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復仇女神

  「嘻嘻~」小雯賤賤地笑了一聲。

  「你去看『螃城早觀察』，裡面的報導提到了案發時間，並且引用了你的視頻，當然，上面有標明出處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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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我不是第一發現人，我只是最早發現案子的幾個人之一。」

  申小蕊邊回答小雯，邊在微博里搜索「螃城早觀察」，不知道是微博太卡了，還是警局的wifi太差了，好久都蹦不出來結果，她讓小雯等一等。

  小雯答道：「不著急，你慢慢看。對了，你在現場錄到一個女人的叫聲，你能聯繫到這個女人嗎？」

  「當時情況太混亂了，我沒看見女人的臉，後面我跟其他證人都被警察帶來做筆錄，連手機都被收走了，錄完才還給我，其他情況我也不知道。」

  發出尖叫的就是案子的第一發現人海倫，申小蕊卻不敢告訴小雯，申小蕊害怕小雯知道以後，會讓她去騷擾海倫。海倫已經被嚇壞了，不能再給她更多壓力了。

  連續兩天做筆錄，申小蕊總是繃著一根弦，她要小心不泄露自己的超能力，也不能危害到徐文，又要儘可能的講出事實，她根本沒時間注意媒體的報導，所謂只緣身在此山中，講的就是她這種情況。

  小雯雖然相信她，但在某些事情上，確是出乎意料的敏銳，不過今天，小雯卻沒多說什麼。

  申小蕊終於進入了「螃城早觀察」的微博，第一條就是關於因緣殺人案的報導，由於文章實在太長，她先看了報導的視頻版。

  所謂報導視頻版，只是把報導里一些衝擊性的內容，以大字的形式逐頁播報，中間插入圖片和視頻片段。

  「MINI酒吧老闆離奇死亡，背後竟隱藏著驚人秘密！」

  「地下室驚現十二具骸骨，全部為18-20歲的男孩女孩！」

  「八百平米地下室繪製驚人圖畫，鹿角樹現世！」

  「兩名女孩神志不清！全身多處挫傷擦傷！」

  「殺死趙某的是受害者本人還是受害者家屬？」

  ……

  申小蕊被這一條條的消息震得說不出話，除了第一條，其它她都不知道，感覺她看到的趙儒被殺案和因緣殺人案根本不是同一個案件。

  尤其是視頻引用的女孩照片，帶給申小蕊極大的震撼。

  她曾經見過歷史書里大饑荒時拍攝的黑白照片，人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上身，五臟六腑的位置凹了進去，感覺再餓下去，內臟就會被身體徹底吸收掉。

  而這照片裡的女孩，即使穿著病號服，又蓋著被子，腹部還是有一塊凹陷，她放在被子上正在輸液的手，甚至能感受到剛剛滴入的藥液在青色的血管里流淌……

  「不好意思小雯！我看完報導再打給你！」

  申小蕊需要一點時間，把報導從頭到尾看一遍。

  報導在開頭描述了趙儒被殺一案現場，然後簡單介紹了趙儒這個人。

  趙儒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隻身一人到螃城闖蕩，從街邊的菸酒小店做起，到了千禧年，已經有了好幾家門面，搞起了髮廊生意。又過了幾年，他又自己蓋起樓，做起了高級會所的生意。雖然賺得瓶滿缽滿，但他沒有無限制地擴張他的商業版圖，轉頭又做起了小酒吧。

  據趙儒自己說，錢賺得多了，就希望有點情趣，而MINI酒吧就是他的嘗試。

  事實上，他在酒吧街的投資，只是為了掩蓋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儒有一家人力資源公司，多次以招工之名，讓一些男孩女孩投遞簡歷，然後會有專人對這些人的背景進行篩查。如果發現對方的人際關係簡單，親情關係單薄，或者家境貧寒，就會竭力介紹對方去國外工作，這些人出國一段時間以後就會變得杳無音信，其中就包括在地下室發現的女孩江初梅。

  據江初梅的家人說，去年1月，江初梅因為工作和擇偶問題和家人大吵一架，江初梅離家出走，家人開始生氣，但不到兩天就對聯繫不到她這件事感到不尋常，便報了警。然而江初梅卻就此消失了。

  現在看來，他們可能從來沒有出國，甚至沒有離開螃城。

  地下室發現的兩個女孩里，江初梅是情況比較好的那個，另外一個不能說話，不會自己吃飯，也不會自己上廁所，她只能被安排到特殊的病房，一般人接觸不到。

  警察通過失蹤人員資料庫找到了江初梅的家人，她的父母激動地抱住她，但她卻感覺很恐懼，在他們靠近的一瞬間，縮進被子裡，如果他們再想靠近，她就揮舞著雙手，將他們打走，力氣之大，連手上的針頭都被甩下來了。

  「啊啊啊！鹿角！鹿角將我的身體刺出好多的洞，好多好多！如果我不聽話，我就會成為土壤！好可怕……咣咣……終於！復仇女神來了！她救了我！我必須信仰她才行！咚咚……誰也不能再改變我的信仰，誰也不能讓我停止！砰砰……」

  江初梅的話斷斷續續，她被關太久了，已經失去了與人交流的能力，每說幾句話，都會用擬聲詞來結束。

  在她的家人來之前，她還勉強能夠配合醫務人員的治療，但當她看到家人之後，情況卻更糟糕。

  「螃城早觀察」引用了包含這段話的錄像，並且猜測，殺死趙儒的一定是某位受害者的家屬或者意外逃脫的受害者。

  證據有以下幾點：其一，趙儒利用地下室做的生意，這麼多受害者，就算經過仔細挑選，還是會有遺漏。總有受害者的家屬會鍥而不捨調查，發現蛛絲馬跡。但他們卻很難舉證。其二，趙儒牽扯到多樁犯罪，包括偷稅漏稅，投資建設爛尾樓，違法轉包，敲詐勒索，恐嚇等，但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他的背後一定有不能輕易言說的勢力，採用正常手段很難制裁他，極端憤怒，又無法報仇的情況下，他們可能就會走向極端。其三，江初梅口中的復仇女神，很可能就是兇手，江初梅雖然意識不清，但她的視力正常，她很可能目擊了一些場景，並且以自己的方式說出口。

  因此，「螃城早觀察」將這起案子命名為因緣殺人案。

  評論對此呈兩派意見。

  「趙儒這個人渣！死了活該！」

  「我要是家屬，我也要殺了他！」

  「案子還未偵破，媒體曝光受害者視頻是侵害他人隱私。」

  「除了趙儒死亡現場的部分，剩下都是媒體自己的猜測，這麼寫出來沒關係嗎？」

  「趙儒做了那麼多壞事，誰知道是他得罪的哪個人殺了他？」

  「地下室部分是真的嗎？」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趙儒雖然死了，但他的手下還在逃！點擊連結看他們的信息！」

  申小蕊點開連結，發現這不是釣魚信息，裡面真的有MINI酒吧下屬員工的信息。其中最為詳盡的是王岳的信息，包括清晰照片、住址、手機、身份證號、常常出現的地點等等，其次是孟洋的，就連MINI酒吧里一個小小服務生的電話和住址也被放到了網上……

  在警方的通緝令下達之前，他們已經被網民通緝了。

  雖然曝光信息侵害了他們的隱私，但是考慮到他們的危險性，不少網民支持曝光他們的信息，畢竟多一個人看見，就多一分找到他們的可能。

  申小蕊特別把王岳和孟洋的信息複製下來，如果「復仇女神」還想報復的話，她最可能瞄準的目標就是身為趙儒左膀右臂的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