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到底怎麼了

  薛景辰拜託惠然給一家人拍了張合照，薛景辰有記憶以來，薛向東沒怎麼拍過照片，唯一的一張全家福還是小的時候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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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在前院的公園擺好姿勢，陳亮扛著照相機給拍了好幾張。

  惠然也是這才知道薛景辰打算帶著父母去旅遊。

  薛向東自入院以來少有的精神，雖然還是不愛說話，但是能看出來心情不錯，薛景辰和趙亞男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非常配合。

  薛景辰已經辦好休學手續，上午也辦理了出院，趙亞男租住的房子沒有退，他們把一些用不上的東西暫時搬到村子裡，反正房租便宜，等旅行結束再回去拿。

  惠然帶著笑容跟薛向東問好：「叔叔好，你還記得我嗎？」

  薛向東穿著厚厚的棉襖，頭上也帶著一頂毛絨的黑色帽子，他看著惠然說道：「記得你，但不知道你叫什麼。」

  惠然很是開心，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而且薛向東總算是不封閉自己，肯搭理人了。

  她笑著向薛向東介紹自己，「叔叔，我叫惠然，你別忘了。」

  這幾天天氣愈來愈冷，這個季節可不是北方旅遊的好選擇。

  薛景辰下午就要帶著爸爸媽媽出行，他已經定好明天的機票，首站是北京。

  不過去北京之前，下去會先帶著父母去看大海。

  惠然感動於薛景辰的用心，祝福他：「一路順風。」

  「祝叔叔阿姨玩得開心！」

  下午，薛向東的病房徹底空了出來，清潔工打掃消毒之後很快就會迎進來下一位患者。

  一位病人的離開並不會影響護理院的繼續運行，明天是張子明給溫馨和周知挑選的結婚日期，說是挑選，也不過是日曆上面寫著的宜嫁娶三個字。

  前一天晚上惠然主動攬下買東西的活，家都沒回讓林和拉著自己去市場買婚禮用品。

  當然，作為拍攝素材的工作人員，陳亮也被迫跟著。

  惠然好久沒來批發市場，一進去就跑沒了影，她可是市場的常客，其餘的兩個人一個沒來過一個不經常來，都不熟悉，只能一邊走往前走一邊找她。

  兩個男人也不怎麼熟，卻要被迫一起走，陳亮從入院以來就沒見過林和的笑臉，而且他平時就拿著攝影機拍攝，與林和溝通的比較少。

  不過呢，他還是很好奇林和惠然兩個人的關係的。

  既然惠然不承認，那就只能從林和下手了。

  林和眼睛一直在尋找惠然的身影，雖然看樣子她對這裡很熟悉，但突然不見人也令他擔心。

  陳亮並沒有這種困擾，批發市場對於他而言很是新鮮，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左看右看。

  林和拿出手機打算給惠然打電話，沒人接，又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陳亮在他身後，看到林和手機屏幕的惠然兩個字，於是說道：「林醫生你是在給惠然打電話嗎？」

  「是的。」

  「你擔心她啊？」

  陳亮語氣中的八卦十分明顯，林和就算再遲鈍也能聽出來，不過他選擇不回答。

  陳亮沒得到答案，自覺無趣，便閉上嘴自己瞎逛，等林和回過頭，陳亮也不在自己身後了。

  林和孤身一人無奈地嘆氣，這兩個人難怪能配合得那麼默契，今天他是知道了。

  他只能一個人漫無目的走來走去，偌大的市場人流量大，要找人還真不太好找。

  走了沒一會兒，林和停在一家婚慶用品店前面，這家好像是專門做婚慶的，店鋪門口掛的都是大紅喜字。

  明明是紅色的喜字，可林和卻想到了血。

  在術中大出血的病人，他的生命永遠地留在了手術台上，那天的血很多，從手術台流到了他們每個人的腳下。

  那是林和第一台失敗的手術，但不是最後一台。

  林和的眼神有點迷茫，呼吸變得急促，手部也開始發麻，他緊緊攥住右手又鬆開，意識到這不是好的徵兆。

  為什麼，明明這幾天身體狀況還可以，既不失眠，也不焦慮，健康的他以為自己已經要好了。

  林和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形，他想要立即離開，擺脫這個環境，可腳卻好像被定在原地，不論用多大的力氣都抬不起來。

  他只能閉上眼睛不停地深呼吸，進行自救，或許看不見會有一點幫助。

  「林和。」

  「林和？」

  清脆熟悉的呼喚將他帶回到現實的環境中，林和緩緩睜開眼睛，惠然正站在他眼前，緊張兮兮地望著他。

  惠然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把人丟了，拿出手機發現林和發的消息，於是便給他回電話，沒人接。

  想到陳亮和林和在一起，她又給陳亮打電話，結果陳亮說兩個人分開逛了，不知道林和在哪裡。

  陳亮從來沒來過這種市場，在市場迷了路，根本不知道兩個人分開的地方在哪兒，惠然只能回到最開始三個人分開的地方順著往前走，一排一排地看。

  幸好林和走得並不遠，惠然很快就在一家店門口看到了他，剛走到他身邊本來還想嚇嚇他結果就看到林和不怎麼舒服的樣子。

  惠然叫了他好久，林和才給她回應，給她嚇得不輕，差點就要打120。

  只是林和現在的狀態，不得不讓惠然起疑。

  她之前想要查職業創傷的資料，但網上的內容比較少，只是說會引起焦慮恐慌失眠等症狀，但在與林和的接觸過程中，她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惠然不是與林和接觸最多的人，他的同事才是，如果林和的反應過大，按理來講，同事才是能最早發現的人。

  林和的職業創傷從很早就開始，急診沒有人發現，而現在護理院也沒有人發現。

  上學的時候惠然學過，事物發展是由量變引起，直至發生質變，那麼職業創傷所帶來給林和的傷害，也會是一點點增多的嗎？

  惠然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林和依舊皺著眉，只是呼吸已經趨於平穩，心跳也恢復正常，他定了定神，說道：「沒事。」

  說著轉身就要走，他想儘快逃離這個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惠然不解地跟在他身後，走出這一排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店鋪，各種衣服飾品，整個批發市場都是這樣子的，到底是什麼讓林和變成如此。

  林和略顯匆忙地走出市場，惠然快走兩步追上他拉住了他的手。

  瞬間惠然就皺起眉頭，林和的手好冰，惠然好像在握著一個冰塊。

  怎麼會呢？

  市場裡面空氣不流通，再加上他們衣服穿得厚，走了幾步惠然就熱得不行，怎麼還會冷呢。

  惠然轉到他的臉前，神情很嚴肅地問：「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有人擔心的感覺很幸福，但林和並不打算告訴她，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或許真的該看醫生了。

  林和收回自己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惠然才不信，「你不像是沒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