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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棄我去者,明月幾時有

2024-07-02 15:38:04 作者: 八翼鳥

  一……百兩銀子?!

  聽到葉雲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們的目光在葉雲、黃秀秀等人身上掃過,越發懵逼了。

  這幾個人身上的衣著,都透著富貴氣,看樣子絕非窮人,怎的忽然就開始要錢了?

  葉雲嘿嘿一笑:

  「最近開銷有些大,連作三首詩,總不能讓我白來一趟不是?」

  「一人一百,不願意聽的,就先離開吧,後面可以問同伴。」

  一百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啊,對普通人家而言,這是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的錢。

  就算對這些齊縣豪門富家子弟而言,這一百兩銀子給出去,他們短時間的生活質量也將暴跌一個層次。

  但眾人面面相覷之間,愣是沒一個人願意離開的。

  最終,每個人都將一張百兩的銀票交給了陳青。

  葉雲撫了撫衣襟,嘆道:

  「既然大家都交了錢,就展現一下我真正的實力吧。」

  「一首對得起百兩銀子的詩,送給大家!」

  葉雲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一首不拘一格、自成意態的詩躍然紙上。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這首詩是李白的《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但葉雲終究不能用這個名字,否則這群傢伙又要不認帳了。

  想了想,葉雲給這首詩換了一個名字:

  《詩仙感懷齊縣湖心島》。

  宣紙在傳遞。

  仔細品味之後,所有人雙目都迷離了,沉醉在這絕美的文字意境之中,難以自拔。

  比起前兩首,這一首,更像是回歸了詩的本味。

  其中沒有了家國情懷,也沒有了拳拳之心。

  卻在字裡行間蘊著一種快意恩仇、瀟灑不羈、堪破世事之後的放肆與狂悖!

  而這等放肆狂悖之下,卻能明顯感覺到,有一種絕難撼動的穩重與成熟,在襯托著這种放浪形骸的情緒。

  與年少輕狂相比,這等成熟的放肆狂悖,更多了兩分烈酒入喉般的醇厚與甘冽!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那張公子渾身汗毛乍起,瞳孔顫動,口中細細品味著: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他從未想過,文字竟然真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首詩中,每一句單拿出來,都是絕佳的詩句,足以傳唱千古而不朽。

  但當這些並不刻意追求工整、對仗、格式的詩句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卻絲毫不顯突兀,意態連貫,透過宣紙上的文字,隱約能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靈魂!

  「好詩!好詩啊!!!」

  「這……這就是……老師的真實實力嗎?」

  「這……這絕對是,古往今來,最好的一首詩!沒有之一!!!」

  不知是誰,拍案叫絕,意態癲狂,似是被這首詩中的放肆與狂悖所感染。

  聽到這話,葉雲心中暗笑,暗自說道:

  那是因為你小子還沒有聽過《將進酒》……

  《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這詩好歸好,但放在李白手裡,也就正常發揮罷了。

  算了,抄詩不能太過,做人留一線,還是將『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的美譽留給李白吧,我就不胡鬧了……

  省得過上一百多年,李白生下來之後太過懵逼。

  葉雲起身,雙手背負身後,吟誦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諸位稍坐,我去也!」

  待得詩會眾人從這註定成為千古名篇的詩句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葉雲幾人已經登上了畫舫,搖槳飄遠有一段兒距離了。

  「好詩,真是好詩……」依舊有人兀自搖頭晃腦讚嘆著。

  不知是誰,放聲罵道:

  「別再『好詩』了!!!誰還記得老師臨走前吟誦的是什麼來著?就那個……明月幾時有……」

  「那……那好像是個詞牌名!」

  「快寫下來!快寫下來!水調歌頭?對!就是水調歌頭這個詞牌!」

  詞曲在唐朝並不流行,要到宋元時期才會成為主流藝術形式,但是在隋唐之際,水調歌頭這個詞牌形式,就已經存在了。

  參加詩會的這些人,畢竟附庸了這麼多年的風雅,自己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並不妨礙他們醒悟葉雲剛剛吟誦的是什麼。

  他們循著記憶,將葉雲剛剛吟誦的水調歌頭詞牌謄寫下來,一遍遍反覆誦讀,更覺震驚。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老師……真是震古爍今的大才啊!」

  「如此大才,竟然這般年輕,還聲名不顯,讓我們給撞見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這些人反覆品讀這闕水調歌頭,讀著讀著,忽然就有人崩潰,失聲痛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只有半闕?!」

  「葉老師!葉老師你快回來!」

  「把這水調歌頭的後半闕還給我啊嗚嗚嗚嗚……」

  有人忽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提議道:「要不,我們嘗試著填補一下下半闕?」

  「放你娘的屁!如此神闕,你敢亂來,簡直是暴殄天物,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扔湖裡去?!」

  ……

  葉雲才不管湖心小島上那些詩會公子小姐們崩不崩潰。

  裝夠了逼的他,心滿意足地躺在船頭竹搖椅上,懷抱著黃秀秀柔軟的嬌軀,輕撫著她柔順的秀髮,只覺人生快意不過如此。

  黃秀秀半晌後抬起頭來,小聲問道:

  「老爺……剛剛誦的,是水調歌頭嗎?」

  「好……好美的詞牌啊……」

  「老爺有下半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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