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姻里的臨時工

  中午。

  許歡在踏入霍氏食堂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氣氛上的壓抑。

  

  眉心顰起來，下意識地四下瞧了瞧。

  有點驚訝，許歡很快便找見了讓氣氛惡劣的根源。

  霍子庭同賀菀菀兩個人居然坐在食堂里。

  這是什麼情況？

  霍子庭帶著賀菀菀吃食堂？他確定賀菀菀喜歡這人來人往的環境麼？

  別的不說，賀菀菀絕對是矯情病的重度患者。

  賀菀菀的清高，從來都是假清高，她的接地氣，也都是假接地氣，她只是曾經沒有那個條件。

  以前賀菀菀會打節儉牌，拖著霍子庭吃得簡單，現在真的，賀菀菀早就此一時彼一時了。

  霍子庭這樣不與時俱進，不懂賀菀菀的心，他小心，日後別再被賀菀菀給一腳踹了，即便不踹，腦袋上帶點綠，那總歸也是不好看的。

  越想，許歡越覺得很有這種可能性。

  腦補了下霍子庭被綠，被甩的場景，許歡忽然覺得，她的心情似乎也沒那麼差了。

  「呵。」

  有點自嗨，沒忍住的低笑了一聲，聳了下肩膀，許歡拿著托盤，簡單的打了幾個菜，而後挑了個距離霍子庭遠的位置坐下來。

  今天同許歡一塊過來食堂，眼下負責帶許歡上手，熟悉工作流程，業務的是孟圓。

  說起來，孟圓也是個新人。

  她來霍氏，不過兩個月，目前還在試用期，並未轉正。

  小姑娘涉世未深，心思淺，剛同許歡坐下來，便忍不住向許歡打聽。

  「許歡，我看過新聞，你是總裁夫人，是麼？」

  講真，孟圓的聲音是真不高。

  只不過……太多人在偷偷的關注著許歡的舉動，所以，即便沒有多大的聲音，孟圓這一句話落，許歡周遭還是登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豎著耳朵想聽許歡的答案。

  吃瓜八卦，這屬於大眾任誰都無法拒絕的娛樂項目。

  關鍵確實很匪夷所思，不是麼？

  許歡這個前段時間在網絡上熱搜掛了好幾天的主角，忽然出現在了霍氏，還入職成為了霍氏員工。

  而在這會，賀菀菀，霍子庭，這兩個當事人，嘖嘖，他們也在食堂里，與許歡出現在同一空間內。

  孟圓發現了周遭的變化，有點後悔地咬了咬唇瓣，她的腦門開始有點冒汗，發熱。

  「那個……對不起啊，許歡，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話，你可以不說。」

  「……」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很窘迫，很愧疚，孟圓馬上向許歡表達歉意。

  「沒什麼。」

  搖了下頭，許歡沒同孟圓計較。

  她能理解孟圓的好奇，也能理解所有人想要吃瓜的心情。

  靜默中又思忖了幾秒，斟酌著語句，許歡在考慮到底要怎樣回應。

  她打算做個好人，既然大家的胃口都被孟圓這一句話給吊起來了，嘖嘖，那她就將瓜給大家分一分，讓所有人走在吃瓜前線，盡情品嘗，想怎麼品就怎麼品。

  「事實上，我之於霍總只是個臨時工。」

  她這樣回答，應該還好吧？

  不穩定的婚姻關係，隨時可結束的婚姻關係，不是臨時工，還能是什麼？

  許歡的回應一出，那些豎著耳朵聽八卦的男男女女心思各異。

  可以說，儘管沒有特別直白，但許歡這話也是白得不行了。

  許歡就差沒直接說，她同霍子庭要離婚了。

  「孟圓，我講真的，我現在與你沒什麼區別，或者，在某種層面上講，我還不如你，所以目前我非常希望，我們可以在接下來的工作當中正常相處。」

  「……」

  「作為標準的社畜打工人，這份工作，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許歡的話讓孟圓驚得好一會都回不過神，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以為，許歡再怎麼樣，那也不至於真的要靠著銷售這份工作生活。

  但在許歡的臉上，她又看不到任何玩笑的跡象，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到底同許歡的生活有壁，有些東西，孟圓自認她無從窺見，可前段時間許歡的事鬧得很大，許歡被全網黑，被網暴得不行。

  網上那些東西，雖說不能盡信，許歡現如今的境遇卻是肉眼可見的糟糕。

  「我知道了，許歡，你放心，我會好好帶你，教你。」

  孟圓是真的太認真了。

  許歡看著孟圓認真許諾的樣子，眨眨眼，臉上露出有幾分狡黠靈動的笑。

  她喜歡同簡單的人相處，這樣不廢腦子，不累。

  賀菀菀也是目前餐廳內吃瓜群眾當中的一員，她將許歡的話聽在耳里，頗為得意地勾了勾唇，抬眼看向坐在她對面滿身矜貴的男人。

  不得不說，許歡這會很識相。

  要知道，她可是做好了準備。

  一旦許歡說什麼不中聽的，她便要當眾去拆許歡的台，去打許歡的臉。

  「子庭。」

  心情極好地開口，賀菀菀很有興致地想要就許歡方才的回應同霍子庭說點什麼。

  只是……明擺著在分神。

  霍子庭這會半低著頭，眼睛看著他手上的電話，菲薄的唇瓣抿成一道筆直的線。

  許歡話落的下一秒，她口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

  不緊不慢地撩了撩唇瓣，伸手將手機拿出來，許歡看著屏幕上的文字有點無語。

  信息是霍子庭發來的。

  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個字：不要搞事情。

  許歡譏誚地扯了扯嘴角，半側了下頭，視線不由地向霍子庭所在的位置看過去。

  霍子庭是真有病啊。

  他不會覺得她方才那麼回答，還有問題吧？

  那他還要她怎麼說？他這人，心裡怎麼就沒點逼數呢，她自認，她已經面子，里子，全都給到位了。

  霍子庭在發消息給許歡的時候，許歡還沒有開口，可以說是先入為主的，他以為許歡會給賀菀菀，會給他使絆子。

  結果，擔心的事根本沒有發生，他枉做了小人。

  霍子庭有心想將消息撤回來，時間超時了……他沒有可以撤回的選項。

  情緒瞬間就變得很煩躁，霍子庭在說話時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冰冷。

  「吃完了麼？吃完了，就先回去了，菀菀，今天下午我的事情比較多。」

  賀菀菀想說的話都還沒說，這會突然聽到霍子庭跟她提及工作，她愣了兩秒，但很快乖巧地點頭附和，「嗯，吃完了，子庭，那我們快點回去吧。」

  礙眼的兩個人總算走了，感覺空氣都由污濁變得清新，許歡長出了一口氣，在同孟圓吃過飯後回了銷售部。

  還沒等走到自己的位置，遠遠地，許歡就看見了她的桌子上放著一大束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