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修羅場

  秦晏舟正跟幾個商圈大佬圍侃侃而談。

  他身旁的宋佳凝安安靜靜的站著，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溫婉大方，優雅恬靜。

  秦晏舟就是有這種能力，明明只是站在那裡，沈煙卻已經開始生氣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股火從何而來，於是歸咎於三天前在畫室的那個吻。

  在沈煙進來之前，秦晏舟是整個會場的焦點，誰都想跟他攀談幾句，混個臉熟。

  沈煙一出現，立馬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這些人對她感興趣，倒不是她有跟秦晏舟一樣過硬的資本和顯赫的家世，而是她層層疊加的身份背景。

  比如曾經一手遮天的頂級權貴沈國忠的孫女，道上人都忌憚的程柏昌的外甥女、程氏集團的現任執行總裁，以及秦晏舟的前妻。

  就算忽略掉沈煙本身的實力，她的這些身份隨便拎出來一個也足夠矚目。

  再加上她身邊還跟著秦家大少爺秦臻，前弟妹和前大伯哥，這樣的組合十足的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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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秦晏舟，身邊也跟著宋家大小姐，同樣的郎才女貌。

  這場面，不是妥妥的大型修羅場嘛！

  秦晏舟一眨不眨的看著沈煙和秦臻並肩走來，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失望。

  比起沈煙對他處處防備，秦晏舟更不能接受的是沈煙明知道秦臻接近她目的不純，卻為了跟他作對，寧願以身犯險。

  秦臻率先笑著跟秦晏舟打招呼，「晏舟，好久不見。」

  秦晏舟看向他，眼底只有冷意，「是挺久的，上次見面還是我跟沈煙結婚的時候。」

  秦臻佯裝失落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你們倆都已經離婚了，實在可惜。」

  秦晏舟面不改色，「看開點兒，不出意外的話，我下次結婚你應該還能參加。」

  秦臻假意吃驚，看了眼秦晏舟身旁的宋佳凝，「這麼說來，是跟宋小姐好事將近了？」

  此話一出，宋佳凝臉色驟然緊繃，下意識的側頭看向秦晏舟。

  沈煙面無表情的垂著視線，似乎對他們明槍暗箭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

  秦晏舟盯著沈煙晃神了兩秒，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打個招呼的功夫，兩兄弟已經明里暗裡的唇槍舌戰了一番。

  外人想看熱鬧，沈煙氣的想笑。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罵罵咧咧。

  秦晏舟可真行！費盡心機攪黃她的聯姻機會，轉頭就給自己物色好人選了。

  說他不是為了跟她搶科技城的項目，鬼都不能信！

  好在拍賣會負責人出場宣布拍賣會馬上開始，暫時阻斷了這場愈演愈烈的對峙。

  拍賣會的位置是主辦方提前安排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沈煙跟秦晏舟的位置雖然都在第一排，但一個在最右邊，一個在最左邊，中間隔著五六個人，像是生怕他倆座位挨著，會因為搶同一件藏品打起來。

  秦臻坐在原本屬於蘇莎的位置上，側頭壓低聲音對沈煙說，「沈小姐待會兒想要什麼可以告訴我，我拍下來送給你。」

  沈煙看都不看他，口吻又冷又淡，「不用了，就因為前幾天收了你一個包，我都不好意思撕爛你的嘴，要是再欠你點什麼，下次你再當面打我臉的時候，我不得憋死？」

  秦臻愣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沈煙翻臉是因為他剛剛跟秦晏舟鬥嘴時把她牽扯進去。

  他彎起眼睛笑，一臉真誠，「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沈煙沒搭腔，臉色明顯還是陰沉沉的。

  只是心裡到底在氣什麼，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拍賣會分為上下半場，上半場的拍品幾乎都是名家畫作，沈煙都沒什麼興趣，一直沒有舉牌子。

  她坐的有些發困，但蘇莎想要的東西還在下半場，她只能硬等。

  中場休息，沈煙起身去衛生間，剛走到女洗手間門口，突然聽到裡面有一道尖細的女聲提到了她的名字。

  她推門的手一頓，緊接著聽見一道甜美女聲說，「其實我一直覺得秦晏舟和佳凝挺般配的，他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要不是去年秦家著急給秦晏舟安排聯姻的時候佳凝在國外深造，怎麼可能會輪到那個喪家犬頭上！」

  另一個人說，「沈煙也就是運氣好點兒，碰上程家願意收留她，否則她指不定在那個犄角旮旯乞討呢，怎麼可能有機會當了一年多的秦太太！」

  「不過她也確實夠厲害的，剛跟秦晏舟離婚，轉頭又勾搭上了秦臻，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讓秦家人前赴後繼的。」

  「沒準是床上功夫過人呢？長得就像狐狸精！」

  甜美女聲咯咯笑了幾聲，「除了那張狐媚子臉，她哪一點兒比得上宋佳凝？天天兇巴巴的，跟個母夜叉似得，難怪秦晏舟不要她！」

  「我還聽說，五年前她親手把自己親爹和爺爺送進監獄，沈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就剩她還活得好好的，這不是妥妥的天煞孤星嗎？她媽媽死那麼早，沒準兒也是被她剋死的！」

  另一個女人趕忙壓低聲音，「你小點聲，沈煙最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議論她的身世，讓她聽見就完了！」

  女人話音剛落，衛生間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站在盥洗池前補妝的兩個女人同時驚呼出聲，一轉頭就看到了身後站著的沈煙。

  兩個女人的臉色在兩秒內變得煞白一片，活像是被瞬間抽乾了血。

  沈煙面無表情，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紅唇微啟，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她口吻不算冷，甚至算得上溫和，兩個女人卻嚇得站不穩，一邊努力回憶著自己剛剛說的話，一邊在心裡揣測沈煙都聽到了什麼。

  沈煙見兩人沒動，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我讓你們過來。」

  她說的隨意，落在別人耳中卻仿佛聽到了閻王爺在念生死簿。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近乎絕望的恐懼。

  顫顫巍巍的邁步走到沈煙跟前，兩人不約而同的縮著脖子，哆嗦著道歉，「沈小姐...對...對不起...」

  沈煙目光冷冷的掃視著兩人，下一秒，她右手抬起。

  「啪啪啪」幾道連貫的清脆巴掌聲，伴隨著女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