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做戲和嫉妒
2024-07-02 03:49:03
作者: 一騎紅塵來
他以為這便是喜歡一個人了,其實不過是兩個孤立無援的人之間的互相陪伴。繆清雪對他情根深種,他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對她也是盡力滿足所求。
直到他遇到顧佳雅。
那個表面莽撞實則心細如絲的顧佳雅,那個伶牙俐齒和自己鬥嘴鬥不過還會氣得跺腳的顧佳雅。那個行事坦蕩性情灑脫的顧佳雅。
顧佳雅曾經問過,若是她的手再也畫不出漂亮的畫來,龍孟然還會不會對她這樣好。雖是問他,但當時其實已經自己在心裡給了自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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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人,平日裡總是喜笑眉開,看起來比誰都沒心沒肺,可往往一遇到什麼扯上自己感情的事情就會往後躲,先全盤否定一番,在她的心裡,仿佛她自己就是不值得別人去疼愛,去付出真心的。她說她不相信世間的長久,其實只是不相信長久這回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龍孟然有時想著便覺得氣悶,世上怎麼會有女子是這般要強的性格,比男子還要凜冽幾分。其實得知顧佳雅就是聖女的時候,自己表面上不曾說過什麼,心裡其實是有過驚訝的,他是前朝除了皇帝之外唯一的皇子,而她又陰差陽錯嫁入王府,他難免會猜想冥冥中是否有所徵兆。
後來出了被蘇陽夜襲一事,他發覺江湖勢力也已經摻和進此事,便主動搬進了梧桐苑,暗中加派影衛在梧桐苑外,一方面是為了擾亂皇帝的眼線監視,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她。有他守著,日子也還算安穩。
卻沒想到顧佳雅卻屢次擾亂了他的計劃,竟敢和司徒蜀月一起跑出去遊街,司徒蜀月洞察力一流,在中途發現了有人跟著他們,顧佳雅後來得知是龍孟然安排了不少人在她身邊。
既然如此,若真是為了保護自己,當時又何必生那樣大一場氣。這便是疑心的開端,她覺得那日龍孟然不過是特意做了一場戲給自己看。
也正是那一次的爭執,讓龍孟然真真正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意。當他看到司徒蜀月從容不迫地站在顧佳雅身邊,與她談笑風生,那般明亮的笑意是她與自己相處時從未有過的神情。
他嫉妒得發瘋。心裡和身體裡的欲望在不停地叫囂,盲目的,激烈的,尖銳的渴望,促使自己將她壓在自己身下狠狠蹂躪,看她的身體像一朵潔白的花朵一般因自己而綻放。
顧佳雅咬緊了牙不哭出聲來,他觸摸到她的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情慾散去之後,就只剩下了難過,除了徹頭徹尾的難過再也感受不到其餘的情緒。
他對這樣的心情感到陌生得很。在煙雨樓呆了幾日,每日看著繆清雪小鳥依人的模樣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了,像是缺了什麼,心中空蕩蕩的。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就摟了身邊柔軟的身子入懷,惦念著那人總是手腳冰涼,便牢牢地貼身捂著。天明睜開眼,卻不是夢中的人。
龍孟然想,罷了,她是不是聖女又如何,這天下自己從未得到過,而她卻是真真正正在自己身邊的人。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他終於還是回了梧桐苑,小心翼翼地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則是怕顧佳雅對他還心存芥蒂。他不怕她與自己置氣,卻怕她怨恨自己。芙蓉帳暖度春宵,他將她摟在懷裡,只認定了她,前無來者,今後也只會有她一人。
雖然他並不是很清楚為何顧佳雅對他的態度前後差別會這麼大,也從未開口問過。但他並不介意,他是堂堂九王爺,而她已是他的王妃,就算是她拒絕了自己一次,他也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與她耗下去。兩次,三次……一百次,總會有讓她放下心結的一天。
他竭心盡力給出包容與呵護,卻不知猜忌的種子早已種下,只當是夫妻間的吵鬧磨合,自己寵著也便罷了。卻不知道疑心既起,重新開始又談何容易。顧佳雅對自己始終懷有戒備,他不是不知道,恨不得將真心挖出來擺在她面前才能叫她信服。
他畢竟不是民間的尋常百姓,不能與她男耕女織,王府雖不大,卻也有自己的無奈。因怕顧佳雅多想,便沒有告訴她之前繆清雪上吊自盡的事情,繆清雪性子刁鑽善妒,若是一貫放任不管,恐怕總有一天會出亂子,平日裡不得不顧及著。
七夕那日羌族首領進京面聖,晚宴上羌族公主成鈺穿一身艷紅色的紗裙,耳朵上戴著耀眼的耳墜,帶著一幫歌姬跳舞助興。身段婀娜多姿,就連皇帝也看得嘖嘖稱讚,別有一番異域風情。
龍孟然並無太大興趣,只想快些結束,別讓顧佳雅在春風樓等著急了。雖這般想著,表面功夫卻也不能不做,成鈺跳完舞,迎面向他走了過來,手中捧了一杯酒要敬他。
刑部的方尚書多喝了幾杯,帶了醉意調侃道:「成鈺公主,這宴上這麼多的人,你為何就只挑中了九王爺一人敬酒?」
龍孟然並不理會,禮貌地對她笑了笑,說:「多謝公主美意,但本王一會離了宮還有要事,實在不宜飲酒。」
成鈺不說話,眼波盈盈地看著他,她的眼睛生得極大,睫毛又長又彎,透出一股子野性,一看就不是中原的女子。
耳邊的歌舞聲未停,成鈺端著酒杯的手也未收回去,方尚書又說:「九王爺說他不能飲酒,那這份情不如就讓本官替九王爺領了吧。」
說罷,正要起身過來接酒,成鈺公主卻眼疾手快地送至自己嘴邊,一口喝了個乾淨,末了對龍孟然眨了眨眼,勾起嘴角,說:「你們中原有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可是我不想罰你,也不想讓別人喝了這杯酒,那我便只能自己喝了。」
方尚書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青一塊紫一塊,只從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重新坐回席位上,憋了一肚子的氣也無法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