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蛇蠍母女

  祝嬤嬤可是佟氏心腹，又是她奶娘，佟氏一口氣提不上來，心悸昏厥。

  宋茵實在瞧不上只會添亂子的母親，瞪了眼依蘭，道：「還不快將母親扶回去，來人，給我搜！」

  她做這一齣好戲，原是想利用宋蘅，構陷司北宸。

  

  如今人不見了不說，宋茵更怕的，是司北宸的報復。

  她之前也有想過，若那碗湯不成怎麼辦。

  是以，除了湯，她還用了其他的法子。

  不獨獨是對宋蘅，還有司北宸。

  司北宸統領西廠，尋常的春藥定製不倒他，唯獨無色無味，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得防盜他。

  依蘭回來報信的時間那麼快，宋茵左思右想，覺得人應該還在這附近的。

  一聲令下，帶著來的宮女、內侍，如蝗蟲一般，飛撲到了院子裡，一間屋子挨著一間屋子的去搜。

  ……

  宋蘅請司北宸幫忙，送她離開此地。

  才說出口，司北宸耳朵尖一動，食指摁在了她柔嫩的唇瓣上，示意她噤聲，聲音低沉得說道：「好似貴妃娘娘來捉姦了呢。」

  他促狹得沖宋蘅一笑。

  宋蘅瞪了他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被抓到。」

  傻子都知道，在後宮中行淫穢之事，無論男女都得死。

  莫說她一個被算計了的宋府庶女，只怕司北宸的麻煩更大些——宋蘅猜測，宋茵此舉，有報復司北宸阻她封后的意思在！

  是的，宋蘅已經猜到，這局是誰布下的了。

  拿了她作伐子，又膽敢牽扯西廠都督的，也惟有宋茵。

  佟氏、宋荔，亦或是宋芍，既無此心智，也沒這能力和膽量。

  院子裡可沒藏人的地方，對方轉眼已經推開門，司北宸只一思量，便帶著宋蘅飛身而至最近的一件下人房。

  悄無聲息得將門窗關嚴，宋茵一行已經進了院子。

  透過縫隙，司北宸恰好看到宋茵扇向依蘭的那一巴掌，自然也認出了給自己引路的這個宮女。

  貴妃這是在怪罪宮人領路不利？還是嫌他藏的太快？

  司北宸輕嗤一聲，卻突然覺得身後的動靜不大對。

  回首，宋蘅目光渙散，雙頰潮紅。

  他不由一詫：「你也中了……」

  宋蘅聞言，一個激靈，有限的理智回籠，默然搖頭，「不，我沒有喝下那碗湯，我一口都沒碰。」

  「最近半個時辰，可有吃喝什麼？」

  宋蘅傻眼。

  吃喝過什麼？

  她宴上沒用多少東西，回來見小喜在擺膳，就……

  迎上司北宸震驚的目光，宋蘅一愣，旋即回神，就見自己的手已無意識得撫上了胸口，正在解那裡的紐扣。

  「我，我不是……」她急忙解釋。

  然而，只一刻，她的聲音已是嬌媚低啞，有股誘惑的味道。

  「什麼聲音，誰在屋子裡，還不快滾出來？」

  宋蘅急於辯解的聲音，叫外頭搜查的人聽著了。

  司北宸挑眉看了一眼，知道這地方已不能久留，旋即在有人推門之際，將宋蘅用一床被子裹了，掌風向外一衝，抱著宋蘅便躍上了宮牆。

  此時的宋茵，已被掌風掀倒，只模糊看到一團黑影，自此向西南而去。

  「快，快，抓刺客！」

  依蘭扶著宋茵的手，手忙腳亂得助她爬起來。

  宋茵又甩給她一巴掌：「仔細你的皮，本宮看哪個敢亂嚼舌根！什麼刺客，不過是一股子邪風罷了。」

  抓姦，也只是涉及到她的椒房宮，未敢驚動外頭，楚元韶那裡自然也不知道。

  可若嚷嚷起刺客來，莫說楚元韶，闔宮都要驚動了。

  她哪裡敢。

  之前設計抓司北宸邀功，她都沒敢與楚元韶商議，更別提如今仿似逃了的情況了！

  「去看一看，那是誰的屋子，屋裡可還有別人。」

  司北宸動作極大——宋茵認定剛剛跑走的，就是司北都督無疑了。

  此時她還心存希翼。

  便是司北宸跑掉了，若宋蘅還在，他們是不是有成事？

  躲在房間中那麼久，宋蘅定瞧見了司北宸的臉，若有成事，抓司北宸的事不愁了！

  正這樣想著，來人回報，那屋子裡空無一人。

  宋茵不信邪，推開宮人，自己進去找。

  莫說人了，連做了那事兒的痕跡都沒有。

  她憤恨得一跺腳。

  外頭，祝嬤嬤已經被冰水澆透，人還渾渾噩噩得，口中咿咿呀呀叫著。

  宋茵深吸口氣，道：「都瞎的嗎？沒瞧見嬤嬤已經傷了身子，快把嬤嬤扶進去休息。」

  正說著話，清脆悅耳得一聲「喲」字，打斷了宋茵的頤指氣使。

  「貴妃娘娘在此幹嘛呢？」

  淑蘭夫人余愫雲聞訊而至。

  只見她縴手一指地上形容狼狽的祝嬤嬤，呵呵而笑：「娘娘好雅興，看個婆子耍猴呢？」

  宋茵眉眼一厲：「這沒你的事，滾回你的瑤華宮去。」

  淑蘭夫人叫她呲了一句，臉上神色便不大好看，噙著冷笑，驕哼一聲：「奉勸姐姐一句，對宮妃『呼喝』滾字，臣妾自可以當作沒聽見，不過麼，陛下也快到了，您還是好好想個像樣些的藉口，如何解釋椒房宮裡頻頻出的這些狀況吧。」

  她努努嘴，輕笑：「看樣子，可又是宋府的人，貴妃您可真是有個愛唱戲的娘家啊，回回戲本子都不夠用的呢。」

  「哦，貴妃躲在這裡聽戲嗎？」

  楚元韶終於到了。

  呼啦啦，院子裡有數的幾個，全跪伏下身。

  淑蘭夫人淺淺一福身，輕笑道：「這可要問貴妃娘娘了，臣妾可不知道。」

  「調皮！」楚元韶態度親昵，點了點余愫雲的鼻尖兒，扶了她起身。

  這才瞧見院子中央，那個形容不雅的婆子，還有宋茵滿臉的心虛、驚恐。

  「貴妃，這是怎麼回事？」

  楚元韶震怒。

  難以想像，這是他的後宮？這是他曾寵愛的嬪妃的院子？

  一個衣衫不整，形容狼狽的婆子，居然趁著沒人注意，爬到一個小太監身上，行、行……那種事。

  楚元韶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不消他多言，身後的汪壽已經暗使眼色，外頭的內侍立時進來，將那婆子拖走。

  楚元韶卻擺擺手，怒視宋茵：「貴妃，你的解釋！」

  宋茵瞠目結舌。

  她還未從楚元韶蒞臨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