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毒舌體質

  「還能去哪兒？」蕭牧野滿臉不悅，「要不是奶奶說想你了，我才懶得找你。」

  「那你剛才是問過陳萱了？」夏南希一副恍然神色，「我就說嘛，你怎麼陰魂……神通廣大的。」

  蕭牧野聽出她想說的是「陰魂不散」。

  他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

  夏南希被他拽著，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那咱們能不能先回果果病房一趟？」夏南希氣喘吁吁地請求。

  蕭牧野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大步朝前走著。

  夏南希緊跑幾步追上他，討好地看著他，溫柔地說：「我想帶著果果，奶奶應該會更開心，有小孩子在老人跟前蹦躂，總是會熱鬧一些。」

  蕭牧野緊繃的臉色不由地舒展了些，他不回答，只是漸漸放慢了腳步。

  

  夏南希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來到住院部一樓，蕭牧野拉著夏南希，徑直走進了果果的病房。

  夏南希被他牽著手腕走進去，見陳萱朝她擠眉弄眼，她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

  夏南希暗中扯了扯手腕，終於被他放開了。

  「果果，咱們去找奶奶玩一會好不好？」夏南希上前抱了抱果果。

  果果開心地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去找奶奶。」

  一旁的陳萱開心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地感嘆：「真好。」

  夏南希知道她肯定又在遐想什麼「我的閨蜜豪門闊太」的故事，悄悄瞪了她一眼。

  「你去照應一下皓軒哥吧。」夏南希叮囑，「他在外科做X光檢查。」

  陳萱一聽，拿起床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有需要給我打電話。」夏南希衝著她的背影大聲說。

  蕭牧野眉間閃過不悅之色，心想原來她是找藉口來給秦皓軒找幫手呢。

  夏南希的目光落在果果身上，並沒有發覺蕭牧野的慍怒。

  倒是果果，他從兜里掏出一顆星空糖，走到蕭牧野面前，揚起小臉看著他。

  「叔叔，給。」

  果果踮著腳尖，伸長了胳膊，遞出那顆星空糖。

  蕭牧野微怔，彎腰接過了星空糖。

  「謝謝你。」他臉色不再緊繃。

  看著手心裡那顆漂亮的星空糖，他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揚。

  夏南希看著星空糖，想到當時他一下子給送了那麼多星空糖，臉上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下意識地，她朝他看去。

  剛好撞上他投來的目光，四目相對，竟有種，說不清的曖昧感。

  夏南希慌忙錯開眼神，難道還是受昨晚的事情影響？

  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

  三人來到老太太的病房，如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老太太看著眼前這一幕，很欣慰地笑了。

  果果已經和老太太十分熟稔。

  他圍著老太太，把他小包包里的小玩具和星空糖一一拿出來，不停地給老太太分享。

  把老太太逗得十分開懷。

  夏南希陪伴在旁邊，時不時地和這一老一小互動一下。

  旁邊，蕭牧野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手機，眼神卻悄然打量著三人。

  不知不覺中，他眉宇間神采奕奕，平日冷酷的下頜線都顯得溫柔了不少。

  他抬頭衝著正在沖茶的張媽吩咐，「張媽，讓他們做幾樣平日奶奶愛吃的菜，再加幾個拿手菜，送來醫院。」

  張媽放下手中的茶壺，開心地打電話安排下去。

  午飯時間，蕭家的兩個傭人，各自提了兩個三層食盒來送飯。

  食盒都是黃花梨木，上面還嵌著五彩龍鳳瑞獸纏枝的鎏金圖案，精美異常。

  夏南希心想，這得什麼珍饈佳肴才配得上這食盒呢。

  張媽打開食盒，將菜一道道端出來。

  御品官燕、龍井蝦仁、荷葉蒸雞、清炒筍尖、素炒三鮮、鮑魚粥……

  葷素搭配，令人垂涎。

  張媽將最後一個食盒打開，一邊往外端菜，一邊說：「這幾道菜是少爺特意讓我吩咐廚子的。」

  夏南希不由地看過去，糖醋裡脊，宮保雞丁。

  還有一道炸雞，都是她的最愛。

  她很納悶，他怎麼對她的口味了解得這麼清楚。

  「少爺說，這些菜是……」

  張媽還想補充幾句，卻被蕭牧野揮手打斷了。

  既然他不明說，夏南希也只好將到嘴邊的「謝謝」咽了回去。

  張媽將菜布好，幾人湊合著坐在沙發和床邊，其樂融融地吃了起來。

  住院幾天，果果一直在吃醫院食堂的飯，此刻嘗到這些美味佳肴，吃得十分歡實。

  小嘴塞得鼓鼓的，還不停地誇讚，「好呲，真好呲。」

  老太太樂呵呵地又給果果夾了只蝦仁，隨口問夏南希：「就快出院了，出去後果果是住在哪裡？你是怎麼打算的？」

  夏南希略一遲疑，笑看著老太太，「奶奶，我想暫時還是讓果果住在我租的房子裡，他乾媽每天帶他去幼兒園也方便。」

  老太太不置可否，語重心長地說道：「可畢竟不能天天麻煩別人，而且你兩頭跑也辛苦不是，總歸不是個長久之計。」

  夏南希垂著眼帘，不敢直視老太太，「我辛苦點沒什麼，也只是暫時的。」

  老太太放下筷子，坦率地說：「希希，奶奶不妨和你直說，我是很喜歡果果這孩子，你可以考慮考慮，到時候讓果果搬過來一起住，家裡也多份生氣。」

  夏南希笑笑，只是掩飾地說：「奶奶，以後我會考慮的。」

  她夾起一塊荷葉雞放在老太太碟子裡，「奶奶也多吃點。」

  老太太點點頭，有點失落地拿起了筷子。

  飯後，果果和老太太又玩了一會。

  夏南希摸了摸果果的頭，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該讓奶奶休息了，我帶果果回一樓病房好不好？」

  果果從奶奶床上爬下來，像個小大人似的對看著老太太，「奶奶，你要乖乖休息哦，不然醫生會給你打針的。」

  奶奶笑得合不攏嘴，「我可不想打針，那我只能聽果果的話嘍。」

  果果很有成就感地點點頭，沖老人家擺擺手。

  ***

  樓道里，蕭牧野跟著夏南希一直走到電梯間口，等電梯。

  夏南希打破沉默，「謝謝，好多天沒吃到這麼美味的飯菜了。」

  「為什麼不同意？」蕭牧野答非所問。

  夏南希不解地看著他，「你是說……」

  「讓果果過去一起住。」蕭牧野淡然說道。

  夏南希打量著他，他做事一向深謀遠慮的，難道他不明白為什麼嗎？

  見她不回答，蕭牧野又問了一句，「住過去，就這麼委屈你們母子？」

  語氣中儘是不以為然。

  夏南希搖搖頭，耐心解釋，「我只是不想讓果果也牽扯太深，你想過沒有，奶奶和果果相處越久，將來分開的時候，就越難過。我真的害怕，後面分開會很難。」

  蕭牧野垂眼看她，眉目冷峻，唇邊一絲似有若無的嘲弄。

  「你倒是清醒，總想著結束，難道是怕耽擱你找下一個男朋友，你不是獨身主義嗎？又不急著下一次結婚。」

  夏南希克制著內心的情緒，聲音儘可能平靜地，「我又沒做錯什麼，你犯得著這麼毒舌嗎？」

  蕭牧野唇角的嘲弄消失，冷峻著一張臉，盯著電梯。

  「我當然要清醒，我不是你，高興了可以撒錢，不開心了就可以讓對方滾。我呢，既要有所顧忌，還要保護好孩子，你是不會理解的。」

  夏南希說完，嘆了口氣。

  「好像你什麼都懂，那你知道我到底怎麼想的？」蕭牧野滿臉不以為然。

  「那你到底是……」

  夏南希正說著，手機響了。

  她接聽著電話，嘴裡連聲說，「好，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彎腰衝著果果，柔聲說：「媽媽帶你去看看舅舅，好不好？」

  果果歪著小腦袋，「去哪裡看，舅舅怎麼了？」

  「舅舅呀，打壞蛋的時候受傷了。」夏南希說道。

  「嗯嗯，舅舅是大英雄，打壞蛋！」果果很自豪地說。

  電梯開了，夏南希帶著果果擠進去。

  她身後，蕭牧野也跟著擠了進去。

  「你也去嗎？」夏南希不解地問。

  「我不能去嗎？」蕭牧野沒好氣地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