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發現端倪

  雲期跟謝長安坐在花園裡，周圍的下人來來去去，謝思思兄妹倆在不遠處盯著他們，卻又不敢上前。

  「你覺得不對勁？」

  「他看我的眼神，非常怪異。像是覺得震驚，又像是覺得恐懼。」

  謝長安看著雲期：「會不會是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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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的，按照你說的，他和謝懷玉的第一次見面應該在一年後，那麼現在的他，應該還沒有見過謝懷玉，自然不知道謝懷玉長成什麼樣子，不應該懷疑。」

  「而且陳氏除了對我的樣子覺得奇怪之外，並沒有表現出和他一樣的神色。應該是有些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讓他起疑心了。」

  謝長安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對面的少女輕輕敲擊著桌面：「是什麼地方讓他起疑心了呢？」

  雲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被我們忽略的重要事情。」

  被忽略的重要事情？

  雲期和謝懷玉只有今生的交情，所以這其中忽略掉的事情，只能由謝長安一個人來對比前世今生的差別。

  謝長安努力回想前世謝懷玉與謝敏一家的一切始末。

  前世的謝懷玉實在十六歲那年和謝敏一家聯繫上的，不，不止是前世，這麼多次輪迴重生里，她每一次都是在十六歲那年告訴他們的。

  有問題的是時間。

  那麼多次輪迴，不論是謝長安插手還是沒有插手，謝懷玉都會在十六歲那年告訴他們，她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

  「二哥，我找到了我的生身父母，我還是想要見他們一面。」

  謝懷玉說是她找到了她的生身父母，如果不是她找到的呢？如果是謝敏一家在她十六歲聯繫的她呢？那就可以解釋了，因為他們還沒有開始聯繫謝懷玉，而「謝懷玉」就已經貿然上門，那對他們來說是否意味著他們的籌謀走漏風聲？

  所以他們才會大驚失色。

  雲期看著謝長安臉上神色變幻，知道他恐怕是知道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遂問：「怎麼，你想到什麼了？」

  謝長安看了她一眼，將自己想到的東西如實告知。

  「你是說，謝懷玉那麼多次的死亡，很有可能既不是命運使然，也不是她坦然赴死，而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幕後做局，又或者用什麼東西威逼利誘她，讓她像說是自己找到他們一樣，從容赴死。」

  不是意料之外的死亡，而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謝懷玉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這個認知讓謝長安感到萬分痛苦。

  「那麼多次輪迴，我竟然一直不知道，懷玉她......」

  雲期拍了拍他的手，笨拙地試圖安慰他：「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陰差陽錯之下，我們恐怕至今仍舊不知道這一切。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一切一定會向著好的地方發展的。」

  「真的會嗎？」

  「會的。從前敵暗我明，而如今我們也把他們扯出來了，而他們並不知道。起碼在這一點上，我們已經站在了同一個地方。這樣的情況下，總比你之前什麼都不知道一同亂打有用得多。」

  謝長安疲憊地閉上眼睛。

  「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雲期冷冷地看他一眼：「別問我，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事情，謝敏一家害死的也是你的妹妹，我只是受你所託而已。」

  謝長安啞然失笑：「好，你讓我想一想。」

  他們在不知情況下貿然前來，已經打草驚蛇，繼續留在這裡作用也有限，既不能打探出更多的消息，目前而言也很難讓他們放棄利用謝懷玉——花了這麼多年布的局，恐怕不肯輕易放棄。

  那不如暫且擱置謝家這一條線，謝長安有種強烈的直覺，既然命運讓他在那麼多次輪迴中都不得其法，卻在這一次將真相展露，那麼他們後面還會遇到與謝敏一家有關的事情。既然命運已經做出改變，就不會只有這麼一點。

  「等會吃過飯我們就跟他們道別，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別的意義了。」謝長安微微垂著眼眸，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這裡已經沒有更多價值了，謝敏夫婦想必也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我帶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

  ......

  吃飯的時候，謝長安已經一切如常了，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痛苦又難過的影子。

  雲期則跟在他身邊，繼續兢兢業業的扮演著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謝懷玉」。

  一桌六個人，兩個心照不宣，兩個心懷鬼胎，兩個雲裡霧裡。就在這麼壓抑的情況下吃飯。

  平心而論，謝家的飯菜不錯，對於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被追殺逃亡，有飯就對付一口，沒飯就餓著的雲期二人來說稱得上珍饈美味了。但是吃飯也要看對面做的是誰，只要一想到對面的夫妻兩個籌謀數年就是想要殺死自己的親女兒，雲期就覺得噁心，就連吃下去的東西也覺得是不知道哪個輪迴中死去的謝懷玉的血肉。

  令人作嘔。

  飯畢，謝長安就表達了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謝敏看起來神色如常，但是雲期無端覺得他仿佛是鬆了一口氣，仿佛是總算把他們送走似的。而陳氏就明顯激動得多，她拉著雲期的袖子，眼裡含著淚。

  「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再見，怎麼不多住些日子，去陳郡老家也不是那麼著急的事情，怎麼會連幾天的時間都沒有。我們好不容易......」

  她嗚嗚地哭起來。

  謝思思似乎是覺得有些丟臉，十分不快：「又不是出了這個門就死在外頭了，她若是有心，日後相見的時候不會少，母親何至於如此。」

  「死在外頭」這四個字一處，陳氏臉色一變，謝敏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被說中了一樣。

  雲期對著謝長安使了個眼色。

  看來這一路上怕是要不太平。

  而謝懷玉的那位親哥哥謝想似乎是看出來父母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了，連忙叱責謝思思：「渾說什麼！哪就死在外頭了，玉兒將要出門，你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謝思思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雲期沒聽清，但是謝長安習武，聽力遠勝於她，但是看見謝長安那不太好看的臉色，雲期又覺得恐怕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遂當做沒有這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