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碗水端平

  毫不意外地，他們夫婦說出的話，驚到了在場所有人。

  雖然說現在許多人的家裡都有三四個小孩，有的甚至七八個，還有十個的。

  可現在不是計劃生育了嗎？他們還生四個？

  「就算是你們要生四個，等他們能單獨住一間房，都得是十年後才能把房間住滿。」

  凌大洲搵怒地喊，「大哥，我看你們就是不想讓爸媽住你們的新家。爸媽那麼辛苦把你拉扯大，現在你有出息了，住上樓房了，就看不上他們了？」

  一個整日剝削父母，啃老的人，在這指責別人不孝，凌雲洲就覺格外好笑。

  「老二，既然你這麼孝順，你為什麼要把他們往外推？你怎麼不把他們養在身邊好好照顧？」

  

  他低笑一聲，「我要是沒記錯，你住的房子，是才蓋起來沒幾年的吧？空房還有好幾間，怎麼就住不下他們了？」

  「我……我這不是希望他們住得好一點嗎？」

  「我這房子，暫時還沒錢裝修，我和夏天打算過段時間就這麼搬進去，條件肯定還不如你那裡好。」

  「……」

  凌大洲被噎得說不出話。

  好半晌，他憋出一句話：「我看你就是不想讓爸媽住，這才找這麼多藉口。」

  「算了，是我們兩個老的沒福氣。」

  張二妞嘆氣，「生了個兒子不孝順，我們也沒辦法，以後就算是睡大街也是活該。」

  「喲，你還知道你是活該啊？」

  小王站起來，似很驚奇，「就你這樣的父母，我家老大還能給你一口吃的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跟他們一起住？你怎麼不上天呢？」

  「你……你算什麼東西？你在這瞎說什麼？」

  張二妞目光猙獰地瞪著小王。

  「我可沒瞎說，這十里八村的人誰不知道你過去對我家老大不好？」

  小王很嫌棄的瞥了張二妞一眼，「明明蓋了兩層的房屋，房間夠住，卻讓我家老大住牛棚，分家了也只分給他一間破舊的老房子，田地是最差的。」

  「對，什麼最苦最累的活讓我們老大幹，還不給我們老大娶媳婦，要我們老大自己賒帳娶媳婦。」

  狗蛋跟著湊過來，一起掰扯凌鐵樹夫婦怎麼對凌雲洲的。

  也不知他們是從哪裡打聽來的這些事，他們細數下來，竟是讓張二妞和凌鐵樹都心虛不已。

  因為他們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真的。

  幾個少年最後義憤填膺的總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老大不是你們親生的。」

  「你們……你們瞎說什麼？」

  兩個老的底氣不足的質問。

  又問凌雲洲：「老大，你跟他們說的這些？」

  「不用我們老大跟我們說，在村里稍微一打聽，不就知道了？」

  「就是，你自己做過的事，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呢？當別人是傻的？」

  三北雙手叉腰，「你們要是識趣，以後就別招惹我老大和大嫂，不然我們對你們不客氣。」

  兩個老的面色一白。

  張二妞扯開嗓子要哭，狗蛋低喝：「別鬧，你給我鬧一個試試？」

  張二妞到了嘴邊的『哎喲』，就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狗蛋直接無視了她，他轉而笑嘻嘻地對在場的賓客們說：「大家吃飯，大家吃飯，別被兩個老不死的影響了食慾。」

  他認為，他已經夠克制了，他早就看不慣這兩個偏心還不要臉的老貨了。

  這段日子總來這邊蹭吃蹭喝就算了，還三天兩頭地找事。

  「狗蛋，別這樣。」

  夏天『惶恐』的責備，「有話好好說。」

  可她心裡，其實是早就想大笑了，礙於情面沒笑出來罷了。

  果然啊，有些話他們不好說，狗蛋他們卻是特別合適。

  村民們呢？誰也沒覺得狗蛋這群少年說錯了。

  他們的確是有眼睛的，張二妞夫婦做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裡，只是沒說。

  「吃飯吧，吃飯吧，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三頭站起來，緩解氣氛。

  「雲洲，嫂子，你們可別忘了，要生四個娃的，接下來你們可要努力的造娃。」

  「……」

  夏天的笑容一僵。

  凌雲洲尷尬地輕咳一聲，「好，吃飯吧，吃飯。」

  霎時間，哄堂大笑。

  大家拿起筷子，繼續吃大餐。

  至於嚷嚷著要住樓房的凌鐵樹夫婦，大家自動無視了。

  吃肉要緊。

  別人家的家事，他們懶得摻和，自家鍋里的灰都還沒弄乾淨呢。

  張二妞眼看大家都只顧著吃肉了，心裡氣急，卻又只能憋著。

  本以為，還能借著人多，讓凌雲洲夫婦兩個不好意思拒絕，沒想到，他們比她想像中的臉皮厚多了。

  夏天悄咪咪得給狗蛋幾個少年一個贊！

  封頂宴結束了，夏天給狗蛋他們多拿了些糖果花生，「孩子們，你們最近辛苦了，你們的表現非常好，大嫂都記著呢，以後有你們的好處。」

  被誇的少年們憨憨的笑。

  「大嫂，有啥事以後找我們就是，有我們在，我看哪個老貨敢欺負你們。」

  三北目光掃過凌鐵樹夫婦，「我們可不是吃素的。」

  張二妞很沒出息地打了個哆嗦。

  凌鐵樹同樣的瑟縮了一下，明知道他說的老貨就是他和自家老婆子，愣是不敢吭一聲。

  村民們各自回家，回去的路上，對凌雲洲夫婦大肆誇讚。

  今天他們可算是吃飽喝足了，臨走前，夏天還給他們各自包了一包的花生糖果呢。

  「哎呀，這雲洲和夏天結了婚，都變了個人。能幹又懂禮貌，還大方。」

  「莫不是他們一結婚就都開竅了？過去他們可都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

  「估計是。」

  村民們你一句，我一句的。

  有村民看凌鐵樹和張二妞都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很不厚道地幸災樂禍。

  「鐵樹，二妞，這當父母的就是不能太偏心啊，你看，現在好了，你們家老大這麼好的孩子，現在不愛搭理你們了。」

  「哎呀還真是，你們當初但凡對雲洲好一點，你們就能去住他們的樓房了。」

  「還是要一碗水要端平。」

  被村民們好一頓地說，凌鐵樹夫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