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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他的話不可以

2024-07-02 16:16:39 作者: 金平糖豆人

  申小蕊回家以後,正碰到徐文徘徊在自家樓下。

  他抬起頭,看著她的窗戶,眼睛裡流露出些許自責。

  「為什麼你每次來都不打電話。」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你都沒接。」

  前段時間徐文給她發了無數微信,打了無數電話她都沒有回。徐文知道,她是對蔡如案件的處理結果不滿意,徐文自己也不滿意,所以對她沒脾氣。他心中愧疚,又很忙,只是隔一段時間拿一些吃食到她家門口,聽到她家屋裡還有動靜,他就放心了。

  案件辦不完的辦,要說忙,永遠都忙。妹妹死後,他身體裡的一部分死去,每當案件發生,他就全身心投入案件,從不考慮自己的安危。

  但是有了牽掛的人則不同,他總是會想起她,休息的時候會想,工作的時候偶爾也會想。看到有女性受害者,忍不住擔心她,怕她回家太晚,他犧牲了本應回家拿換洗衣服的時間,跑到了她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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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的瞬間,他懸起的心才落下,他在心中嘲笑自己是杞人憂天,卻又制止不了自己。

  最近跟的案子沒有實質性進展,整組人都好像困在了跑不出的時間循環。他很害怕這起案件會成為資料室里某些案件,永遠也抓不到兇手。

  因為上天並不因他是個罪人,就對他特別卑劣,也不因他是個好人,而延長他的壽命。這些意外聚集在一起,構成了未來,一個他無法掌控的未來。

  但他很感激,能夠與申小蕊相遇,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仍未放棄,仍然散發著如此強大的生命力,只是看著她,他又感覺有幹勁兒了。

  當他知道,她再次被曾經傷害她的方傑糾纏時,他真想立刻抓住方傑,但目前的證據又不許他這麼做,他想守護在她身邊,但案件仍在發生,他能做的也只是來看看她。

  徐文想著,忍不住傻笑。

  申小蕊有點不好意思,靜下心來,才越發覺得前幾天到徐文家裡的行為欠妥,同時也感覺心虛。

  「你們準備得怎麼樣?」

  「鄰居的證言、瓊姐姐的自訴都已經完成了,但是瓊姐姐之前沒做過傷情鑑定,加上方傑還有間歇性精神病的診斷,所以我們還在準備。」

  最近徐文有時間就詢問案件的進展,她雖然也在微信里回答了,但他還是想親眼看看。

  徐文:「我買了奶茶和蛋撻,要不要一起吃。」

  蔡如也喜歡吃蛋撻,申小蕊陷入短暫的停滯,隨後說道:「好啊。」

  兩人來到申小蕊家,和上次徐文來她家的情形差不多,地面乾淨整潔,洗好的衣服掛在外面,乾濕垃圾一天一扔,但她客廳的工作檯上卻很多,電腦的旁邊摞著半米高的資料,還有兩本翻開的書倒扣著。

  「你重新開始工作了?」

  「一方面是工作,一方面是為了搜集證據。」

  徐文拿起一本資料,發現是關於侵害隱私權的學術論文。

  「方傑是網站管理員的證據你也在搜集嗎?」

  申小蕊把看到照片的事告訴了徐文,並且把照片轉給了他,在申小蕊把相機還給方傑之前,她已經把內存卡里的照片拷貝了一份。

  當時徐文忙於手頭的事,只告訴她,會想辦法重啟那件事的調查。

  「有結論了嗎?」

  「目前還沒有,但是我會想辦法的。」

  徐文沒說,對於已經結案的案件,想要重新調查,難於上青天,尤其現在的照片,只能證明方傑對申小蕊和蔡如進行了偷拍,但這些拍攝地點都是公共場所,並且不具備連續性,只能判定他侵犯了她們的肖像權。

  「你說打算跟方傑正面對抗,想到什麼計劃沒有。」

  「暫時沒有……」

  申小蕊沒打算把誘導方傑的事告訴徐文,雖然徐文偶爾會在危急的時刻突破規則,但是他絕不會允許申小蕊採用這種方式來接近方傑,這是不折不扣的釣魚,她以自己為餌。

  「我們諮詢了律師,只憑現在的證據,恐怕很難給方傑定個實刑。」

  「你諮詢的律師難道是呂季?」

  「嗯,怎麼了?」

  徐文忽然抓住申小蕊的胳膊,說道:「呂季的話不可以。」

  徐文的眼中流露出了那種冰冷的東西,上次申小蕊看到他這種眼神,還是看趙寶義的時候。

  申小蕊忽然意識到,徐文和呂季之間,還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三天前,徐文所在的組被抽調到市里,協助調查螃蟹殺人魔的案件。

  這起案件的名字本來叫男女連環被殺案,因為所有被殺者都被切成兩半,猶如切螃蟹一樣的切法,所以被最先報導的媒體稱為螃蟹殺人案,而這個兇手則被稱為螃蟹殺人魔。

  最近螃城總是下雨,這個殺人魔總是在雨天出現,讓雨水沖刷掉一切痕跡,一個月內,兇手已經犯下了三起案件。

  第一個受害者名叫喬黎,今年31歲,是一家保險公司的代理人,在從客戶家回來的途中遭遇襲擊,一天以後發現了屍體。

  第二個受害者名叫謝金枝,今年27歲,在一家食品工廠做兼職,夜班下班以後,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不測,一天以後發現了屍體。

  第三個受害者名叫賈奕,今年40歲,目前為止唯一的男性,一直靠打零工生活,案發當時在便利店做兼職,在倒垃圾的過程中被人襲擊,也是在一天以後發現了屍體。

  因為三人屍體被發現在不同的區,生活上也沒有交集。各區的警察只能分別進行搜查,然後把信息整合。

  徐文所在的區發生了第一起兇殺案,因此直接加入了小組。

  當各區警察把與三人的個人關係全都梳理了一遍,在大會上逐個進行了匯報,幾個小時已經過去,方駱聽完感覺腦袋都要爆炸了。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所以他們深度梳理了與受害者有仇怨的人,但這些人要麼沒有另外兩起案件的作案動機、要麼有不在場證明、要麼沒有完成案件的體力,他們就這麼一個個又把嫌疑人全都排除了。

  這時,會議中產生了一種論調,這極可能是一個無差別殺人事件。

  這更可怕了!如果真的是無差別殺人事件,要麼等兇手出錯,找出能證明他身份的蛛絲馬跡,要麼再次分析受害者,找出他們的共同點,由此推斷兇手是因何選中他們,從而找到兇手。

  「也不能說沒有共同點。」

  大會之後的小組會議上,老劉忽然說道,徐文和方駱立刻把頭湊近了。

  「三個人都有比較明顯的風險意識,受害人喬黎身為保險公司代理人,給自己買了幾份壽險,受益人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老劉拿出幾分保單的複印件,近四年,她幾乎年年在不同的機構買保險。

  「受害人謝金枝在自家的防盜門上裝了好幾道防盜鏈,並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搬一次家,搬完家後必換鎖。」

  老劉拿出幾份租房合同和換鎖的帳單。

  方駱簡直看愣了,明明他們一起行動,不知道老劉什麼時候調查的。

  老劉最後拿出的是幾份驗傷報告。

  「這是賈奕近十年裡和人互毆時,留下的驗傷報告,有他自己的,也有對方的,據說他的性格非常暴躁,只要稍微多看他幾眼,就認為要害他,所以他每次都先動手。」

  徐文聽到這裡,立刻明白了:「他們三人都認為有人要傷害自己。」

  「沒錯,而且據周圍人的說法,喬黎和謝金枝的反應,大概是從四五年前,而賈奕的反應大概是在十幾年前。」

  「這時間也太長了!」

  方駱抱著自己的小圓臉拼命揉搓,他已經看出接下來也必須加班半個月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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