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別叫我大王

  「你們買種苗做什麼？」

  「一言難盡，千雲宗掌門同扶風門有仇，扶風門不賣靈植和靈果給我們，我們這才.......哎.......」

  老者摸了摸鬍鬚，神情比剛才放鬆了不少。

  「原來如此，老朽確實有些靈植種苗，俠士不妨同我去看看。」

  「多謝。」

  通往老者家的巷子不寬，最多只夠兩個成年人並肩走過。

  幽深的巷子，又窄又暗，青石板地面裂縫橫生，路邊還長著斑駁的苔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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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姜輕嘆一口氣，這祖孫倆人的日子過得很是艱辛吶。

  巷子盡頭再拐過三個角，是一扇未上鎖的木門。

  老者笑容大氣，不失風骨：「寒舍簡陋，道友莫要嫌棄。」

  「怎麼會？」

  江姜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找到個賣種苗的，她哪兒能嫌棄。

  待老者將破舊的木門打開，江姜的身子一頓，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那棵盤根錯節的老樹。

  「空桑樹？」

  剛才見老者生活窘迫，江姜便猜想此行估計收不到好貨。

  能夠種植上好靈植的人，又怎會為生計發愁？

  可當到了老者家，剛開門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簡陋的院子裡，居然種了上品靈植——空桑樹。

  扶風門也有一棵空桑樹，那棵樹雖然被精心照料，卻枝葉稀疏，每年最多掛十來顆果，因此空桑果被炒出了高價。

  可眼前這棵空桑樹，雖然沒有扶風門那棵高，但是枝葉繁茂。

  翡翠色的樹冠上，墜了不少白色花骨朵，等到了收穫的時候，這上面必然能長出數百顆果。

  「江姑娘好眼力。」

  老者合上木門，捻著鬍鬚一臉驕傲。

  「這棵空桑樹經過老朽精心培育才長成這樣。除了老朽，世間再也沒有人能培育出這樣的空桑樹了。」

  江姜點點頭，確實，這棵空桑樹和開了掛那般，一棵頂扶風門百棵。

  「我有一事不解。」

  老者垂眸看著江姜，眼中划過一絲瞭然：「你是想問，能種出上品靈植的老朽，為何生活這般窘迫？」

  「是。」

  「這說來話長了。」

  這老人家在很久以前，就以培育靈植小有名氣，甚至連扶風門也曾請過他。

  那時他都打算去扶風門了，忽然有一日，他院裡一棵靈草竟成了精，變成了個粉雕玉琢的嬰兒。

  他還沒進扶風門，靈草成精的事，就被扶風門的人知道了。

  將成了精的靈草送入煉丹爐，做成的丹藥後服下，對修為提升程度是絕無僅有的。

  扶風門要將那嬰兒帶走煉藥，老者不願意，便帶著嬰兒逃跑了。

  這些年，為了度日，他也嘗試過售賣靈果和靈植種苗，但是總會被扶風門發現。

  無奈之下，他只能不停輾轉，換不同地方生活。

  「草木亦有情，我豈能讓他們傷害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老者輕嘆一口氣，搖搖頭。

  「最近幾年，扶風門不僅針對我，只要是售賣靈植種苗的，都會受到報復。」

  嘖......怪不得剛才在這一路，這麼多攤位，沒有一家賣靈植種苗的。

  江姜點點頭：「確實像是扶風門能幹出來的事，不過........」

  剛才根據老者的描述，江姜想到了一個人。

  「老先生可是百草先生——葉望星？」

  「正是。」

  好傢夥，扶風門求不到的，居然讓她遇到了。

  江姜對葉望星行了一禮。

  「在下千雲宗掌門——江姜。眼前這方寸大小的庭院，豈夠老先生施展才華？只要老先生願意，整個青玄山都歸您擺弄。」

  她微微一笑：「千雲宗剛成立，雖人丁稀薄，但給兩位安穩富足的生活是無礙的。」

  「可.........」

  葉望星面露猶豫，旁邊的葉繁則不停扯著葉望星的衣角。

  她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不靠譜的女人，或許能夠幫爺爺治腿。

  葉繁只希望爺爺能夠好好的。

  作為掌門，江姜端出了一個穩重端莊的笑容。

  「老先生不必擔憂，江某絕非見利忘義之輩，葉繁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好好在千雲宗成長的。」

  葉望星揮了揮手，厲聲道：「不行！你看了種苗，合適就帶走，不合適就離開吧。」

  再不理俗務，萬仙門的規定葉望星還是記得的。

  宗門不得藏匿妖怪.......

  眼前這個女人一定在撒謊，她一定是想要將葉繁騙到千雲宗，然後將她煉成丹藥。

  生薑半眯著眼睛，奶聲奶氣道：「老頭，你就放心吧，千雲宗可不止一個妖怪，這女人是個慣犯。」

  江姜輕敲了下生薑的腦袋，小聲道：「我不要面子的麼？」

  她旋即一笑，對老者道：「我徒弟是半妖，此事，還請葉先生不要外傳。」

  千雲宗掌門帶頭藏妖怪？

  葉望星呆愣在原地，鬍鬚抽了抽：「想不到江掌門年紀輕輕，膽魄不小啊.......」

  江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算.......誇她？

  「呵，老先生，我們細細談一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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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煜繞了一圈，捉了幾個小妖回來，準備帶回千雲宗種地。

  可眼下集市已經散了，他卻找不到江姜的身影。

  一個面容妖冶的女妖，伸著腦袋試探道：「大王，我們就這樣站在這裡，真的沒問題麼？」

  玄煜擺了擺手：「別叫我大王，叫我大長老！」

  「好的，大長老。」

  「大王，跟你上山真的有好日子麼？」

  「呵，當然，說了多少遍，叫我大長老！」

  「是，大長老！」

  ......

  天色近晚，江姜才從巷子裡出來。

  她和葉望星花了好長時間，才將院子裡的那些靈植全部轉移到吊墜空間裡。

  葉望星加入了千雲宗。

  江姜答應每年除了長老應有的月例外，還適當地給葉老靈植售賣分成。

  其實葉望星的目的很簡單，只要能夠有個安穩的生活，好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也就夠了。

  江姜給了他這樣的生活，另外還能有更肥沃的土地培育靈植，他是很開心的。

  遠遠的，江姜就見玄煜朝她招了招手。

  腳步一頓........身旁傳來葉望星顫抖的聲音：「好、好多妖........」

  江姜扯了扯嘴角，指著一身紅衣，肩膀盤蛇的玄煜。

  「中間那個就是千雲宗大長老——玄煜。」

  艹！玄煜到底搞的什麼鬼？

  回到千雲宗，安頓好葉望星和葉繁後，江姜回到大殿，一臉無奈地看著面前一排神態各異的妖怪。

  她顫抖著手，指著其中一個長著牛角的小妖。

  「玄煜！你不解釋一下？」

  玄煜甩著摺扇，一臉驕傲。

  「哦，種地是不可能種地的，爺這輩子都不可能種地，不過爺給你帶了幾個勞動力回來！」

  話音剛落，下面幾個小妖就按不住了。

  「你帶我們來，說的是過好日子！你騙我！」

  「對呀！對呀！」

  ..........

  玄煜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吵什麼？別忘了你們的身份。」

  話落，眾妖一片噤聲，玄煜畢竟是妖王，他們不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