅不得好死。

  那悲憤,不說宋蘅,便連老皇帝也心生不忍。

  他雖愛赫連,愧疚於未能保護她,可……如此揭破傷疤,他於心不忍。

  宋蘅吸了吸鼻子,沉聲道:「陛下,還望陛下撇開皇后,撇開淑妃,只想一想您那未曾出世的孩子。」

  赫連皇后遠走他國,雖再嫁大幽,卻依舊憂鬱而死。

  淑妃得了太子之位,凌駕後宮,可也失了一子。

  哪一個不可憐?

  可真正可憐的,還是那個不明不白死去,連個公道也無法開口為自己討要的孩子。

  宋蘅感同身受,嗓音嘶啞,道:「陛下,起出骸骨,是為還淑妃真相,還赫連皇后清白,讓真兇伏法,才是最重要的事!」

  殿內安靜,只有淑妃的抽泣聲。

  可待宋蘅話音落,淑妃叫嚷開來,「不,我兒已入土,斷不可開啟棺木!」

  死活不肯依的。

  宋蘅先還聽著,可無論她如何解釋,是為孩子好,淑妃依舊聽不進去,總不許她做這件事。

  惡毒的話,宋蘅全未入耳。

  只是,身穿藏青色官服的龔太醫,那臉色,可真是要比他官服的顏色還難看。

  「噗通」一聲,龔太醫的膝蓋狠狠磕在了金磚上。

  大汗淋漓,目露驚恐,一張臉,白得似惡鬼。

  孔淑妃略略蹙眉,指甲摳進了掌心軟肉里,暗罵一聲廢物。

  餘下者,無論是老皇帝,還是宋蘅,俱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南宮瑞雪嫌惡得掃了眼龔太醫身子底下那灘黃湯,捏著鼻子離得遠了些。

  侍衛入內,將驚厥的龔太醫拖走,殿內死寂。

  孔淑妃也不敢繼續哭嚎,免得脫罪不成,又讓陛下厭棄了她。

  抽抽噎噎得,一雙戾眸,憤然猙獰得瞪向宋蘅。

  都是這該死的賤人!

  在大幽被驅逐,到了烏央,一樣的討人嫌。

  老皇帝終於開口了,「這件事,交由宗人府審理,淑妃,你也別口呼冤枉,宋大人,此事既淑妃疑心你,你便從旁協助,不必再插手,免叫旁人嚼了舌根。」

  這是各大五十大板了。

  宋蘅無異議,淑妃想阻撓,可心驚膽戰之下,只余心虛心慌,想著彌補當年那件事,多過於現在在殿內狡賴。

  是了,是了,一定還有法子的。

  宗人府是嗎?

  看看他們敢不聽憐月宮的,宋蘅初來乍到,背靠南宮瑞雪,哪裡有實力與自己一爭。

  再者說,外頭還有孔家,會替自己四方遊走,必不會叫她枯坐宮中等死的。

  淑妃想通這些關節,狂跳的心終於稍稍平息。

  行百里者半九十,走一百里的路,就算走到九十里地,也只能算剛剛開始,餘下的路才叫難呢!

  越到最後,越加艱辛,她孔淑妃紮根後宮幾十年,還會怕個初來乍到的黃毛丫頭?

  這般一想,看著宋蘅的目光,越發高傲起來,滿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輕蔑不屑。

  宋蘅待淑妃,依舊如以為般漠然無視。

  這案子,她到如今都未曾開始著手細查,各方勢力,夾雜無數線索撲向她,到如今不過幾日功夫,若在旁人看,她必是焦頭爛額的。

  可宋蘅只覺得心累。

  這裡的太多事,都令她想到自己當年。

  她所失去的孩子,她所慘死的孩子……

  那些仇人都已死去,可她心頭那口氣,依舊縈繞不肯散去。

  戾氣雖已磨平,可過往傷口依然在滴血。

  出了御書房之後,南宮瑞雪急著去後宮見母妃木昭儀,對於淑妃之事,她們一家子,還得好好盤算一下。

  宋蘅登車,卻並非讓車夫沿著熟悉的道路,一路往帝姬府去,雖然她還有許多疑問,想和司北宸念叨下,可當先還有件事,縈繞心頭。

  她不得不去做,即便在旁人看來,是極小,極沒意義的一件事。

  素錦訝異,「夫人,為何要見龔夫人去,她那個夫君怕是死罪難逃,這龔府怕也保不住了。」

  宋蘅點點頭,沉凝道:「就是因為保不住,我才想去見一見那苦命的女子。」

  當日她與南宮瑞雪受龔太醫所邀,前往龔家查看銀票之時,便知道龔夫人境況堪憂。

  龔太醫年紀也不小了,身上的荷包卻用了銀紅這樣跳脫的顏色,而觀他與龔夫人的關係,卻不算融洽,那荷包,大約是府中妾侍做的,被他堂而皇之戴在身上。

  出事那晚,還是月中十五這樣的大日子,便是再相敬如賓的夫妻,這一日都會歇在一處。

  龔太醫和他的妾侍,大抵是不把龔夫人放在眼裡的。

  這回龔太醫在御書房內,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叫拿下了,宋蘅便想提醒那位夫人一二,別再把銀子花在不該花的地方。

  宋蘅一番剖析,素錦恍然大悟,又把收在袖中的那張銀票取出,「這……」

  宋蘅眉眼一亮,可不就是龔太醫呈稟陛下的那一張,她笑道:「並沒有交上去?」

  「陛下看了眼,便甩到了地上,奴婢在殿內不好多嘴,順手撿起來的,出宮的時候倒是忘了,聽夫人之言,才想起這銀票竟帶出了宮。」素錦有些頭疼,「這可算是重要證物了,夫人,奴婢怎麼送還御書房呢?」

  她以侍女的身份示人,身份低微,想單獨入御書房是不能夠的。

  可銀票數額巨大,若經宮人之手,傳到陛下那兒,也不曉得中間人會不會傳話,傳話又準不準,沒的經過口口相傳,倒是叫陛下對夫人生出誤會來,疑心這銀票與夫人有關係,那才真是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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