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來，賭一賭

  「對，沒錯，求之不得嘛，」面對一本正經的沐清辰，程思業又起了捉弄的心思，開玩笑的說，「所以你求我們留下，我們卻一走了之，讓你得不到，就是這個道理。」

  李笑笑瞬間就被程思業逗笑了，沐清辰則是看著笑靨如花的李笑笑，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

  「好啦，大家都這麼熟了，就別瞎客氣了。」程思家一臉認真的說，「我們也是時候回程家了，雖然我們一點兒也不擔心小慕去了哪裡耍，但是再怎麼說也該把這消息跟家裡人說一聲。」

  

  李笑笑知道程思家這話有道理，也就不好再多做挽留。沐清辰也點了點頭，說：「也好。那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

  程思家和程思業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他們也沒必要推辭。

  離開書房之後，程思家和程思業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找沐老爺子和沐廉道別。

  二人敲了敲門，門裡便傳來沐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吧。」

  進去以後，二人發現沐老爺子和沐廉正坐在沙發上，不過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透著十分的威嚴。

  二人在沐老爺子和沐廉面前自然不會像剛剛那樣玩鬧說笑，而是恭恭敬敬的齊聲打了個招呼：「沐爺爺好，沐叔叔好。」

  「好好。」沐老爺子看著程思家和程思業十分和藹的笑著，然後稍微頓了頓，說：「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程思家和程思業對視一眼，齊聲答道：「知道了。」

  「哦~」沐老爺子點了點頭。

  經過短暫的沉默，沐老爺子又再次開口道：「那，你們是個什麼想法，說說吧。」

  程思業此時倒有些後悔沒有先跟沐清辰他們溝通一番了，但看沐老爺子的表情，他也看不出來沐老爺子是個什麼意思。畢竟，當初這場婚約就是沐老爺子再三提起又親自上程家提親的，好像十分重視的樣子，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只怕沐老爺子心裡不會太歡喜。

  程思家則是十分自然的和沐老爺子打起了太極，說：「我們兄弟個人的想法其實不重要，但既然您問了，我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正所謂『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事情已經變成如此了，多思無益。

  我們也看得出來，清辰他們二人是真心相愛的，此情可鑑，感人肺腑。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們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至於程家的意見嘛，就要等我們回去之後，同家裡商量一番才能給您回答了。所以，我們今天就是來跟您辭行來了。」

  程思家平日裡雖然也總和程思業一起玩鬧，但到了該正經的時候，說起大道理來還是一套一套的，聽得沐老爺子止不住的點頭，聽到最後才猛然抬頭，說：「怎麼，你們要走？」

  「是啊，在貴府已經叨擾多時了，也頗為掛念家裡的狀況。而且清辰的身體已經恢復，我們又得知了這樣的消息，於情於理都該回去了。」程思家不卑不亢的答道。

  這話說得十分有道理，沐老爺子也挑不出話來反駁，只能點了點頭，說：「這都下午了，再過會兒就該吃晚飯了。你們好歹吃了飯再走，也讓我們為你們送送行。」

  「不敢不敢。怎麼能勞動您為我們送行呢！」程思家急忙道，「吃了飯就到晚上了，黑燈瞎火的回去也不太方便。何況，我們又不是以後都不來了，送行什麼的真的是太誇張了，沒必要。真要讓您這個長輩給我們這些小輩送行了，我們還覺得折了我們的壽呢！真的不用如此客氣，真的。」

  沐老爺子被程思家這話逗樂了，指著他說：「你呀你呀，這張巧嘴真是沒人說的過你。」

  經過程思家和程思業的再三推辭，沐老爺子只好放棄了送他們的打算，而是吩咐了沐清辰去送他們。畢竟都是年輕人，比較有話聊。

  等程思家和程思業離開書房以後，一直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沐廉終於開了口，說：「我贏了。那件唐三彩馬歸我了。」

  沐老爺子的表情立馬從不舍變成了心痛，梗著脖子狡辯道：「怎麼就算你贏了，他們剛剛自己也說了，他們兩的態度不代表程家的態度！」

  「可是剛剛咱們打賭的時候說的是：程家那兩個小子對此會作何反應。所以，應該算我贏。」沐廉淡淡的說，「爸，你堂堂一個元帥，不會這麼輸不起吧。」

  「我.......」沐老爺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我怎麼有你這麼個糟心兒子！你是故意的！你已經覬覦我的寶貝馬很久了！」

  沐廉竟然還火上澆油的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是覬覦那寶馬很久了啊。雕工那麼精細，色彩搭配那麼明麗，保存的那麼完好無損，這麼栩栩如生、價值連城的唐三彩馬，世上只怕找不出第二個了，我當然和您一樣中意了。畢竟，我是您兒子嘛，這喜好和眼光都是一樣的。」

  沐老爺子越聽越覺得肉痛，沒好氣地說：「平時跟個悶葫蘆似的三個月不開口說一句話，現在氣我的時候倒是話多！也不怕累著你那精貴的嘴？」

  「不累不累。」沐廉的表情依舊那樣淡淡的，但落在沐老爺子眼裡卻是十分的欠扁，「看著清辰的變化那麼大，我覺得自己也該改變改變。多陪您老聊聊天，以表孝心。」

  「得了吧。清辰的變化我是很歡喜，你就算了。」沐老爺子冷哼一聲，「你要是真那麼孝順，就別搶我最愛的唐三彩！沒聽說過君子不奪人所好麼！？」

  沐廉努力壓下嘴邊的笑意，說：「我不是君子，我是您兒子。再說了，你最愛的不是那套保存完好、到現在都能敲響發出清脆聲音的無價之寶——青銅編鐘麼？什麼時候又變成這件小小的唐三彩了。」

  「都一樣？都是我的寶貝！」沐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沐廉一眼，「你還是當回你的悶葫蘆吧？清辰那臭小子變話嘮是逗我開心，你變話嘮簡直是想活活氣死我！」

  「哦。」

  沐廉淡淡的應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衣服往門口走去，臨了還不忘加了一句：「別忘了我的唐三彩馬。」

  「自己到昆明來拿！」

  沐老爺子頭也不抬的吼完這句話，沐廉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沐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真的在意那麼一件唐三彩，他只是很享受和兒孫玩鬧的樂趣罷了。他那對冰山兒孫終於「融化」了，他其實很開心。

  而沐廉則是心裡更加安心了。這個小「試探」，說明了沐老爺子對沐清辰的轉變很滿意，而沐清辰的轉變是因為有了李笑笑，那麼沐老爺子對李笑笑的態度也就明朗了。

  剛才沐清辰和李笑笑走後，沐老爺子和沐廉又殺了一局，沐廉便說一直干下棋沒意思，不如打賭猜一猜程家兩兄弟會是什麼反應，賭注就是沐老爺子眾多珍貴藏品之一的唐三彩馬。如果沐廉贏了，唐三彩馬歸他，如果沐老爺子贏了，沐廉就把自己上次在潘家園買的唐三彩駱駝送過來。

  而作為非常明確自己定位的「頭號助攻」，沐廉自然是賭的成家兄弟會支持沐清辰和李笑笑了。

  這邊沐老爺子和沐廉暫且不論，另一邊程思家和程思業已經在沐清辰和李笑笑的相送之下坐上車去了沐家的私人機場。沐清辰已經做好了相關安排。

  等上了飛機、周圍只剩下他們二人之後，程思家和程思業才開始一臉認真的討論著該如何回家報告此事。

  「你說，咱們要直接把這事兒跟爸媽說嗎？」程思業的語氣里透著十分的猶豫。

  「我覺得不妥。」程思家皺起眉頭說，「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爸媽也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要是知道小慕失蹤的消息一定免不了要擔心的。」

  「我也這樣覺得！」程思業附和道，「跟大哥四弟說一下也許，但是爺爺奶奶還有爸媽......那可就千萬不要了！」

  他們確實足夠了解自家妹妹，也非常自信妹妹不會有危險。但是他們爺爺奶奶可就不會這樣想了，老人家永遠愛操心，而且是操不完的心。尤其是小慕在他們面前向來乖巧，在他們眼裡自己這寶貝孫女就是天真單純又不諳世事，隨時會被壞人欺負。至於這些年被小慕欺負的團團轉的人......就被他們選擇性無視了。

  而他們媽媽呢，雖然年紀大了，但絕對是個「愛哭包」。知道這一消息絕對會掉眼淚，而老媽一掉眼淚，老爸絕對要炸毛！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告訴他們這一消息，他們非把程家掀個底朝天不可！

  程思家和程思業想像了那個場景，齊齊打了個寒噤。反正小慕也不會有事，回來也是時間早晚問題，何必多此一舉引起家中慌亂呢?

  程思家和程思業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打定主意暫時瞞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