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是那種人嗎

  在被二皇子盤問了一番後，秦子妍覺得自己入伙無望了，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薛府。

  淑芳晚飯前到公主府喝安胎藥，不想駙馬董春寧後腳跟了過來。

  董春寧面目白淨，身材修長，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見過柔嘉公主。」

  「嗯！」柔嘉垂目攪動碗中的湯汁，看也沒看一眼董春寧。

  「駙馬你怎麼過來了？」淑芳語氣帶著些驚訝，目光不見絲毫厭惡。

  「我聽蘭心說你今日到柔嘉公主這來了，特意過來接你！」柔嘉不搭理他，董春寧也不生氣，只是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妻子。

  「那我們就回去吧！」淑芳安胎藥也喝了，本來就打算離開。

  「柔嘉皇妹，我和駙馬先回去了。」

  「嗯！」柔嘉抬眼看了一眼，又發出單音節，著實沒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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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柔嘉不少事跡，董春寧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和淑芳公主告辭離開府上。

  上了馬車，董春寧壓抑不住好奇的問淑芳公主。

  「柔嘉公主性子一如傳聞中的那般傲慢，你到她府上沒為難你吧！」

  「駙馬多慮了，我和柔嘉好歹是姐妹，她無緣無故的為難我作何？」

  「你以前不是喜歡找麗華公主嗎？怎麼想起找柔嘉公主了？」

  淑芳聞言，眉目間帶著幾分憂愁。

  「我見柔嘉身體經過忠義王世子調理，逐漸好起來了，我便想讓他給我也瞧瞧。」低頭摸了摸腹部，語氣都帶著愁意。

  董春寧目光閃過一絲寒意，隨後滿目歉疚的拉起淑芳的手。「都怪我，我該和娘多聊聊的，讓她不要這麼逼你。」

  「駙馬體諒我，但是身為董家孫媳，這本就是我的責任。」淑芳抽出手，拿著帕子擦拭眼角的淚水。

  「可惜我遞帖子去忠義王府，一直沒有回應。聽說世子常常要去公主府，我便想著能偶遇他，讓他給我瞧瞧。」

  董春寧聽她說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常聽人說忠義王世子醫術了得，把柔嘉那病秧子都養的好，如果他給淑芳號脈，一定會看出端倪。

  「世子怕是不擅長這些。」

  「御醫我都看遍了，也不差他這一個，總歸是碰運氣。」

  「也好，過幾天我親自去拜訪他一下。」董春寧沒有勸她太狠，大不了藥先停幾日。

  「那就多謝駙馬了。」淑芳一臉驚喜。

  「你我本是夫妻，這是應該的。」

  談話間，兩人回到了董府。

  董春寧被董太傅叫走，他讓身邊的侍衛把淑芳送回去。

  淑芳這幾日不僅忙著德妃和安胎的事，還會隔一日去密室里陪兩個孩子說話，給他們些溫養的藥丸，還在嘗試把肚中孩子的親生父親找出來。

  能被董春寧安排應付自己，可見是他及為信任的人，如果自己能策反那人，計劃一定能順利一點。

  為了這事，淑芳特地在夜間熏特別容易留香的香料，排除了好幾個人。

  沉思間，淑芳忘了腳下，身形一歪就要摔到地方。

  多虧了董春寧派來的侍衛及時接住她，和丫鬟一起把她扶到走廊歇息。

  鼻尖一抹熟悉的清香，讓淑芳立馬繃緊了身子，不敢抬頭害怕暴露自己驚異的表情。

  「公主可是哪裡不舒服，屬下這就去請府醫過來。」侍衛扶她坐下，便退到了一旁。

  「本公主無事。」淑芳緊緊抓著手帕，抬頭緩緩的看向侍衛。

  侍衛身材高大，普通的侍衛裝穿在他身上多了幾分英氣，一張臉平平無奇，冷漠而又刻板。

  「你叫什麼名字？本公主以前怎麼沒在駙馬身邊見過你？」

  「回公主，屬下叫晏一，一直負責書房那邊的守衛，很少到內院。」

  淑芳點頭不再看他，起身由丫鬟扶著離開。

  柔嘉今日被景帝叫進宮，詢問她病情和秦老將軍中毒的事。

  只是才剛剛問到一半，就被宮女太監們吵雜的聲音打斷。

  福如海招了一個小太監過來詢問，才知道是新晉的雪才人在御花園閒逛的時候摔倒，身下見紅，忙著去請御醫。

  好歹是最近的新寵，景帝聽到這事領著柔嘉去御花園。

  御花園內，淑芳扶著自己的母妃退到一旁，見景帝來了，也只是謙柔的喚了一聲父皇，沒有上前過多攀談。

  「父皇，你是過來看兒臣的嗎？」一旁的甘霖公主撲過去拉住景帝的衣袖，撒嬌的膩著他。

  柔嘉卻看到甘霖腰際上掛著一小竹簍，剛剛還有一截條狀物縮了回去。

  想到可能是那東西，柔嘉就起雞皮疙瘩，離景帝遠了幾步。

  「甘霖，你怎麼會在這邊？」景帝也注意到了，還特地問她腰間掛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長勝將軍，它很漂亮對不對，父皇。」甘霖高興的把手伸進竹簍裡面，從裡面抓出一條通體銀白色的小蛇。

  「你把蛇帶到御花園來幹嘛！」景帝雖然知道這蛇沒有毒，但後宮妃嬪以前都是深閨女兒，最是怕這種長蟲之物。

  「雪才人是你拿蛇嚇的跌倒的。」

  雪才人平日謹小慎微，膽子和德妃有得一拼，讓景帝不得不猜想是甘霖拿蛇把人嚇著了。

  景帝還真沒有想錯。

  雪才人被安排與德妃住在一起，今日淑芳公主帶德妃來逛御花園，雪才人見此也和她們一起來逛逛。

  原本逛的好好的，誰知花叢中突然竄出一條白蛇，嚇得眾人連連退開，雪才人離蛇最近，當即嚇得坐倒在地上，等甘霖帶人過來把蛇抓走後，眾人才發現雪才人見了紅，嚷著肚子疼。

  甘霖察覺到景帝語氣不對，神色委屈的指著眾人。

  「父皇凶甘霖作何？明明是這些人膽小，德妃，你說是不是？」

  德妃嚇得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就靠女兒和宮女撐著。

  見甘霖指著自己回答，嚇得身子一抖，連忙開口。「甘霖公主說的對，是臣妾和雪妹妹膽子太小了。」

  後宮妃嬪，景帝最看不上德妃這懦弱無能的性子，不代表自己女兒可以隨便欺負她。

  「把貴妃給朕叫來。」

  皇后一得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只要是楊貴妃吃虧的大戲，她是一場也不願意錯過。

  趁人去請楊貴妃的空擋，御醫也給雪才人診治了，說是受到嚴重驚嚇，跌坐地上力道也大，孩子是保不住了。

  楊貴妃正和麗華說話，就接到這麼個壞消息，氣得當場就摔了一套杯盞。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楊貴妃再氣也只能裝作一臉焦急的模樣趕過去。

  柔嘉看了一眼抖如篩糠的德妃，還真怕她一翻眼暈了過去。

  「父皇，母妃她今日驚嚇過度，兒臣想先扶她回去。」

  「嗯，去吧！」景帝點頭讓她帶德妃下去。

  皇后還特地派了一個御醫跟上去。

  等德妃一行人走出些距離了，柔嘉也表示太陽這麼大，曬得她不舒服，她跟過去看看。

  景帝雖然好奇她為什麼不喜歡湊熱鬧，但轉念一想，這丫頭大病初癒，身體正虛弱，也點頭答應。

  德妃居住的甘泉宮布置樸素，宮女和太監也沒幾個，和同一位份的幾位娘娘比，當真是寒酸。

  淑芳陪德妃看了御醫，讓她睡床上休息一會兒，她去看看柔嘉公主。

  「芳兒，一定不要惹柔嘉公主不高興，她說什麼你聽著就好了，實在不知道就認錯，她就不會和你計較。」

  德妃原本不想睡覺，奈何柔嘉跟了上來，不想睡也得睡。

  「女兒知道，你快睡吧！」淑芳示意德妃的貼身宮女點香，她先出去陪柔嘉了。

  柔嘉正看著東南角的一處偏殿發呆。

  「那裡不久前才修繕好。要不是父皇的新寵雪才人住進來，怕是塌了才有人來管。」

  淑芳與她站在一起看著偏殿，語氣說不上羨慕嫉妒，大多是感慨。

  淑芳的丫鬟被金枝攔在遠處，二人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昨天怎麼樣？他懷疑你了！」柔嘉看著一旁面容親切的淑芳，想著昨日兩人說話的語氣，她是真佩服淑芳。

  要是自己駙馬是那種人渣，她分分鐘鍾弄死他。

  「那倒沒有，只是試探我為何突然與你走近。」淑芳確認了肚中孩子的父親，正想方設法的打聽宴一的情況。

  可惜她手中人手不夠，只能慢慢來。

  「你還記得秦子妍嘛！」柔嘉覺得有必要和她說說秦子妍的發現。

  「記得，小姑娘乖乖巧巧的。」

  「她前幾日看見董春寧進了一家小鋪子，進去就沒有出來過。她以為董春寧背著你養外室，特地告訴我，讓我轉告你。」

  「養外室？」淑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董春寧可能是去干那見不得光的齷蹉勾當。

  「看來他在外面還有據點，我得讓人去打探打探。」

  「那你還是別去了！我昨個過去，發現那邊被大　理寺盯著。」二皇子什麼人，未來的皇帝，誰能糊弄他。

  「大　理寺盯上了，是二皇子在負責嗎？」

  得到肯定答案後，淑芳知道自己計劃必須要提前，這種案子一但拿出來，民間輿論絕對如沸水不可止，自己的勝算也能大上一分。

  兩人說話間，小產的雪才人被人抬了回來，一行人神色淒涼。

  「這雪才人是個有手段的。」淑芳突然說到。

  柔嘉沒有追問她，與景帝告別出宮去了，畢竟自己還約了二皇子。

  剛到公主府，海公公就迎上來說三皇子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他一個人過來的？」

  「是的。」

  柔嘉還以為三皇子會把太子拉過來呢！

  三皇子一邊逗著慵懶的波斯貓，一邊等柔嘉回來。

  「可算回來，我還以為父皇會留你吃午飯呢！」

  「算了，宮中估計就皇后娘娘能吃的下。」柔嘉讓人把貓抱走，喵喵喵叫的她心煩。

  「呦呵！怎麼了？楊貴妃又倒霉了？」

  三皇子有些後悔今日沒有進宮。

  要說他最討厭誰，絕對是楊貴妃和四皇子母子，這兩人一天到晚的都在和太子皇兄作對，想搶太子皇兄儲君的位置。

  「是不是甘霖那蠢貨又做了什麼大事？」

  「拿蛇嚇雪才人，導致流產算不算大事。」

  「厲害了，楊貴妃這是要捨棄甘霖這蠢貨了。」

  三皇子一聽就覺得這是楊貴妃設計好的，畢竟四個兒子中，四皇子因為年幼，占了不少優勢。

  如果再出現一個皇子，不排除景帝會鍾意後面這個，畢竟對於帝王來說，後面這個孩子才真的是耗無威脅。

  「你覺得是楊貴妃設計甘霖乾的？」

  柔嘉覺得楊貴妃沒這麼蠢吧！那幾年前一樣的手段出來，還真當景帝是瞎子。

  「不是我覺得，是父皇覺得。」三皇子壓低聲音和她說。

  「這幾年宮中一直沒孩子降生，父皇能不懷疑嗎？」

  「對了，你不是說要告訴我答案嗎？」

  三皇子不想多談景帝，一轉話題詢問昨天的事。

  「你還真是八婆啊！」柔嘉吐槽到。

  「對了，你和梁御史的關係怎麼樣？」

  「你問這個幹嘛！他最看不起我這種遊手好閒的人。」

  梁御史和程太傅關係近，自然也知道三皇子的荒唐事，不至一次和太子狀告三皇子。

  「不過啊！我和他小兒子關係好。」

  有戲。

  柔嘉看三皇子眼神真誠了幾分。「若是淑芳宴請你，你能帶他到宴會上嗎？」

  「你瘋了，梁家和董家什麼情況你不明白嗎？如同水火啊！」

  話說梁御史當年考科舉的時候，被董太傅刁難過，梁御史就一直記到現在，董家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梁御史絕對能從家事上升到國事。

  三皇子一臉的驚訝，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來問問題的，怎麼一下變成做苦力的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和淑芳、麗華是什麼情況。」

  「我又不會跑，你那麼著急幹嘛！」柔嘉一臉的不耐煩。

  「再說你把人帶過去，就會明白為什麼了。」

  「董春寧不會真養了外室吧！」三皇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

  淑芳估計是想和董春寧和離，故意找柔嘉來勸說自己，把這事透露給梁家。

  「嗯！」柔嘉點頭，沒有解釋。

  「你收了多少好處？」

  「我是那種不顧姐妹情誼的人嘛！」柔嘉白了他一眼，在三皇子鄙視的眼神中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兩？」

  「郊外紅梅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