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進關不容易

  雖然木冥的話毫無他意，只是一片好心。柳慕月還是羞紅了臉，就算是把脫下的衣服撕破，也好羞恥啊，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

  柳熏兒不開心了，真是什麼時候都有她的事，氣死人了。當然，她也打算扮演受害後精神失常的人。不管怎麼說，對於瘋子，有些人可能更不願意搭理。

  等大家都準備好了之後，一行人就出發了。只見兩個精神憔悴的男的，各自扶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的，這女的還不時的手打腳踢，亂說話。

  兩個男的不住的勸慰她們沒事了，沒事了，卻一點用也沒有。他們看起來更憔悴了，不僅是面貌上的疲憊，更是精神上的無力。其中一人仰頭望天，似乎在抱怨老天怎麼這麼不公。這麼不公。

  突然，一個女的趁著他不注意，撇開人就撒腿跑看，一邊跑還一邊哭著說：「不要，不要，你們都是壞人，走開。」披頭散髮的，哭得好不悽慘。

  正好這裡快接近邊關城門，人來人往，熱鬧不止。可大家看到這女的卻紛紛避開，仿佛看到什麼垃圾似的。如果這個女的是個乞丐，有些人還會發善心去幫助她。可要是她是個瘋瘋癲癲的人，大家第一選擇是避開她，在一旁指指點點。

  這時，原先扶著她的男的已經追上來了。「麗麗，你不要跑。沒人來害你了，沒人了，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們的娃啊。」男的也就是冷銘快步跑過來抓住瘋癲的女子柳熏兒。

  這時他們來之前就商量好的。木冥和柳慕月一對，冷銘和柳熏兒，還有小孩演一家人。中途，柳熏兒則裝瘋跑開。讓大家都知道她們是瘋子。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鄭麗神情恍然，對男子拳打腳踢，大聲的喊叫著：「救命，救命，相公。你放開我，你個壞人。」

  男子難掩傷心，任由女子拳打腳踢，緊緊的擁住她：「麗麗，都是相公沒用，都是我沒用啊，我保護不了你啊。但是你看看我們的孩子啊，小寶還小，不能沒有娘啊，你為了小寶，也要振作啊。不怕啊，一切都會過去的，會的。」男子輕輕的拍著女子的背，溫柔的安撫著她。

  

  旁邊的人看到此情此景，都好奇不止。天啊，這個男的和這個瘋子居然是一對，怎麼回事啊。

  就有人按耐不住問道：「小哥，這是你娘子，怎麼這兒好像有問題啊。」他筆畫著腦子，就差沒直接問，你娘子怎麼是傻子了。

  冷銘做出悔恨交加的表情，堂堂大男子漢，卻當眾流下了眼淚，他捶足頓胸。看到似乎嚇到懷裡的女子了，動作立馬小了下來，帶著泣音說道，「都是我啊，我害了我娘子和我弟妹啊。都是我的錯啊。」

  眾人看到他這麼傷心懊悔的樣子，更是著急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趕緊說啊。這麼說一半留一半的算什麼啊。

  他似乎也明白眾人的心思。繼續講道：「這天殺的匪徒，都是他們害的我娘子啊，他們怎麼不死啊，怎麼不去死啊。」他撕心裂肺的喊著。

  眾人聽到這裡，浮想聯翩。原來和劫匪有關啊。的確，這附近是有一幫匪徒。

  一般人都是早早路過，或者和商隊一起走，交點錢保平安的。看來他們是遇到劫匪了啊，再看到這女子頭髮散亂，衣服也有點破爛，更是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嘴邊的青紫。大家一驚，想到一種可能。

  莫非這女子被糟蹋了，再聯想到她瘋癲時的言語，很可能啊。大家紛紛流露出同情的表情來，更有人安慰起他們。「兄弟啊，什麼事都會過去的，不是說，你們還有孩子嗎，這天下就沒有挺不過去的事情，你要好好待你娘子啊，她不容易啊。」

  眾人附和，的確不容易啊。出了這檔子事，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相當於滅頂之災了。幸好的是她已經嫁過人，還有了孩子。看著漢子的樣子，也不像嫌棄她的樣子。

  還好啊，這女子還是可以過下去的。要是她沒有嫁過人，那就糟了，估計沒有人會想娶這樣的女子的，眾人唏噓不已。

  他看著大家悲痛道，「我一定會好好待我家娘子的。要不是我說要趕夜路進城，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是我的錯啊。我害的不僅是我家娘子，還有我的弟妹啊。老天，你怎麼不讓我死啊。我對不起我娘子，對不起我弟弟啊。」男子傷心欲絕，幾欲尋死。

  周圍人再次震驚，剛才好像也聽到過這句話，不過就是沒有什麼印象罷了。現在看來，被糟蹋的不僅是這一個女的啊。

  正在這時，木冥帶著柳慕月和小孩走了上來。小孩一過來，就抱上了冷銘和柳熏兒的大腿，「爹，娘。你們不要丟下我啊，不要丟下我啊。」小孩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

  眾人同情心更重了。以前碰到這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孩，只會嫌棄他們髒，現在實在是太值得同情了。再看看另一個男的懷裡同樣衣衫襤褸，狀似瘋癲的女子，大家再次嘆息。

  看來，他們是想趕夜路啊。卻沒想到碰到劫匪了。也是，劫匪大多成群出沒，他們一行五個，也就只有兩個壯勞力，怎麼打的過劫匪。誒。

  冷銘抱著柳熏兒，又安慰小孩。又繼續哭訴道：「你們不知道這些劫匪做了什麼事啊。我知道我打不過他們，主動把我的身家，馬車叫出來給他們，誰知道他們居然見色起意，綁了我和弟弟，當眾侮辱我娘子他們啊。

  我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親眼看著我娘子被那群畜生，那群畜生！我真是殺了他們的心都有了，更是想殺了我自己啊。」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說一半留一半。

  引得旁人紛紛在腦海里想像，真是太殘忍了，這幫歹徒怎麼不去死啊。這對兄弟，真是太慘了。不僅家財沒了，娘子也被人……唉，出來闖蕩不容易啊。

  冷銘突然當眾跪下，「各位好心人，求求你們給點盤纏，我好進城去找大夫就我家娘子啊。求你們了。」

  眾人感嘆了一聲可憐，有的拿出了身上的銀子給他們，有的則悄悄溜走了。對於溜走的人來說，熱鬧可以看，錢可不能亂花。

  他似乎沒看見一樣，流著淚感謝大家。「這天下間，還是好心人多啊。我以後必當回報各位大恩大德。」

  眾人點頭，這忙幫的值啊。

  他清點了盤纏，就表示要帶著娘子和弟弟，弟妹進城了。有同路的，也一起向前走。有人還好心的向他們介紹城裡哪家醫館好，哪家比較黑心，他一一感謝。

  走到城門時，衙役攔著了他們。「做什麼的，都過來接受檢查。最近犯人很多，不想坐牢的，就過來接受檢查。」衙役冷情的說道。

  這一下子好像刺激到了柳慕月，她哭著躲到木冥的身後，「我不要過去，不要過去，都是壞人，壞人。」說完，她惡狠狠的看著衙役，眼神充滿了戒備。

  衙役不耐煩，剛要出聲警告，就有好心人把他們的遭遇說了一遍。說道他們是被劫匪侵犯了變成瘋子的時候，衙役眼神有點虛，可不是虛嘛。

  這邊關城外的劫匪他們是知道的，本來是要剿滅的，卻有一部分反對，說是可以靠著劫匪發財。剿滅了劫匪，就是斷了自己的財路，他們不干。於是在種種利益的誘惑下，大家選擇了漠視那些劫匪，就這守城的衙役都是受益者，更不用說是他的頭了。

  可工作還是要做的，衙役裝作沒看見這女子的瘋癲樣。「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不接受檢查，就不要進城。趕緊過來。」

  柳慕月看衙役要來抓她了，十分受驚的跑了過去，用雙手往衙役的臉上抓，邊抓還邊念念有詞。「我撓死你們這些壞人，壞人。」

  那瘋癲樣嚇壞了很多人，大家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衙役臉上受痛，瘋了一樣的抓住女的頭髮，把她的頭髮往後一扯，把女子扯離了自己的身邊。

  而這時，木冥則走過去，扯開了衙役的手。聲音扭曲道，「官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瘋婆娘計較了，她也是吃夠了苦頭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以前她可溫柔了。」其實，他恨不得殺了這個衙役，他放在手心上的人，居然被這麼對待。可他忍住了怒氣，來日方長。

  衙役摸了摸被抓花的臉，恨聲道：「既然人都瘋了，就不要進城擾亂城裡百姓平靜安寧的生活了。趕緊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他連忙求饒道：「官爺，你行行好啊。我娘子還有救的，只要看了大夫，吃點藥，她會沒事的，你讓我們進城看看大夫吧。」他低聲下氣的哀求道，更是祈求的看向周圍的百姓，眼中充滿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