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結伴同行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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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長安看見走出來的大夫，點了點頭：「怎麼樣？」

  大夫垂首而立：「已經解了毒，過一會薛小姐應該就能醒來。」

  謝長安點點頭：「那你下去吧。」

  大夫看了謝長安兩眼，忍不住說：「二公子，若是可以的話，還是讓我們的人把薛小姐送回京城吧，這是謝家的事情，她最好不要牽涉太深。」

  謝長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我的事情。」

  「公子，陳郡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等著您，我理解您需要人一起行動，但那是謝家的事情。薛小姐本來就與這些無關，何況她身涉此事，對她而言也毫無意義，她又不是謝家的人。」

  謝長安的目光還是冷冷的：「是誰讓你來說這話的？父親還是大哥？或者是懷玉？」

  大夫的頭上沁出冷汗：「是大公子。」

  謝長安點了點頭：「你回去復命吧，大哥如果問起你就說我自有分寸，會把她好好送回去的。」

  說罷，不再理會外面的大夫，自顧自走進了雲期沉睡的屋子。

  其實他們說得沒有錯，之後謝家的事不僅危險，還和雲期沒有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把她送回京城才是最好的。這樣既不會讓謝家錦繡皮囊之下的骯髒污穢被外人看見，也能夠保證她的安全。

  但是雲期是這許多輪迴中唯一一個能夠明白他在做什麼的人，即使是封陽，所謂的理解與明白也不過是聽命於他。再加上她是這一世的一個變數，之前謝長安苦苦追尋而徒勞無功的改變，在金源城被她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那麼如果帶著她去陳郡，會不會改變更多的事情？

  謝長安出於自己那點私心，希望能夠繼續帶著雲期。

  他把門關上，看著床帳之間已經坐起來的雲期，微微笑了：「你醒了。」

  雲期「嗯」了一聲。

  他又說：「什麼時候醒的？」

  「你們說要把我送回京城的時候。」

  「你直接說你一開始就醒了就行。」

  雲期笑了一下：「你要送我回京城嗎？」

  「你想回去嗎？」

  雲期沉吟了一下：「我之前在金源城外曾經跟封陽說過，我相信事在人為，但是我既然重來一回，也不是完全不信命。但是不信大概是不信到認為一切都未必如那寫好的命運一般，信，也只是信到既然命運給了我去陳郡的機會，就一定有它的用意。」

  「所以？」

  「所以我跟你去，我想看看，命運想讓我在這次的行程中得到什麼？」

  雲期露出一個笑容：「我想，我們還會有很長時間要繼續同行了，對嗎？」

  然後雲期轉了轉頭：「你那個毒什麼時候能徹底解掉？我現在還是看不見。」

  哦，謝長安險些忘了雲期還因為吸入毒粉導致目盲。

  「大夫說已經解掉了，可能還需要時間慢慢恢復眼睛，不過不著急，我們只需要在六月之前趕到就行。」

  「六月？「

  謝長安沒有說話。

  雲期笑了：「看來又是一些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過往。」

  謝長安「嗯」了一下：「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

  雲期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無所謂，你只要讓我能夠活著回到京城就好。」

  謝長安「哦」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雲期在心裡默默地撇了撇嘴。

  她當然沒有那麼好心，只是好奇罷了。

  前世她出嫁之前謝家都風光無兩，謝長安雖然特立獨行，但是謝家其他人還能倚靠家族力量。但是雲期記得，在程娘子殺她的那天夜裡，夢境裡的顧思明說謝長安是謝家的支柱，而謝長安無數次輪迴恐怕也是因為有什麼未竟的執念。

  加上在麗昌時謝長安說謝懷玉無數次死於麗昌，雲期猜測，恐怕謝家最後的結局比鎮北王府好不了多少。

  雖然看謝長安的意思對如今藏污納垢的謝家深惡痛絕，但是如果他最終拿到了謝家呢？只要謝家不倒，只要他承了雲期的情，日後就是雲期最有力的盟友。

  雖則如今形勢還不明朗，但云期也不怕局勢不明，恰好就是因為局勢不明，雲期才能放手去做。

  更何況京城如今並沒有什麼大事，或者說這一整年都沒有發生什麼值得雲期特意回到京城的事情。永昌郡主和親一事發生在明德十六年，而李常玉那裡，不，是鎮北王府那裡，有她對顧思明的出手相助，對她已經與旁人不同了。

  但也只能到這一步了，顧思明自己有分寸，即使是天大的恩情也不會願意王府付出什麼的。想要最終影響到鎮北王府，只能依靠後面的事情了。

  這樣看來，倒不如跟著謝長安暫且去往陳郡，看一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事情值得她做。

  只是不知道陳郡謝家是一個什麼地方，竟讓他們都視為龍潭虎穴。

  雲期從生下來都只在京城，難以想像謝長安口中的目無王法究竟是怎樣的做派，但是想一想總是要忌憚幾分的，哪能真的目無王法。

  ......

  謝長安站在小院裡，看著雲期的屋子嘆了口氣。

  雖然雲期如他所願同意跟他同去陳郡，但是謝長安知道，這不過是因為她對接下來要面對的毫無概念，既不知道陳郡何等兇險，也不知道謝家何其兇殘。但是雲期不知道不意味著他也能忘記，他既然帶雲期去，就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二公子。」大夫站在他身邊，「大公子來信，說二公子主意大，他不再管了。」

  說罷，他都覺得有些不忍直視，這話說得，分明就是大公子跟二公子賭氣呢。

  謝長安聞言就笑：「你回去告訴大哥，我不會冒險的。」

  雖然他確實巴不得直接在謝家祖宅底下埋火藥，最好是能把祖宅裡頭的人一起炸上天，但是他也是明白事理的，不會現在就那麼干。

  現在一切都未定，真正害了所有人的幕後黑手還在蟄伏，此時就跟謝氏拼個魚死網破，只會讓幕後黑手坐收漁翁之利。

  他一定不能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