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們誰去抄了秦家

  「彭越贏了？」一名武將子弟問道。

  程英華搖搖頭道：「還沒有。」

  鍾離緩緩起身，舌頭添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那模樣竟然有些猙獰。長出一口氣後，鍾離雙目赤紅：「請接在下一劍。」

  

  鍾離單手持劍，緩緩起舞，劍招很笨拙，也很難看，就像幾歲稚童拿劍玩耍一般。但卻散發出濃濃的哀傷，讓人心境跟著起伏不定。

  在文帝身邊的齊天辰低聲對文帝說道：「這個南陳劍客很不錯，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悟出哀傷劍意，這一戰，彭越怕是要輸。」

  文帝微微一笑：「輸了也好，他們太平日子過多了，驕奢之氣太重了，今日輸了，讓他們漲漲教訓也不錯。」

  齊天辰暗自腹誹：教訓，你的教訓怕又是要殺一批人吧，不知道這次又是誰倒霉。

  「四國北線三千里，餓殍遍地，流民百萬，此為國殤。」隨著鍾離口中低吟，手中之劍越來越快，剎那間竟然向前遞出上百劍，然後匯聚一劍，幻化十丈劍芒，向彭越刺去，劍勢並不快，但卻厚重如山，無法阻擋。

  秦康眼中精光一閃：這個鐘離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能領悟劍意。

  彭越眼中精光閃爍，戰意升騰而起：「哈哈哈…，那我便領教一下閣下的國殤。」

  手中戰刀豎起，「此招名摧城，我當一往無前！唯死而已！」戰刀散發十餘丈的刀罡，立斬而去……。

  刀罡劍芒緩緩相遇，如冰雪遇烈陽，迅速消融，卻又無聲無息。當刀劍剩餘最後一截時，猛然收縮，「轟」，又猛然爆裂，強橫的氣流席捲四面八方。

  「哼」，一聲冷哼威壓全場，齊天辰凌空立在擂台上空，伸手往下一抓一放，狂暴的氣流頓時溫順下來。

  齊天辰首先對彭越說道：「彭越，沒想到你能臨陣突破領悟一絲刀意，使出摧城，不錯，不錯。」隨後又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此戰就平手論處吧。」說完不待兩人搭話，轉身回到文帝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又拱手向文帝行禮以後，各自回到原處。

  鍾離低著頭不敢看陳文龍，不安地說道：「殿下，屬下無能，請殿下責罰。」

  陳文龍絲毫不以為意地說道：「沒輸就是贏，你不必自責。」

  彭越走到爺爺身邊，諾諾地說道：「孫兒沒能取勝，給爺爺丟人了。」

  彭鐵山哈哈笑道：「你能以弱克強，臨陣突破，這是爭光，一點都不丟人。」

  王禮尖細的嗓音再度響起：「第一場武擂，雙方平手。下面第二場……。」

  王禮話未講完，大祭酒楊清風站起身打斷王禮的話語：「啟稟陛下，徐鶴揚騎馬摔傷了，不但右手骨斷裂，而且牙齒也摔掉了幾顆，說話含糊不清，所以不能參加今天的詩詞比賽，請陛下另擇良才。」

  瑞王齊嵐也站起身說道：「此事屬實，請陛下另擇良才。」

  「臣等附議。」以岳遠圖為首，文臣紛紛附和。

  齊天辰呵呵笑道：「如此大事，兩位大臣現在才奏報，當真是呵呵呵……。」

  文帝雖然表情不變，但內心微怒，真是應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他也好久沒出手了。

  岳遠圖人老成精，當然知道文帝心裡的不爽，立刻說道：「稟陛下，此事我等也是剛剛得知，所以才沒來得及告知陛下，萬望陛下恕罪！」

  文帝依舊沒有開口，一眾文官心裡也越來越沒底。戶部尚書景鳳平硬著頭皮說道：「臣保舉秦世子可參加詩詞比賽，秦世子現在已經被青年一輩奉為詩仙，肯定馬到功成。」

  有人開頭，自然就有人跟隨，工部尚書羅海嚴第二個說道：「臣也聽聞秦世子在鴻臚寺所作的詩篇，已經被收入大盛文集，可見其文采斐然，望陛下恩准。」

  「臣等附議。」

  秦康心底冷笑：一群人都想害我，我特麼挖你們祖墳了嗎？你們等著。

  文帝依舊沒有搭理這些文臣，只是對齊天辰使了一個眼色，齊天辰會意，下去把秦康和秦亮帶了上來。

  文帝笑容親切地問道：「秦康，你願意參加詩詞比試嗎？」

  秦康嘴裡啃著豬蹄，兩手油乎乎地擦了一下嘴巴說道：「不願意。」

  「大膽秦康，你竟然拒絕陛下的旨意！」景鳳平首先蹦起來。

  「抗旨不遵，意同謀反，當抄家滅族。」羅海嚴站起身補刀。

  「臣要彈劾秦世子欺君罔上之罪，當打入天牢，從重處罰。」田祿華眼睛裡都冒火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彭越和程英華想張嘴反駁，但是被彭鐵山一個眼神制止了。岳藍禾等人心內卻是無比暢快，就差跳起腳來叫好了。

  南陳四國一片寂靜，皆是靜靜地看著，這是在大盛的地盤，人家內鬥，他們可不敢發表任何意見。

  自古朝堂會分成好幾個派系，各自爭權奪利，身為帝王自然是最大的一派，由他來平衡其他派系，但是一旦哪天皇帝無力平衡，那麼就會出現權臣，很大可能會禍國殃民。

  文帝表情終於微微變色，這幫人看來得換一批了，竟然如此團結，如此下去還不得把自己架空了。

  秦康故作驚嚇地說道：「皇帝舅舅，他們是要懲罰我嗎？先說好，不許搶我豬蹄。」雙手緊緊把豬蹄抱在懷裡，那樣子就像一個護食的老母雞。

  齊天辰咬緊牙關，千萬忍住，不能笑，這小子裝的可真像，真特麼絕了。但是他咬緊牙關的樣子，就像是心中有無限怒氣一樣。

  一句皇帝舅舅令文帝的心猛然收縮一下，雖說天家無私情，但是秦康的一句舅舅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一絲溫情。

  自己的兄弟都沒了，姐姐妹妹們卻一個個地變著法地朝他伸手，就連自己最愛的皇后也是為她岳家吹枕邊風。這聲舅舅叫醒了他的一絲人性。

  看到文帝變化的齊天辰，站起身朝景鳳平幾人喝道：「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孩子，只說了句不願意，你們上綱上線，就要滅人全族，好得很吶，我把五千羽林衛交給你們，你們誰去抄了秦家？」一枚虎符在他指尖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