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溺氧(19)

2024-07-04 00:20:50 作者: 小七六

  鶴月憑藉這次表演獲得了一等獎,還讓話劇社起死回生,讓不少人對她的印象都變好了些。

  主要是前段時間的那些帖子,已經爆出是有人刻意造謠生事,並且還挖出後面的人是溫蕊。

  她已經許久沒來學校,倒是網上有她們家的消息,說她們家好像是投資失敗臨近破產,又有人說是她們家得罪了人。

  當林霖和她說起這些的時候,鶴月對此並不感興趣,她們過得好與壞,她不羨慕也不會去踩誰一腳。

  畢竟她還沒忘原主的訴求,是要考上一個好大學,除此之外,別人怎麼樣,她都沒有這樣精力關心。

  主要原主的基礎也實在是差,她只能不斷的做任務,來換取知識點。

  原本以為她只需要慢慢提升自己,再逐漸攻略進宋繹的心便行,誰料,會突然發生變故。

  「你說宋繹要出國留學?」

  「是啊,這孩子,不知道是怎麼了,說什麼都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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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錢?」

  小姨顯然不關心他的去向,何爸嘆了口氣:「他自己出,也不要我資助。」

  「那歌你管他做什麼,他想去就去唄。」

  小姨卸下了防備,在門外聽著這一切的鶴月皺起了眉,畢竟宋繹要離開何家這件事,她壓根就毫不知情,無人告知給她,

  在何爸和小姨商討之時,鶴月轉身就跑上了樓,直奔宋繹的房間。

  他此刻正在收拾行李,看見鶴月闖進來,他仍是不緊不慢,只問了一句:「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就再沒叫過她姐姐了。

  系統還曾提醒過她,說:【年下不叫姐,心思必定野。】

  她巴不得他心思野,越野越好。

  但是現在她不明白,他既然要走,為什麼不和她說?甚至連一點風聲都不給她透露。

  她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

  鶴月只覺一股怒氣即將焚燒她的理智,但她還是壓制住,開口問道:「你要去哪?」

  宋繹手上動作一頓,沒有回話。

  鶴月接著問:「是要離開何家對嗎?」

  「為什麼不和我說?」

  話說到此,宋繹仍舊沒有開口,鶴月眼眶忍不住有些許泛紅,這是她第一次和宋繹鬧了情緒。

  這時,宋繹回眸看了她一眼,「早點回去休息吧。」

  倆人隔得分明不遠,鶴月卻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靠近他,只得咽下自己喉間的苦澀。

  她不是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深深看了宋繹一眼後,便一言未發的轉身離開。

  然而就是這一次,倆人的關係徹底冷到極點,鶴月不再主動和他說話,宋繹也沒有機會再去接觸她。

  系統甚至都出馬來勸:【宿主,攻略他啊!】

  【攻略個屁!】

  鶴月很有脾氣,畢竟宋繹在她眼裡早已不是一個攻略目標,他是不一樣的。

  只是她鬧脾氣,仍舊沒有改變宋繹離開的事實。

  在得知他走那天,鶴月剛從學校下課,她一路狂奔趕到機場,卻只遠遠看到他的背影。

  她用盡全部的力氣,喊了一聲:「宋繹!」

  拿著行李的宋繹回頭,看見了她,他問:「怎麼了?」

  一堆話在她舌尖繞啊繞,最終她卻只吐出一句:「一路平安。」

  宋繹愣了片刻,付之一笑。

  「好。」

  他不知道鶴月轉身之際的失魂落魄,而鶴月也不知道,他還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天空中一架飛機起飛了,划過一道痕跡。

  五年後——

  夜,燈火闌珊,在一小酒館內,走進來一身穿小黑裙,優雅且精緻的女人。

  她很漂亮,一頭如海藻般的長捲髮隨意的散在腦後,面貌清麗,唇上抿了嫣然的口脂。

  讓她像一朵薔薇,誘人想前來一親芳澤。

  「阿月!」

  這時,有人出聲呼喚,鶴月扭過頭,笑著朝林霖走去。

  「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了你那麼久了。」

  林霖忍不住朝她埋怨,鶴月卻是懟了回去:「你這酒館開的地方這麼偏僻,害我找了半天,當然來晚了。」

  的確偏僻,在巷子的最深處,要不是有指引牌,誰會知道,這裡有間小酒館。

  林霖也不反駁:「安靜嘛。」

  說著,她拿出乾淨的酒杯,給鶴月倒了杯紅酒,還不忘問道:「我聽說,你弟回來了。」

  鶴月拿起酒的動作一頓,看向對她說話的林霖,抿了抿唇:「嗯。」

  早就回來了。

  「那你沒見到他?」

  林霖又追問了一句,而鶴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搖了搖頭。

  「沒,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她這幾天都待在學校,別說見了,連家門都沒踏進去過,儘管在這之前小姨也給她打過電話。

  但她故意說自己忙,自己有考試走不開,推脫了小姨要她回家的請求。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怕見到他嗎?

  連鶴月自己都說不上來,寧願不回家,都不想和他撞見。

  想著,鶴月又喝了口酒,壓下自己心裡那異樣的情緒,扭頭和林霖聊起了家常。

  高考過後,林霖因為高考失利,沒能得到心儀的大學,原本要在家人的安排下去學著打理公司。

  但她不想,她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喜歡商業中的爾虞我詐,便獨自出來討生活,靠自己開了這家小酒館。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喜樂就好。

  鶴月卻是憑藉自己,考上了理想大學,如今便是來看看她過得這麼樣,現在打量著起來,倒也自在。

  酒過三巡,林霖知道鶴月在大學是音樂社的社長後,突然來了興致,拉著鶴月非要她唱一首,還塞給她一把吉他。

  鶴月拗不過,到底是站上了台。

  她沒有發現,在燈光暗下來之際,掛在門邊的風鈴響起,一位不速之客踏進了這間酒館。

  鶴月站在了聚光燈下,模樣生得好看的她,立馬吸住了眾人的目光。

  她懷抱吉他,坐在了椅子上,修長白皙的雙腿交疊,裙子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素手掃弦,悅耳動聽的曲調從指縫傾瀉,她靠近麥克風,紅唇輕啟:

  「讓我占有你,

  讓我占有你,在你最好的年紀,

  趁一切還嶄新,

  讓我占有你,占有你乾淨的心,

  溫柔的聲音,

  和完美柔軟你的身體,

  身體裡我全部的曾經。」

  ……

  ——《絕對占有,相對自由》陳粒。

  空靈清亮的歌聲,令人回味無窮。

  此刻在璀璨燈光下的她,像是坐擁了無數的星光,連塵埃都在給她作陪襯。

  不得不說,鶴月已經褪去了當年的稚氣,成為了一個女人,會勾起異性最原始欲望的女人。

  就在這時,鶴月忽然察覺到一股灼熱的目光,她抬眸望去,看清了站在門邊那清冷矜貴的人,當即瞪大了眼。

  就連琴聲都隨即戛然而止。

  「宋繹?」

  鶴月出聲輕喚,像是在確定她沒有看錯,宋繹則是勾唇笑了笑:「好久不見。」

  至於林霖看見這一幕,有些茫然,是不知道為什麼宋繹會找到這裡。

  然而她並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本事比她所想的還要大。

  最終,他們離開了酒館,準確來說,是鶴月和宋繹離開了酒館。

  畢竟人姐弟倆敘舊,林霖她摻合進去算什麼事。

  只是可憐了那些見到鶴月的男人,才升起想要去搭訕的心,就被宋繹一眼給瞪安分了。

  坐上黑色的轎車,鶴月關好車門,就聽旁邊人開口在問:「為什麼不回家?」

  鶴月垂下眼帘,不知該怎麼回答,總不能告訴他,是自己看見他心裡彆扭,才刻意逃避的吧。

  沉默了半響,宋繹看著被她咬得泛紅瑩潤的唇瓣,眼神暗了暗,到底不忍心繼續追究。

  他轉移了話題:「吃東西了嘛?」

  鶴月本想搖頭,但肚子不合時宜的傳來聲響,惹得宋繹輕笑,也羞紅了她的臉。

  「走吧,去吃東西,我餓了。」

  宋繹給了她台階,他的體貼讓鶴月多看了他一眼。

  幾年不見,在外的深造,讓他變得成熟許多,不再那麼孤傲,反而多了些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這時,他又出聲詢問:「我回來了,怎麼都不接我?」

  「我……」

  說話間,宋繹沒有看她,而是在她準備開口時,他忽然起身。

  四目相對,鶴月的心跳如鼓在敲擊,但他只是幫她系好了安全帶。

  隨即,他便做回位置上,自顧自的啟動車輛,沒有表露出一點異樣。

  鶴月卻愣住了,握緊的手都因此出了汗,她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清香,是他特有的味道。

  她半響不吭聲,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宋繹又看向了她。

  見她傻愣愣的盯著他,宋繹嘴角上揚,又問:「不接就算了,那想我了嗎?」

  此時,風從車窗外鑽來,拂過她的臉龐,好像有片羽毛溫柔的落在了她的心尖,撩動了心底的弦。

  鶴月的臉只在剎那間爆紅,她手足無措的,支支吾吾連話都說不完全。

  「我……我那個……」

  說不想吧,他打老遠的跑來找她,這樣絕情她做不出來,說想吧,又覺得奇怪,更說不出來。

  他怎麼現在學壞了?還敢調戲她。

  但慶幸,綠燈亮起,宋繹收回了目光,鶴月也鬆了口氣。

  可惜,鶴月沒想到,宋繹壓根就不打算放過她。

  最終,倆人到了她喜歡吃的烤肉店。

  鶴月卻詫異,他怎麼會選這裡,畢竟在她印象中,他素來不喜歡吃這樣煙火味重的東西。

  「進去吧,我定好位置了。」

  宋繹沒等她去深思,便直接抓過她的手,走進了店內,鶴月覺得和他單獨一起,有些尷尬,就主動問道:

  「爸和小姨呢?」

  如今算起來,她因為宋繹突然回來,都有一個星期沒看見他們了。

  宋繹卻不打算去接他們,他看了看鶴月,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怎麼?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嗎?」

  這是他今天的第三個問題,鶴月照舊仍是答不上來。

  她突然覺得他有些咄咄逼人,她好像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鶴月跟著他走了進去,乖順得像個小媳婦樣。

  烤肉店內。

  宋繹定的是包間,只有他們倆人,他把菜單遞給鶴月,讓她隨便點。

  鶴月也毫不客氣,反正來都來了,在吃這上面,她不想扭捏。

  點好了菜後,宋繹又要了兩瓶酒。

  鶴月不敢和他說什麼自己不喝酒,畢竟剛才在林霖的小酒館裡,她那樣子可不想喝不了的。

  煙霧繚繞,烤肉在烤爐上,發出「滋滋」冒油的聲音,宋繹挽起了袖子。

  他那雙節骨分明,生得格外好看的手,如今竟是在給她翻烤著肉。

  甚至有些油都濺到了他的手背上,但他面色如常。

  看著夾到自己碗裡一塊被烤得外焦里嫩的和牛,鶴月胃暖,心更暖。

  她終是說一句:「謝謝。」

  「不用跟我那麼客氣。」

  宋繹沒有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這在他看來,本就是他應該做的。

  接下來,倆人沒再開口說話,鶴月專心致志的吃著東西,宋繹則是不厭其煩的幫她烤著。

  漸漸地,鶴月放下了戒備,也喝起了倒在她手邊的酒。

  現在的她,已經成年,雖不沾煙,卻受林霖的影響,愛這酒。

  宋繹看見,出聲提醒了句:「少喝些,一會醉了。」

  「沒事,度數不高。」

  鶴月一口下去不覺得辣,反倒還有些甜,還以為宋繹點的是果酒。

  但在她說了這話後,宋繹竟是輕笑出聲:「我可是提醒過你了。」

  鶴月不以為然,宋繹也不再囉嗦,他沒有告訴她,這是這家店新出的品種,酒的後勁足得很。

  夜色漸濃,店內的人陸陸續續的開始起身離開,包括鶴月和宋繹。

  不過她因為嘴饞,喝了幾乎整整一瓶,宋繹想攔也攔不住。

  飯倒是吃完了,但鶴月只覺自己熱得很,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

  宋繹在結帳,她便率先出門,在巷子口等他,將就吹吹風,散散酒氣。

  晚風輕呼,鶴月站在店門口,試圖克制住自己胃內的不適,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其中不乏有異性回頭看她。

  鶴月模樣秀麗,一向以休閒為主,只有今天較為例外,穿了件很顯身材的裙子。

  她長發隨意紮起,臉上紅暈卻愈發明顯,是知性與嬌俏的碰撞,產生了別樣的化學反應。

  宋繹出來時,她正半蹲在巷子口,似乎是因反胃而在嘔吐,她的背後則有兩名男人,欲要上前搭訕。

  見狀,宋繹邁步過去,停在了鶴月的身後,擋住了兩名男人的視線。

  他目光凌厲,他們不禁感到心底發怵,最終依依不捨的離開,走前還多看了鶴月幾眼。

  宋繹再轉過身去看鶴月時,她已經將胃內的東西都吐了個乾淨,眼底卻並未恢復清明,反而浸有水光,如小鹿雙眸般的濕漉。

  他心底不由有所觸動,也半蹲在她跟前,與她平視。

  此刻,鶴月已經醉得差不多,就這麼看著他,忽然輕笑出聲:「你好像他。」

  聽到她這話,宋繹眸子一暗,終是什麼都沒說,把鶴月扶起,準備用紙給她擦擦嘴角的酒漬。

  不料,就在他鬆手的那刻,鶴月腦子昏昏沉沉的就要往後倒去,他連忙伸手拽住,鶴月也因此跌入他的懷中。

  她毫無防備,將身心都壓向了他。

  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柔軟,儘管性子再是清冷,宋繹都難免意亂,就連耳根的紅,喉結不經意的滾動都出賣了他。

  「阿月?」

  他低聲輕喚,卻換來鶴月緊緊環住了他的腰,呢喃著:「別走。」

  「我在的。」

  宋繹回抱住她,輕撫過她的髮絲,指尖划過的地方,留下的都是惦念的痕跡。

  他眼帘低垂,輕聲說著:「跟我走吧,阿月。」

  「去哪啊?」鶴月眼神迷離,唯一僅存的一點意識在問。

  「去哪你都願意嗎?」

  她歪頭想了想,笑著答道:「跟你的話,去哪都願意。」

  宋繹呼吸一滯,忽然發現在酒精的薰染下,喝醉酒的鶴月有幾分可愛,可愛得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他橫抱起她,為她擋去略有些涼意的風,往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鶴月還算安分,只是不斷的細語:「別走,別離開我……」

  她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染紅了那一處,宋繹就連呼吸都快了幾分。

  只是才出停車場,這座城市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道路不通,鶴月又鬧得緊,宋繹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

  原本他打算開兩間房,先把她安頓好,但她太過鬧騰,死活都粘著他。

  「我不要和你分開。」

  她那委屈可憐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欺負了她,還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無奈之下,宋繹只得和她同住在一間房內。

  電梯裡,渾渾噩噩的鶴月還在鬧,宋繹頂了頂後槽牙,終是在她耳畔低語:「這可是你自找的。」

  鶴月自然是聽不懂,只是摟著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胸膛之上,全然不知危險的降臨。

  後來,鶴月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軟軟的地方,被一具又硬又燙的身體貼著。

  她也曾清醒過,在宋繹捏著她的臉,要她睜開眼睛看看自己是誰的時候。

  而她眉眼帶笑,聲音甜軟的喚:「宋繹。」

  隨之,她就看見他的喉頭滾動,她感到好奇的撫摸上去,他的目光也逐漸變得灼熱,從她的眼睛移到了她的嘴唇上去。

  他慢慢彎腰,停在她微張的紅唇,只是蜻蜓點水,帶有試探性的靠近。

  而過後她無聲的允許,引燃了他沉重的呼吸。

  她終究是落入了那個溫熱的懷裡,這張床上就此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

  「阿月,我不是正人君子,怎麼辦?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宋繹痛恨自己趁虛而入,又無法控制自己,離開她的這些日子,他做了無數個夢,他想和她在一起,只要她且僅有她……

  他終究是衝破了那道防線和枷鎖,帶著滿腔的愛意覆上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怎樣的親吻?

  氤氳,濕熱,混合著外面下得滂沱大雨,掩蓋了屋內的起伏,節骨分明的手挑開了被雨水淋濕的花瓣。

  這不是夢,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柔軟,聽到了她嬌媚的聲音。

  他想停下來,但理智像是被火灼燒,只剩下一個念頭——

  要了她,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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