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身世之謎

  「轟、轟、轟........」

  驚雷聲震耳欲聾。

  金燦燦的閃電，照亮了半邊天。

  雷聲太大，成功將在人魚燈里修煉雷霆訣的江姜給震了出來。

  牡丹繡鞋落在地上的瞬間，恰巧天上幾道電光亮起，照著屋內一片明亮。

  金光刺得江姜眼睛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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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晃眼！」

  她連忙閉上了眼，納悶著嘟囔道：「還沒到年底呢，雷公電母就開始沖業績了，整這麼多閃電，要閃瞎多少人的眼睛吶，作孽。」

  「元嬰中期......」

  「轟、轟、轟、轟......」

  「元嬰後期......」

  .......

  穆江宇淡定地數著驚雷，一邊數，一邊還不忘報境界。

  哈？元嬰？江姜虎軀一震，這陣仗居然是渡劫！

  還能這麼玩的？眼睛倏然瞪大，強光再次落入眼中，淚意襲來。

  江姜還沒來得及流淚，雙眼就被一隻微涼的手蒙住了。

  「別睜開。」

  穆江宇語氣亦如往常般溫柔。

  這閃電，同常人渡劫的閃電不同，亮得太過了，江姜眼睛受不了。

  「化神.......」

  話落，穆江宇終於鬆開了手。

  雷聲停了，萬物重歸寂靜。

  江姜一臉鬱悶地托腮道：「沒見過這麼渡劫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正常人修行，從一個境界躍升到另一個境界之間，是需要時間的。

  修士們達到一個境界後，若想到達另一個境界，需要潛心修煉。

  這中間所需要的時間，短則十幾二十年，長則百年不止。

  更有甚者，壽數耗盡都不能到達下一個境界。

  可剛才那渡劫的人，在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內，直接衝到了化神境界。

  這哪兒是渡劫？

  這怕不是下餃子吧，一下一個境界。

  穆江宇掃了眼半開的窗戶，抬手給江姜倒了杯濃茶。

  「喝口茶吊吊精神，馬上得出門了。」

  江姜接過穆江宇遞過來的茶。

  「出什麼門？」

  尚未到萬仙門訂單的交貨日期，劍氣堂那邊也有鄭鐵牛和秦羽然管著。

  她根本不需要出門。

  於江姜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雷霆訣和分身術練好，好應對宗門試煉。

  瓶山......她去定了。

  穆江宇起身抬手，為江姜理了理髮髻。

  「一會兒得去清風院。」

  清風院？

  「找章墨羽做什麼？」

  江姜略微訝異，卻也乖乖將杯中溫熱的濃茶一飲而盡。

  昨日才將章墨羽安排到清風院居住。

  章墨羽的吃穿用度都交代了最好的，身子也有薑糖和悅楓照料，他能出什麼事？

  正想著，門外響起了餘弦的嘶喊聲。

  「師父啊！清風院毀了啊！」

  這痛苦的嘶喊聲里，竟還帶了哭腔。

  餘弦這假哭的技術，越發純熟了，深得江姜真傳。

  她咂咂嘴，就是有點浮誇.....隨後忙不迭地起身，給餘弦開了門。

  卻見餘弦頭髮散亂，外衫耷拉著，甚至連衣帶都沒來得及系。

  看樣子是真的慌了神。

  嘖，這孩子，總是這麼不穩重。

  餘弦眼角微微發紅，顫抖著手拉著江姜。

  「師父！你快去看看吧......那都、都是我從雍王帶回來的寶貝啊。」

  余睿軒疼愛餘弦，於是給了餘弦最好的碧玉、紫檀帶到清風院。

  其中不乏堪稱絕世的稀罕物。

  不想，這麼多貴重的寶物，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別急，慢慢說。」

  江姜拍了拍餘弦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要穩重。」

  餘弦一把揮開江姜的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穩什麼重。

  「章墨羽渡劫了！清風院和連著清風院的八九個院子都毀了！」

  「不就是渡劫嘛，有什麼......等等.......」

  江姜心頭「咯噔」一下。

  「你方才說........毀了八九個院子？」

  剛才渡劫的人，居然是章墨羽？

  江姜頭腦發暈，腳步都有些不穩了。

  「走、走、走.......快帶為師去看看。」

  江姜聲音發抖。

  千雲宗一共也就這些個院子，章墨羽居然毀掉了八個！

  這可是蘭宮樓造的院子啊。

  越想心越痛，她也因此身子一歪，差點沒跌倒。

  餘弦眼疾手快，穩穩扶住了江姜的身子。

  他看著江姜，冷哼一聲：「呵，師父，要穩重......」

  造孽啊.......她捧著自己的心臟，吸了下鼻子：「你少說兩句話又不會死。」

  餘弦抬眸掃了眼站在江姜身後的穆江宇，意味深長道：「師父，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還忙著.......造人......」

  江姜：「我沒有！」

  穆江宇：「借你吉言。」

  餘弦看著異口同聲的倆人，冷笑一聲：「小心色令智昏。」

  江姜是被冤枉的，可她一心想著千雲宗的院子，沒有精力再去和穆江宇、餘弦掰扯。

  遲早有一天，她會去雍王府，好好同餘睿軒探討一下餘弦的教育問題。

  這孩子年紀不大，可腦袋裡卻盡裝些亂七八糟、少兒不宜的玩意兒。

  她輕掐了下餘弦，沉聲道：「什麼時候了，還嘴貧，快去清風院。」

  原本雅致清幽的清風院，已然變成一廢墟。

  悅楓支著下巴，一臉失敗地看著躺在廢墟里的章墨羽。

  這樣的結果，並不符合他的預期。

  湯藥和藥丸的配比是極溫和的，他絕無揠苗助長的意圖。

  按照預定的靈根生長周期，此人最早也得在半年後，才能勉強長好靈根。

  為何此人出現異常呢？

  絕對不可能是藥的原因，難道是這個人本身的原因。

  這個原因的概率極大。

  悅楓緩了神色，此人值得深入研究。

  廢墟已經重歸平靜。

  清風院邊緣處，還有一小片未被磚石掩蓋的雜草。

  膝蓋高的雜草，正橫七豎八地躺著。

  雜草中間，一黑一白兩個油光鋥亮的小毛球格外顯眼。

  生薑看著旁邊的薑糖，質問道：「他到底是誰？」

  這次，生薑的語氣比之前強硬了許多。

  章墨羽必然有問題，而薑糖絕對知道真相。

  開明獸能窺得天機，薑糖知道自己瞞不過生薑。

  思索片刻後，它終於開了口。

  「他可能是長夷仙君。」

  什麼叫可能是長夷仙君？

  薑糖的答案是生薑始料未及的，生薑的腦瓜子第一次出現了混亂。

  章墨羽怎麼可能是墮魔的長夷仙君？

  再說了，章墨羽如今不過是化神的修為，說不定比那個叫穆江宇的還差一點。

  他怎麼可能是長夷仙君？

  即便章墨羽境界修為再高，也只是個凡人。

  而長夷仙君卻是仙體，根本不可能在這裡渡劫。

  更何況章墨羽這個人，它之前就認識。

  扶風門大弟子，為人忠厚，思慮簡單，被江姜誆騙了一次又一次，卻毫無察覺。

  章墨羽屬於那種被江姜賣了，還幫江姜數錢的人。

  他當真和長夷仙君半點兒也不像。

  生薑冷聲道：「你應當記得開明獸擅長什麼吧。」

  「我沒騙你。」

  當初薑糖在長夷仙君墮魔後的洞府里，發現了個男嬰。

  那男嬰乍看只是個普通人，可薑糖卻在男嬰身上感受到了長夷仙君的元神。

  見男嬰身上沒有魔氣，它才不顧一切，將孩子給帶了出來。

  可薑糖作為一個神獸，哪裡能照顧好人類的孩子，便同趙青山做了交易。

  只要趙青山立下毒誓，保證教導並照顧好這個孩子，它便把趙青山也帶出去。

  萬萬沒想到，薑糖好不容易救出了趙青山和男。

  趙青山卻趁人之危，將它關押在了扶風門地宮裡。

  薑糖就這樣被困在扶風門百餘年。

  這百餘年間，章墨羽堅定地認為趙青山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也......」

  生薑看著躺在廢墟里的章墨羽。

  簡直是離譜他娘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雖然它半點兒也不信章墨羽和長夷仙君是一個人，可它知道薑糖沒有撒謊。

  這黑麒麟就是根直腸子，壓根不會撒謊。

  倘若方才薑糖說了假話，它一眼就能看出來。

  章墨羽的真實身份，恐怕還是得等到宗門試煉，去瓶山好好探查一番才能知道。

  它轉向薑糖：「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江姜知道。」

  「為什麼不能讓主人知道？」

  「沒有為什麼。」

  很久以前，生薑總覺得長夷仙君身旁當差的神獸齊虎威風凜凜。

  如今相處下來，它只覺得薑糖不太聰明。

  生薑懶得同薑糖多解釋。

  呵，話本子誠不欺它，距離才能產生美。

  想到這裡，它刻意朝著遠離薑糖方向挪了挪，要保持距離。

  抬眸看著遠處相互攙扶著，腳步蹣跚的師徒二人，生薑沉嘆了口氣。

  若是讓江姜提前知道了瓶山有墮仙，她一定不會願意冒這麼大的險去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