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隱藏在霧靄中的集市

  「終於要成熟了！」唐然期待的搓了搓手。

  一旁的四翼玄鳥則情緒不高，耷拉著腦袋，這原本是它留給自己的，為的是在突破時增加成功率，眼下要被唐然取走將近一半的草籽，是誰心裡都會極度不悅。

  當那些淡青色光點全部收攏之後，一股超越先前的香氣瀰漫開來。

  巢穴內一片寂靜，只聽到一聲細微的破殼聲響起，但見那草籽殼上裂開一道細小的裂紋，從中噴吐出一團青色的氣息。

  唐然伸手一抓，靈氣在玄青草上一卷，將不到十顆的草籽全部收回，放入他提前準備好的玉瓶當中。

  四翼玄鳥見狀，圍在唐然的身邊啼鳴起來，似在提醒唐然不能獨吞，那裡面還有它的一份。

  「放心，我只需要幾顆用來煉出六品元嬰丹，其他的都會留給你。」唐然許諾道，「走吧，我們回古剎。」

  說著，唐然翻身來到四翼玄鳥的後背上，見其展開四翼，風息頓起，向著巢穴外飛去。

  沒過多久，唐然便帶著玄青草草籽回到古剎，走入禪房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告訴九華道人拿到了玄青草草籽，而是將那塊碎玻璃取了出來。

  還不等唐然開口，正在吐納的九華道人猛地張開雙眼，盯著那塊碎玻璃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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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從哪裡弄到的？」

  唐然指了指院子裡的四翼玄鳥，回答道：「就在它的巢穴里。」

  「四翼玄鳥的巢穴？」九華道人微皺起眉頭，從唐然的手裡接過碎玻璃，仰頭透過光線看去，「傳聞四翼玄鳥喜歡去古遺蹟收集殘兵碎寶，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塊碎玻璃可不是尋常之物！」

  「前輩，那……那這是什麼？」唐然急忙追問道。

  九華道人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沒有立刻回答唐然的疑問，而是說道：「沒有發現其他的碎片嗎？」

  唐然搖了搖頭，表示只發現這一塊碎玻璃，其他的就是一些殘破的法寶了。

  「能尋到一塊，便已是天大的機緣，豈能奢求尋到更多呢！」九華道人將碎玻璃交還給唐然，接著話鋒一轉，道，「明日一早，老朽帶你去一個地方。」

  唐然心中一動，將碎玻璃收起，便退出了禪房，又回到後院中，開始準備起煉製元嬰丹的靈草來。

  四翼玄鳥不知何時又偷溜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偷吃著成熟的靈草，時刻警惕著周圍絲毫的響動。

  見唐然和九華道人似乎對此漠不關心，四翼玄鳥愈發的放肆起來，它甚至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尊煉製「仙古」的丹爐上，向前走兩步，又退一步，逐步的靠近過去。

  可隨著它越來越靠近，全身的羽毛不知為何竟全都豎立起來，一陣眩暈之感迴旋在它的腦海中，「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徹底的暈厥過去。

  唐然瞥了一眼四翼玄鳥，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偷吃都偷到這裡來了！」

  準備好材料之後，他便在丹爐旁邊吐納起來，修煉和煉丹兩不誤。

  一夜無話，直至第二天清晨，院內的霧氣尚未散去，九華道人就將唐然喚醒過來。

  「小輩，跟老朽走吧。」

  唐然連忙起身，向著九華道人抱拳一拜，跟隨著他身後走出了古剎。

  見四翼玄鳥沒有跟來，唐然正準備喊它的名字，只聽九華道人說道：「這次就不必帶上它了。」

  說話的同時，九華道人取出一件黑袍，示意唐然穿上，其他的話一句未說，顯得神神秘秘。

  唐然將衣服套上，又在九華道人的授意下，將偌大的帽子戴了起來，完全看不到模樣。

  「前輩，我們這是……」

  唐然的話還沒說完，九華道人輕輕一揮手臂，似引動了空間之力，將古剎遮掩起來，即便是站在古剎門外，唐然也都看不到絲毫的破綻。

  下一秒，九華道人手臂再次一揮，兩人瞬間自原地消失，不知過去多久，又在一處山谷中現身。

  濃厚的霧氣籠罩天地之間，能見度甚至不到半米，周圍靜的可怕，卻又隱約傳來喧譁之聲，讓唐然驚疑不已。

  「前輩，我們到底是要去什麼地方？」唐然終於有機會問出了心中疑惑。

  「鬼市。」九華道人回了簡單的兩個字。

  唐然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可九華道人不再多言，似在等待著什麼。

  「鬼市？那不是海市蜃樓嗎？」唐然心裡暗自琢磨著，在他的記憶里，鬼市只是一種罕見的現象，是可以解釋得通的，然而身處這個仙武世界，一切又都變得不同了，「難道在這裡鬼市是……真的存在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唐然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可就在這時，他只覺得肩膀給人重重一抓，接著整個人就飛了起來，那是九華道人正帶著他向前飛去，完全沒入霧氣之中。

  唐然只聽到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隨著他雙腳落地，眼前的景象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目中所見，是一條漆黑的河流，河面上霧氣繚繚，泛著點點光芒，一望無盡。

  「兩位可要坐船？」就在唐然不明所以之時，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只見一葉扁舟停靠在他們旁邊。

  舟上站著一個身披蓑衣的老者，雙目無光，滿臉皺紋縱橫交錯，若不是手裡撐著一根竹竿，怕是隨時都會摔倒。

  可他是在何時，又是從何地而來，唐然完全沒有絲毫的察覺。

  九華道人將手從黑袍中伸出，露出掌心內的一枚令牌。

  老者的瞳孔里竟有一絲濁光亮起，往後退了幾步，說道：「上來吧。」

  唐然心懷忐忑的登上小舟，隨著老者撐動竹竿，小舟緩緩而行，卻不見河面上有絲毫的漣漪，猶如穿行在黑暗之中，甚至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唐然只覺得耳邊突然傳來微弱的喧譁聲，在他前方正是河岸，向前望去，霧氣中隱約可見模糊的景象，像是人頭攢動的集市。

  「到了。」老者的聲音冰冷，與死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