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離別殤

  在提到這個話題之後，兩人倒是在花園的小亭子裡面坐了下來。

  因為這個問題要是不解決的話，好像會成為一個很大的問題。

  所以不如就不要拖下去，現在就將所有的問題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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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現在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辦法，但至少敞開心扉了，讓祁慕顏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那祁慕顏能想到的，會給韓旌羽心裡造成傷害的，那就只有孩子的事情了。

  而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正正好好地戳在了韓旌羽的心上。

  此時的他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深諳。

  祁慕顏倒是一直握著他的手，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韓旌羽感受到來自她的關心與在乎。

  「多少有點原因在裡面。」韓旌羽說道，這也是第一次敞開心扉跟祁慕顏說這些事情，「就是偶爾會做夢夢到他們，夢到之後就會睡不著，一閉上眼睛都是他們。」

  這就是韓旌羽不願意睡覺，或者說少睡覺的原因吧。

  而聽到韓旌羽說這些的祁慕顏心裡頭微微怔了一下，的確是沒想到韓旌羽在這件事上已經這麼嚴重了。

  經常做夢夢到，那不是她一開始的狀態嗎？

  「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祁慕顏心疼。

  「因為跟你說了，就猜到你會有這樣的表情，猜到你會擔心我，所以就不想跟你說。而且我覺得等時間長一些，這些事情也就都忘記了。」是的，韓旌羽一直覺得等到時間長一點，他就會好。

  會慢慢地遺忘這些事情。

  「但是這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好起來啊！」祁慕顏心疼，這才是她著急的地方。

  這個男人並沒有在漫長的歲月中好起來，還是先前那種狀態。

  祁慕顏擔心再這麼下去，他的情況可能會加重。

  所以，說到底祁慕顏還是擔心的。

  「本來好的差不多了，被你這麼一嚇，感覺又好不了了。」韓旌羽半開玩笑地說道。

  那可不就是這樣，韓旌羽本來覺得自己恢復得好好的，也是有按時吃藥，差不多就能好了的。

  結果被祁慕顏這麼一嚇，倒是差點被嚇出毛病來。

  「你還怪到我頭上來了？你幾個意思？」

  見祁慕顏生氣，韓旌羽對祁慕顏又是一頓安慰。

  所以，讓誰不高興，都不能讓祁慕顏不高興。

  最後苦了的，肯定是韓旌羽了！

  這不，還得去哄祁慕顏。

  哄了半天，算是將祁慕顏給哄好了。

  隨後，韓旌羽跟祁慕顏說：「明天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這樣不說，我想著這事兒就很難受了。」

  但是，韓旌羽還是沒有告訴祁慕顏明天他們要去哪兒。

  不過祁慕顏聯想到先前兩人討論的事情，祁慕顏多少猜到了韓旌羽要帶自己去哪兒。

  翌日，當韓旌羽將車子開到韓家墓園的時候，祁慕顏的心臟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扎了一下，有點疼。

  韓旌羽帶著祁慕顏進去，一邊走，一邊跟她說：「先前出了那件事之後，你做了手術，然後我就把他們埋在了這裡。先前沒跟你說，是怕你看到了難過。」

  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再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不會痛到撕心裂肺，但還是疼的。

  持久的疼。

  祁慕顏忽然就不敢往前走了，明明是想要治癒韓旌羽的，結果卻發現她心裡扎著的疼。

  「走吧，遲早是要面對的，不如我們兩一起來面對。」韓旌羽這個時候倒是顯得比祁慕顏要勇敢多了。

  「怎麼感覺我現在才是需要被治療的那一個？」祁慕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一些。

  「我們兩都需要面對這件事。」

  是的，他們都需要面對。

  不是說不提這件事，就可以忽略。

  只有他們兩一起來面對這件事，才能一起走出去。

  所以，祁慕顏也就沒有迴避的理由。

  她跟著韓旌羽一起往目墓地那邊走去。

  遠遠的，祁慕顏就看到了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面刻著「愛女韓幼悟，韓幼惜」。

  祁慕顏轉頭看向韓旌羽，「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女兒？」

  「因為我喜歡女兒。」韓旌羽回答到，「而且女兒的話像我，會長得很好看。」

  「你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看星闌像我，長得多好看。」

  兩人就孩子長得像誰討論了一番，到底也沒能得出一個答案來。

  星闌的確是集兩人的長處，出落得漂亮。

  他們兩人也都是佼佼者，生出來的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肯定都是非常好看的。

  說了小半天，其實兩人都在轉移話題，不想說到孩子的身上。

  可終究，還是得面對。

  所以在良久的沉默之後，祁慕顏跟韓旌羽說：「我想單獨和他們待一會兒。」

  「好。」韓旌羽將空間留給了他們，自己到邊上去抽菸去了。

  心裡頭是說不上的悶，看著祁慕顏蹲在墓碑前和孩子說話的樣子，韓旌羽又覺得世界好像安靜下來了。

  韓旌羽想，大概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沉下心來，就是沒有見到這樣的畫面吧。

  總覺得這件事會在自己心中根深蒂固，會讓他無法排解。

  這件事會成為他，成為祁慕顏心中永遠的傷痛。

  但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的確是會難受，尤其是那天晚上，韓旌羽做夢。

  夢到了兩個小朋友，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們兩像是陌生人一樣地從他的身邊走過。

  他們不認識他，還要去遠方，離開他們。

  夢到那個畫面的時候，韓旌羽瞬間就醒了，然後發現自己眼角有淚。

  那之後，韓旌羽就沒有再睡覺，睜著眼等著到天亮。

  那件事，韓旌羽也沒跟祁慕顏說。

  他們，應該好好和孩子說再見的。

  他們以後會有新的生活，而孩子也會再投胎的。

  他們這輩子無緣做親人，可能下輩子，下下輩子，會成為一家人的。

  想到這些，韓旌羽的心，稍微舒暢了一些。

  那些堆積在心中的抑鬱的情緒，似乎慢慢地得到了紓解。

  果然，迴避是沒有用的，還是得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