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歸宅

  上了官道之後，馬車便沒有那麼顛簸了。周圍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柳慕月不時的會把帘子挑些起來，看看外面的風景。

  習泫的馬車從外面看過去，普通的不像是王侯的馬車。可裡面到是五臟俱全，還有專門的小廬用來沏茶。

  現在天熱，車上竟然也備了些冰。清歡是個小丫頭，沒有資格上車。可經過山匪一事之後，這丫頭是死活都要跟上來。

  「來小姐，這是冰鎮著的桃膠銀耳湯。我以為京都的天應該比我們那要涼快些，沒想到更熱。」

  清歡穿著件秋天的薄衫，忙裡忙外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來。

  「你這丫頭沒有衣服穿，怎麼也不曉得說。待我們到了京都，我帶你去做幾件吧。」

  清歡一聽做新衣服，以為肯定要花許多的錢。馬上拒絕著說到。「不，不。小姐您別這樣，咱們來了京都還有許多地方要花錢呢，這夏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做幾套衣服不值當。」

  習泫讓她的話給逗笑了，「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做衣服才是值當的？」

  清歡跟習泫處的久了，也不懼怕。坦然的說到：「那自然是秋天，做一身衣服四季都能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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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鬧了一陣子之後，他才旁敲側擊的問起來之前山匪的事情。這件事情始終跟我柳家有關，我還是不願意輕易的讓他知道了。

  「這事恐怕是跟我柳家滅門案離不了關係，現在京都局勢盤根錯節。你還是避避嫌，不要參與為好。」

  習泫已經幫了自己夠多的了，他是皇子天子腳下更是樣樣行動不便。居高不勝寒，那個人的猜疑足以讓大家都賠了進去。

  他們這麼一大批人進城門要尚書親自來開門，馬車就挺了下來。習泫一早就給他們準備了衣服，換好之後，主僕二人就從一邊下來了。

  然後混入了叫賣的人群中，柳慕月的身子突然楞住了。清歡以為她是身體不痛快，急的要回去找習泫。

  「別去了，我沒什麼事。馬上天就要黑了，我們等車隊過去，也要城。」

  「小姐，你確定自己沒事嗎？」清歡又再問了一遍，得到確定的答案後才放下了心來。

  人人都說這裡繁華，天子腳下。十里城牆，花坊湖上。當今聖上開明，允許夜市通宵。

  從前柳慕月若是想要一個人偷摸著出來玩，讓大夫人給發現了的話，得在祠堂里跪上三天三夜。現在倒好自由了，再也沒有人能管的住自己了。

  柳慕月生的清麗，雖然穿著男裝，也引來了不少的婦女側目。不知道尚書跟太子說了些什麼，車隊遲遲都沒有進去。天已有暮色，在這麼下去的話，她們今天晚上很可能就進不了城了。

  不過，好在這外面也有客棧。雖然人流複雜了些，但好歹還有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你這個該死的小偷，居然不付錢就想要偷吃我家的包子。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給你丟到河裡餵魚去，男人惡狠狠的罵著，一邊還不停的用皮帶抽著孩子。」

  周圍人都在圍觀看熱鬧，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上一句話。清歡想到自己當初也被人這麼打過，躺在柴房裡差點就死了過去。

  心裡生了憐憫，垂著眸子拉了拉柳慕月的衣服。

  「你想要救他？」

  「嗯！」

  柳慕月見那孩子也不大，柳家雖然沒有了。可是家裡的布莊生意還有在做，這孩子如果肯聽話，培養成夥計也用的上。

  老闆正大的起勁呢，鞭子卻讓人給抓住了。抬頭一看，陪笑著說到。

  「客官，事他偷我東西再先我才動手的。客官想要我放過他也行，十文錢便可以了。」

  老闆見有人來攔，便獅子大開口。五個包子才一文錢，這孩子不過是偷了他一個包子，他竟然開口十文錢。

  「你是在搶吧！」

  清歡氣呼呼的拉著了手就要離開，那孩子的眼睛清澈透亮，黑乎乎的小手裡還死死的攥著那個包子不肯吧手給放開。

  「你這包子不是給自己吃的？」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老闆見我又折了回來。勸告著說到：「這位大爺，這孩子長的秀氣。我但凡心狠點把他賣到花坊上去，也不止是這個價錢啊？」

  這老闆心可真黑，竟然想著把這少年郎賣到花坊上去當供人玩弄的孌童。

  「我給你十文錢就是，不過明日你這包子鋪恐怕是開不下去了。」

  清歡從腰上扣了十文錢出來，丟到了老闆的跟前。扶起了少年就準備離開。

  「小姐，你肯定很餓了。我去給他買幾個肉包子回來，小姐也要吃嗎？」

  「不了，你隨便那些夠你們吃的就成了。」少年郎手裡的包子還被死死的攥著不捨得放開，柳慕月瞧他著模樣，若是真的讓那黑心的老闆賣到了花坊上去了，真是可惜了。

  城門的車隊總算有些動靜了，柳慕月招呼清歡回來。三人小跑著過去，才趕上了最後一遍放行。

  「柳小姐，主子不放心您一個人。特地讓我留了下來，客棧主子我給您尋好了，只是這位是？」

  來人正是習泫的貼身侍衛之一，這傢伙叫冷二。不懂皇家人取名字的規矩，興許是覺得好記吧，就用這些數字給他們取成了名字。

  「既然他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是我剛才救下小乞丐，天災人禍的年歲苦的都是些窮人家的孩子，我讓他跟在我身邊供我差使，好歹有頓飽飯吃。」

  冷二沒有多說，把我們帶到了馬車上，就朝著客棧過去。少年郎先是警惕的看著我們，不願意吃我們手裡的東西。後來清歡氣的自己吃了幾口，肉泥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

  少年郎拿起包子就啃了起來，子連吃了十個才算停下來，清歡看他這麼吃，趕緊把水給他遞了過去，生怕他被活生生的噎死了。

  「你慢點，沒夠的話。待會我們去客棧了。再給你點些就是了，對了你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如果還有的話，待會也一併接過來吧。你手裡死活不肯放開那包子，分明就是想要帶回去給誰吃。我不是什麼壞人，但是我醜話也要跟你說在前頭了。

  你們也不能白吃，總是要替我坐著事情的。」若是就這樣養著他，這孩子以後也就廢了。要讓他知道，要努力才能收穫。

  那個到了之後，幾人徑直的上了樓。柳慕月本以為冷二隻是負責把他們送到這裡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留下來。

  「主子說了，從今天起冷二就是柳小姐的人了。柳小姐讓冷二上刀山下火海，冷二都在所不辭。」

  冷二人如其名，冷著張臉。來往的人都不敢從我房門前過，習泫若不是個皇子該多好啊。

  「這裡人多，你別把人給嚇著。隨我進來說話吧。」

  他不肯進來我就罷了，竟然還教育起了柳慕月，「冷二是男人，柳小姐應當注意男女有別。怎麼可以讓冷二進您的房間，這樣不是有失了體統了嗎。」

  「你不肯聽我的話，還說什麼是我的人。依我來看，你之所以會來這裡多半是屈於習泫的淫威，你既然不願意打心底里認我這個主子，我這裡也留不住你了，還請冷侍衛離開吧。」

  臨走的時候五皇子可是說過的，要將柳三小姐當成他一樣來侍奉。若是被趕回來了，也不要回五皇子府了，自己找個去處。

  「來坐下吧，習泫一片心意我心裡明白。我也知道你既然出來了，斷是不會那麼容易就得回去的。不過你既然跟了我，就要忘了習泫曾經是你的主子。

  你若肯誠心為我做事，我也虧待不了你。可你若做些出格的事情，我這裡廟小留不住您這尊大佛。」

  冷二有些吃驚，眼前的小女子說話神情坦然。若是放在其他的小姐家，被自己駁了面子，恐怕早就要找主子哭訴去了。

  從柳慕月房裡出來之後，冷二才反應過來。剛才那普通的小女子竟然鎮住了自己，只是若讓主子，不對。若是讓五皇子知道了自己才來一天，就讓柳慕月給收買了，不知道他心裡會做何感想。

  「冷二，你若得空。陪我去一趟柳家如何，有些事情我心裡還沒有弄清楚。」那些追殺自己的人，他們口中提到的名冊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

  少年郎名叫一北，據他所說他還有個四十好幾的姐姐。帶著他逃荒，得了病躺在廟裡不知死活。柳慕月不放心清歡跟著一個人跟過去，於是便改道去了城隍廟。

  「姐姐，姐姐。一北給你帶吃的來了，一北遇到大好人了，她們一定會幫一北把你治好的。」

  柳慕月原以為一被不會哭，原來只是未到傷心時罷了。眾人前後腳踏了進去，冷二緊跟在柳慕月的身後，警惕的查看著四周，這孩子來路不明，說不好這裡就設下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