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令人驚奇的動機

  第二天，申小蕊和小雯一起去警局做了筆錄。

  案件內容很快調查清楚，徐文讓兩人在休息室坐一會兒，他整理好就會來通報案件信息。

  

  小雯因為工作太忙，要回公司，她讓申小蕊聽完轉告她。

  徐文帶申小蕊到了警局旁邊的咖啡廳，他給申小蕊點了一杯橙汁，自己點了一杯熱可可。

  申小蕊剛開始不明白他為什麼特別要選在外面說，但聽完整件事，卻發現這件事比她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整件案件實行者雖然是王大志，但慫恿他的卻是李如雲，也就是申小蕊的房東李阿姨。

  李阿姨知道王大誌喜歡申小蕊，多次慫恿王大志送申小蕊禮物。

  「女孩子就是口是心非，男孩子要主動。」

  「她又沒表示出明顯拒絕，就是喜歡了。」

  「她只是害羞！」

  「哎呀，你們要是在一起了，還可以住在一間房裡，省下一份房租。」

  王大志對李阿姨的話深信不疑，他對申小蕊著迷，開始想入非非，認為她就是他一直尋找等待的人。

  李阿姨一直說他做得還不夠，讓人感受不到誠意。他便挖空心思，想出了送豬心這種方法，在豬心下寫下自己喜歡的詩，更是他能想到的表現浪漫的方式。

  「我知道李阿姨不太喜歡我，但她為什麼這麼做？她不知道這是犯罪嗎？」

  徐文本來端起熱可可的手放下了，他開始也不明白，鄰里之間的惡意怎麼會到了這種程度，但當老劉拿出一份複印的文本扔在他面前，他立刻明白了。

  「申小蕊住的房子你已經賣出去了，過戶日期就在申小蕊搬進去的第三天。我們詢問了中介，你之前在網上掛了大半年，但申小蕊剛簽完租房合同就賣出去了，她的租房合同又簽了一年，她要是不主動走，你就要賠違約金。」

  任她把自己說得天花亂墜，她也只是為了少付一筆違約金。

  「買方催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徐文回憶李阿姨說這話時的表情，她沒有化妝，臉上有一道溝壑，非常蒼老，和她平時那副笑模樣完全不同，但她的表情後面沒有愧疚。

  「我看了你的合同，你所謂的一筆錢，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房租，三千二！為了三千二百快錢，你就慫恿王大志，恐嚇申小蕊，目的就是讓她主動搬離，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可笑？她什麼都沒做，憑什麼平白得一個月房租。她要是知趣，早點離開，就不會有這些事了。而且也不是我做的，要怪只能怪王大志，他就是個騙子！讓我買股票買基金，害我虧了那麼多錢。申小蕊也有問題，否則怎麼會讓他盯上，他們就該一起離開，我這棟樓里住的可都是正經人！」

  徐文把手中的本子拍到桌子上，他又一次明白了，跟某些加害者講道理純屬浪費時間。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你有什麼權利判定別人正不正經？因為你的偏見，一個女孩子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而你只是為了少賠一個月的房租！你終將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申小蕊愣愣地聽他說完整件事，好久才蹦出一句話。

  「她真不嫌麻煩。」

  徐文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你想怎麼辦。她知道的自己要承擔的法律後果，態度立刻軟化了，很想和你走和解。她也不會再趕你走了，但是住在這種人的房子裡……」

  「沒事，我馬上就開始找房子。」

  就算李阿姨求她留下，她也覺得這裡太嚇人了，實在沒法呆下去。

  而且因為親子丼殺人案，她的家庭住址被很多人知道，本來也不太適合繼續租住下去。

  和化身熊貓簽約後，十五天內就會拿到簽約金，頭款夠她租房子了。

  申小蕊開始以自家為圓心，直徑三公里來尋找房子。

  但她的預算只有三千五，這裡雖然不是新城區，但是離市中心較近、公交車只有幾站路，附近又有小學、重點初中、市圖書館。而申小蕊由於工作時間偏晚，希望租個一戶式。符合了這麼多條件之後，房子又有點老破小。

  申小蕊就這麼和小雯看了好多家，無功而返。

  「要不你先住我家，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小雯提議。

  「再看看吧，我可以住到這個月月底，還有大概八九天呢。」

  小雯住的也是一戶式，她的父母和弟弟偶爾會來找她，那時候小雯就要睡沙發和打地鋪了。

  申小蕊搬過去實在是不方便。

  反正王大志和李如雲要被拘留十天，她只要在他們出來之前搬走就可以了。

  申小蕊這麼想著，整個身體都輕盈了，所以當她看到自家門口的冷鏈快遞箱後，簡直有點欲哭無淚。

  申小蕊摸出電話，打給徐文，他立刻趕來。

  徐文的表情也很難看，王大志和李阿姨還被關著呢，這個快遞又是誰寄來的？

  申小蕊查看攝像頭，看到的人確實和前幾次不同。

  他雖然也穿了一件黑帽衫，卻是灰色的褲子，並且沒戴帽子，只是他前面的頭髮很凌亂很長，看不清他的臉，勉強能看清他有個深邃的輪廓。

  他的身材很瘦弱，寬大的黑帽衫穿在他身上，簡直在咣當，和王大志勉強能塞在衣服里的情況不同。

  而且他也沒有刻意地躲避攝像頭，只是把東西放在門口，整個過程不到幾秒鐘，就像個著急投遞的快遞員。

  「他的臉……」申小蕊喃喃。

  意識到徐文在看自己，她又搖搖頭。

  「我只是看著覺得眼熟，大概是像某個見過的人吧。」

  申小蕊在自己記憶里搜索一番，又實在想不起來像誰。

  我們先看看快遞里裝的是什麼吧。說不定是模仿犯，7月21日，小雯進行了直播，她在裡面提到你要抓變態，第二天，她又上傳了一期解說，裡面提到了你收到冷鏈快遞，現在送快遞的人可能是模仿犯。」

  申小蕊想想，小雯這兩天陪她看房子，跟她提到過這件事，但她因為白天找房子，晚上直播，沒有時間去看。

  由於網站對她的新要求就是結合自己遭遇的騷擾事件進行直播，她又不太想講自己的事，她便找了一些國內外相關的案例。

  仔細調查才發現，這種案情並不少見，各國對待案件的處理方法也不一樣，導致處理結果大相逕庭。

  申小蕊直播時，為了能讓觀眾聽明白，總是找來大量資料，仔細閱讀，自己先弄明白怎麼回事，再講給別人聽。她甚至找來了國外法律的相關法條，裡面不乏小語種書寫的原文，讓她頭大，這幾天她都是熬夜讀資料，睡眠不足到有點頭重腳輕，連自己的視頻都沒回看，更別提小雯的了。

  她現在查看小雯上傳的視頻，確實如徐文所說，雖然只有一句提到「冷鏈快遞」，但對於拿著放大鏡觀察的觀眾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們還是打開快遞看看。警方沒有公布過這起案件的通告，他無從得知王大志冷鏈快遞的詳情，我想他應該不會憑著臆想就布置的一模一樣。」

  「對啊。」

  申小蕊拿出小刀，割開膠帶。

  在她打開蓋子前，她又忐忑了。

  「如果真的是一樣的快遞怎麼辦？」

  「那說明我們的內部保密出了問題，也幫我們縮小了嫌疑人的範圍。」

  申小蕊點點頭，她慢慢打開蓋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她愣了一下。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