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離合悲歡

  「公主。」

  隕星走進昏暗的房間，明明才下午黃昏時分，卻已經沒有一絲光線照進房間。

  聞佳宜一身素白色的長袍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隕星推開房門時，露出的那一道光線。

  「公主，地上涼，快起來。」

  隕星看著地上的聞佳宜，連忙伸手試圖將她扶起來。可是，聞佳宜仿佛就生生的長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唉……」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的聞佳宜不由的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一陣「踏踏」的腳步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在安靜的房間裡迴蕩起來，一盞紅色的宮燈在聞佳宜和隕星的眼前由朦朧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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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廢物。」

  一個刺耳且激動的女人的聲音在聞佳宜的面前響了起來，「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狠狠的拍在她的臉上，瞬間倒地，抬起頭來時，嘴角流下濃稠的血液。

  隕星連忙走到聞佳宜身旁將她扶起來。

  「公主，你沒事吧？」

  「別碰她。」

  女人的聲音越發的嚴厲起來，一把抓起聞佳宜的手將她拎了起來。

  「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

  女人看著聞佳宜楚楚可憐的模樣厲聲說道，聞佳宜的嘴角流著鮮血，眼睛裡有淚珠閃爍著。

  「母妃，就算我在你面前裝可憐也沒用吶。」

  聞佳宜看著面前這個緊緊的抓著自己手臂，面目猙獰的女人，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微笑。

  「你明白就好。」

  祁妃輕輕的說著，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舞了舞衣袖，臉上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看著聞佳宜反問道，轉身的瞬間緊緊的掐著她的臉頰。

  「貴為一國公主，你難道不知羞恥嗎？」

  聽到祁妃的話，聞佳宜的眼淚無聲的落下來，流進祁妃的手心裡，如燭蠟一般的疼痛。

  「那母妃知道嗎？」

  聞佳宜鼓起勇氣輕輕的問道，祁妃緊緊的掐著她的臉頰讓她只能發出細微的聲音。

  「你還敢同我頂嘴？」

  祁妃聽到聞佳宜的話越發的生氣起來，捏著聞佳宜的臉頰越發的用力起來。

  「我是怎麼吩咐的？你給我的是什麼，你心裡難道沒有一點兒數嗎？」

  祁妃嚴厲的訓斥著。倘若她能施行自己的計劃，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還要收拾她的爛攤子。

  「我做不到。」

  聞佳宜四個字簡而言之的說道，用力的甩開祁妃控制著自己的手，臉上帶著微微的怒意。

  「我受夠了被指使，也受夠了自欺欺人。」

  她說著，一臉激動的看著祁妃，眉目里都是激動和自責。

  「倘若那一壺酒不是我喝下的，現在你會知道我的良心有多的不安嗎。」

  「不安？」

  聽到聞佳宜的話，祁妃不由的苦笑起來。

  「佳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是你唯一的阻礙你難道不明白嗎？」

  「母妃，明白又如何？」

  聞佳宜不過把所有的執著都明白罷了，一味地單方面執著只會害人害己。

  「母妃，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

  「哼，可笑。」

  聽到聞佳宜的話，祁妃只覺得可笑至極。她的一門心思就這樣在起伏之中，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佳宜，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你嗎？」

  她還在憤怒著，對於她而言，所有事情的不完美都是錯誤，而錯誤，不可原諒。

  「我知道。」

  聞佳宜說道，雙眼認真的看著祁妃。

  「我到底還是辜負了母妃的信任。」

  聽到聞佳宜的這句話，祁妃輕輕的揮了揮手。

  「佳宜，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母妃。」

  她冷冷的說道，用手指輕輕的挑起她的下巴，眼睛認真的與她對視著。

  聽到祁妃的話，聞佳宜並沒有任何的奇怪之處，她們的感情本來就是如此的疏離。

  「只因為生下了你，所以，我不得不成為你的生身母親罷了。」

  「女兒明白。」

  聞佳宜說道，輕輕的跪倒在她的面前，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

  「還有，這次我來，是因為聖上來讓我叫你入宮見他。」

  祁妃終於將自己來的目的說了出來，輕輕的撫摸了她的臉頰。

  「我想你很明白，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我。」

  「嗯嗯，我明白。」聞佳宜輕輕的點了點頭。

  「收拾一下，隨我入宮吧。」

  祁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紅色的宮燈在她的眼前越來越遠。

  皇宮的御書房中。

  聞佳宜十分平靜的跪在聞均卓面前，等待著他最後的宣判。

  「佳宜，你知道如果這件事流傳出去會帶來怎樣的結果嗎？」

  相比於祁妃的激動，聞均卓顯得格外的平靜。

  「女兒知道。有損皇家的顏面。」

  聞佳宜輕輕的說著，不敢抬頭看著聞均卓。

  「你覺得這是最重要的嗎？」

  聞均卓的眼睛裡流露出幾絲悲傷，看著聞佳宜認真的樣子搖了搖頭。

  聞佳宜聽到他的話，輕輕的抬起頭來，才發現，她的父皇並沒有平日的嚴肅模樣。

  「最重要的是你失去了你自己，我的女兒，為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呢？」

  聞均卓心痛的揪著自己胸口前的衣衫，捶打著。

  「倘若我當日不同意你的執著，沒有嫁給聞熠，如今也不會有這些事。」

  他說著，心痛的感覺有重了幾分。他現在唯一的兩個女兒都要離他而去。

  一旁的李公公看著他痛心疾首的模樣，連忙倒了一杯熱茶給他，輕輕的幫他撫摸著後背。

  「父皇，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女兒躲不過。」

  聞佳宜的心裡已經明白至極，此刻說出來，也沒有了任何的悲喜。

  「唉……」聞均卓重重的長嘆了一口氣。「佳宜，你應該怎麼處置？」

  「父皇，我明白。」聞佳宜輕輕的點了點頭。

  「父皇，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身子。」

  她抬起眼睛真誠的看著聞均卓說道，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佳宜，去吧。」

  聞均卓不敢直視聞佳宜的眼睛，輕輕的揮了揮手。

  聞佳宜風輕雲淡的慢慢離開了房間。此次一別之後，她不再是大聞的公主，只是凡塵芸芸眾生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