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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伶牙俐齒

2024-07-02 03:47:55 作者: 一騎紅塵來

  顧佳雅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疼,估計是昨日太過勞累未曾發覺的今日放鬆下來之後全都找上門來了,便慢悠悠地起來梳洗一番,再吃了些東西,轉眼就到了傍晚。

  小桃熬完藥,回梧桐苑道王爺的高熱已經退了,太醫上午來過一趟說毒已經解了,如今已無大礙,只是王爺身子還虛著,還有皮肉傷得靜養一段日子。

  顧佳雅應了一聲,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親自去廚房煮了白粥,端著藥去了合歡堂。

  龍孟然正靠在床頭休息,見顧佳雅進來便轉了眼神到她身上,她換了身青色的紗裙,下擺上是大朵大朵的花朵刺繡,不妖不艷,倒是婉約大方。

  「王爺現下有傷在身,太醫說還得將養幾日,飲食得清淡些,這白粥雖不是什麼佳肴,但也能養胃。」顧佳雅把粥端在手裡用勺子攪了攪,輕聲道。龍孟然只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雖沒有應答,但也還是順從地接了過來。

  顧佳雅站在一旁遞碗遞水,倒是絲毫沒了之前和他置氣時的那股子倔勁,直到丫鬟進來收拾走了食盒,這才得了空坐下。

  「本王竟不知你有這般會照顧人的本事。」龍孟然定定地看著她,興許是身體虛弱,說話也柔和了幾分,若是換作平時,說出這樣的話來,十有八九又是嘲諷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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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佳雅給自己倒了杯茶,聞言笑道:「王爺不知道的事情可不止這一兩件。從前是王爺不想知道,所以就算妾身渾身都是本事,王爺也一樣會熟視無睹。」

  這話雖難聽了些,也的的確確是實話,一針便見了血。

  「你這伶牙俐齒的好功夫,也算得上是一件。」龍孟然這段時日與顧佳雅相處久了,也清楚了幾分她的性子,說話雖放肆了些但好在不矯揉造作。隨即勾了勾嘴角,略頓了一頓才道:「從前本王對你......的確有不好的地方,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王府的人。」

  顧佳雅沒想到龍孟然會如此反應,她平日裡與他暗自較勁慣了,現在回想起來,原主一顆真心眼巴巴地砸在他身上,錯只錯在被情愛蒙蔽了雙眼,做出的事愚昧而不自知。被龍孟然厭煩也是事出有因。

  而自己到了這王府之後,雖沒有爭寵的心思,但之前為了春風樓的事情也的確是有意引得他的注意,最後還是他花了三千兩把畫買了回來,真要說到底,也論不上什麼好與不好。

  「王爺說這些作甚,若是心裡覺得過意不去,日後多買我幾幅畫便是了。」顧佳雅故作不屑地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王爺可曾聽過一句話,久病成良醫。自己照顧自己久了,自然也能照顧別人。王爺自幼錦衣玉食,自然不知道民間的疾苦。」

  顧佳雅前世的父親也是畫家,只是一輩子鬱郁不得志,畫不出什麼能賣價的畫來,所以漸漸有了嗜酒的習慣,喝醉了以後就毆打母親,在家裡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母親走了再也沒有回來。父親希望顧佳雅能替自己完成夢想,用了一切辦法逼她畫畫,喝酒之後看到她畫得不好就打罵相加,顧佳雅後來便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最後父親在她大學的時候死於肝癌。

  這些往事,顧佳雅不願回想,她拼了命地考上藝術類大學,拼了命練習畫技,就是為了擺脫那個像沼澤一般的家庭,她不斷把過去甩擲在身後,用盡全力地向前跑,因為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被那種血肉深處的孤獨與恐懼所折磨與牽絆。不過是午夜夢回時淚流滿面一場。

  這世上儘是千瘡百孔的感情,眾人所見皆為假象,風光之下都是骯髒。

  龍孟然似被她的話所觸動,不知想到了些什麼沉默了半晌才開了口:「你可知我的母妃是誰?」

  顧佳雅從往事中回神,憑靠著原主的記憶略一思索,回道:「是楨太妃,聽說自從先皇駕鶴西去後她老人家就一直在雞鳴寺修行。」

  龍孟然聞言輕笑一聲,眼神似有些黯然,聲音有些嘶啞:「我的生母並不是她,而是當年羌族與我朝戰亂,最終不敵,為了求一條生路而進獻給我父皇的舞姬。」

  顧佳雅一驚,想起昨天晚上龍孟然在夢魘中喊的幾聲額娘,原來是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只聽他繼續道:「母親是羌族的美人,進宮之後很受父皇寵愛,封了她為貴妃,不久便生下了我。也許是有一半的羌族血脈,我自幼便喜歡習武,騎馬涉獵很受父皇的嘉獎。皇兄一直覬覦太子之位,自然暗地裡視我為眼中釘,但因我那時還太過年幼,不懂得樹大招風的道理,父皇暫不願立儲,朝堂上便漸漸起了流言說我母親是禍水,是羌族的派來的細作,實則是與各皇子結成黨羽,想要打壓父皇想立我為太子的心思。」

  「最後母親被逼得一條白凌自盡於宮中,我尚在偏殿睡覺,當晚便起了大火,我聽到動靜跑到正殿去尋她,不曾想推開門一看......」龍孟然的話戛然而止,隨即閉了閉眼,不忍再說下去。顧佳雅只能坐在對面看著他,縱使心中無限動容,但有些事連歲月都無可奈何,何況只是區區的言語安慰。

  只有經歷過相同黑暗的人,才能有資格說上一句「我理解你」。

  「……後來,我便被楨妃帶入宮中撫養,她陪伴父皇多年,性子淡薄,深知宮中人心險惡,寧願與青燈古佛為伴也不屑於爭寵獻媚,她對我有憐憫之心,教我與人相處之道,教我懂得保護自己,逐漸收斂起自己的光芒。母親死後,父皇雖明知那火有蹊蹺,礙於朝堂流言也不敢徹查,傷心了一時就有了新歡,對我的關注也越來越少,正因如此,我才是爭奪皇位後皇兄唯一還剩下的手足之親,唯一的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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