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頑劣不堪

  連忙趁人不注意，非常隱蔽地扯了扯夏子涵的衣袖。

  示意她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聽完了這幾個女人明里暗裡的詆毀，夏雲初只是淡淡地抬起頭，對皇上說。

  「陛下，小女很惜命，可不是什麼欺君犯上的人。這珠子絕對有它的奇妙之處，只是一定要到了晚上才能顯現。陛下仁慈，想必不會因為這一樁小事而怪罪小女吧。」

  龍凌夜不在意地一笑，「你越是這麼說，朕對這賀禮就越是好奇。」

  一直沒有說話的龍墨風這時候笑著開口說，「父皇說的是，我的興趣也被挑起來了呢。既然夏小姐都說了，這禮物須得晚上才能呈現，那我們等等也無妨。畢竟越是珍貴的東西就越是難得，等上一等，不正是顯得它精貴嗎？」

  珍妃還要再說什麼，穆雅公主也溫柔地說。

  「二皇兄說得有道理，我原本也覺得一顆珠子沒什麼稀奇的，可現在都迫不及待想快點到晚宴，好看一看這寶貝呢。夏小姐既然能準備出這種稀罕玩意兒，想必也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咱們又何必讓她的一番心意付之東流呢？」

  珍妃臉色有些不好看，穆雅公主和六皇子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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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都向著那夏雲初說話，偏偏二人說的話都有道理，也並不咄咄逼人。

  她若是再反駁，難保會惹得陛下不喜。

  當下也只能咽下這一口氣，不做聲了。

  「那就這麼定了吧。」

  龍凌夜開口，所有人都立馬停下了議論認真聽著。

  「總歸是朕的賀禮，也不能長了腿跑開了去，那就等到晚宴時再看，夏雲初，你可不要讓朕失望了啊。」

  夏雲初笑著行禮。

  「遵聖上令。」

  朝臣和女眷們都要暫留宮中等待晚宴開宴，皇上自然不會陪他們一起。

  只是說兩句場面話，就要自己回宮室休息。

  沒人對皇上這種做法提意見，畢竟聖上就是聖上，總是陪他們待著像什麼話？

  再說了，平時上朝就已經要直面天威了。

  這進宮赴宴，大臣們也是提心弔膽的。

  生怕一句話說得讓天子不高興了，他們就得丟官掉腦袋。

  所謂伴君如伴虎。

  他們也巴不得能自己安靜待著，好歹還能吃點東西。

  皇上離開了，現場的氣氛頓時就熱烈了幾分。

  夏雲初還能看到幾名嚴肅端坐的大臣正端著小酒杯麵帶笑容互相聊天侃大山呢。

  看來這當官也不儘是好事，連笑一笑都要看皇上的臉色，活得多累啊。

  夏青天臉色不太好地來到三人面前，先是厲聲對夏雲初說。

  「你剛剛的表現實在太大膽了！萬一個不小心讓聖上不高興了怎麼辦？你要讓我們整個尚書府給你陪葬嗎？」

  夏雲初根本不怕他，冷笑一聲。

  「父親，大喜的日子說什麼陪不陪葬，你就不怕聖上聽到你說這麼煞風景的話，先遣送你回老家麼？」

  「你——」

  夏青天被她氣了個仰倒，但心裡一「咯噔」。

  真的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你給我注意一點，這裡是皇宮，可不是尚書府後院！」

  「父親這話說得就太可笑了。」

  夏雲初淡淡地說。

  「在尚書府後院我才叫謹小慎微，一言一行都得看人臉色。進了皇宮也沒什麼區別，總歸我只是個小蝦米，上不了台面，也沒人在意。」

  「頑劣不堪！」

  夏青天撂下這麼一句話，就仿佛很厭惡一般地不肯再看夏雲初。

  轉而同夏子涵夏子凝姐妹兩人湊在一處句句私語起來。

  夏雲初冷眼看他們父慈女孝的模樣，心中毫無波瀾。

  這根本與她沒有關係，只可惜那個被淹死的夏子靶，若真是如所由於的一般，變得不再痴傻，看到這一幕大概會心寒吧？

  方才明明是夏子凝二人不依不饒想讓她在皇上面前出醜。

  夏青天當真是偏心到了極點，甚至毫不掩飾。

  就算這樣也只把過錯歸罪到夏雲初一人身上。

  不過想想也是，夏子涵二人可是他的寶貝女兒，將來要嫁入高門大戶的，自然得捧在手心裡。

  她自然是比不上的。

  夏雲初眸光一閃，而後冷笑一聲。

  夏雲初不爭不搶，也不在乎夏青天的寵愛。

  可她並不代表可以讓人跑到她的頭上來撒野，誰讓她不好過了，她也會讓那人不好過，夏雲初緩緩站起身來，「既然父親沒有其他要說的了，那我就自己出去走走，晚宴之前一定會回來。」

  夏子涵白了她一眼，「這裡是皇宮，你從來沒來過，可千萬別迷了路。別誤會，不是我關心你，只是你萬一迷了路，到了時間不能按時回來，聖上一怒，我們姐妹兩個首先遭殃。」

  夏子涵現在真的是很想和夏雲初撇清關係。

  「大姐姐說話時何不過過腦子？宮中這麼多侍從宮人，哪怕我真的迷了路，隨便尋一個問一問不就好了？」夏雲初不耐煩跟他們打機鋒，一扭頭就往外走。

  「何必多言，晚宴時再見吧！」

  「你！爹，你看她這樣子！」夏子涵一跺腳，衝著夏青天撒嬌。「完全不把我這個大姐放在眼裡！爹你一定得好好教訓她！」

  夏青天寵溺一笑。「子涵放心，只要能平安度過晚宴，回到家中定然要好好教一教她規矩，告訴她對家中長輩應該是何種態度！」

  遠離了那些喧囂，夏雲初漫無目的地在宮中遊蕩。

  來來往往的宮人們都行色匆匆，手裡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向著晚宴的宮室前去，沒有人注意到夏雲初。

  她樂得清閒自在，不需要一直行禮。

  就這麼走著走著，眼前一亮，看到了御花園。

  不愧是皇室的花園，她一進入其中就看得目不暇接，好多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各色花卉，當真是一大享受。

  這時候後宮所有人都在為晚宴的事忙碌，御花園中格外冷清。

  夏雲初一個人賞賞花逗逗鳥，別提有多逍遙了，原本在大殿之上被人擠兌的氣悶也消散了不少。

  算了，跟那種沒事找事的人計較什麼呢？

  正想著，從身側的花叢中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夏雲初一扭頭，就撞進了一雙深邃如海的眸子裡。

  龍墨寒著一身錦衣玉帶金冠，兩條長長的青色長帶從腦後飄到肩上。

  薄唇微抿，不笑時顯得冰冷肅殺，難掩身上的貴氣，不是卓識佳公子，更像行走於黑暗中的殺手。

  「夏小姐。」龍墨寒微微頷首。

  夏雲初目光一閃，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個人……

  她不想跟龍墨寒有多牽扯，這裡是御花園，地形隱蔽，只有她們兩個人。

  她不由得慶幸起來，幸好沒有被多餘的人見到，要不然她還得想辦法遮掩，實在是太耗費心力。

  「四王爺。」夏雲初低聲開口，然後向龍墨寒行了一禮。

  古人就是這一點不好，到哪兒都得行禮，見了皇上還得三跪九叩，她不喜歡這些。

  龍墨寒見她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乾脆順水推舟點了點頭。

  「方才在殿上，本王也見識了一番夏小姐的伶牙俐齒，怎的到了現在又變成了鋸嘴葫蘆？」

  夏雲初磨了磨後槽牙，假裝聽不出龍墨寒話里的調侃，依舊淡淡的開口說。「王爺想多了，我不過是量力而為。」

  「能讓二皇兄和穆雅為你說話，夏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龍墨寒淡淡地笑。

  夏雲初表面聽著龍墨寒說話，心裡卻別有心思，她看了龍墨寒一眼，龍墨寒為何如此配合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龍墨寒這個人，她看不透。

  也打心眼裡覺得此人不好惹，絕對不是一個會被她牽著鼻子走的人。

  「王爺，方才父親曾經吩咐過民女，不得在外面久留，早些回去等待開宴。更何況四王爺與我皆是孤身一人，被人瞧見了，免不了就會被說閒話，還是避嫌為好，沒得壞了四王爺的名聲。」夏雲初再次開口。

  「怎麼，你覺得本王會吃虧？」龍墨寒反問。

  夏雲初看了龍墨寒一眼，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怎麼可能，你一個大男人能吃什麼虧！我就是客氣客氣難道你聽不出來嗎！

  「四王爺恕罪，民女初次入宮，唯恐壞了規矩，還請四王爺見諒。」

  「民女父親現在應當是等急了，如果四王爺沒有其他要事，那民女就告退了。」

  夏雲初又福了福身子，彎著腰向後退去。

  還好，龍墨寒只是看著她遠走，並沒有追上來問東問西。

  夏雲初已經離開，龍墨寒一人在御花園中也覺得索然無味，便踱著步子走開了。

  此時的御花園應當是空無一人，可不遠處的樓閣中，卻有一人拂開了身邊礙眼的花枝。

  眼神微動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正是不久前在大殿中百般刁難夏雲初的珍妃！

  她穿著華麗的宮裝，隨著身子的動作，頭上的金色步搖也微微晃動。

  方才夏雲初與龍墨寒交談的一幕被她不經意間看在了眼裡，也記在了心裡。

  她雖然不知道夏雲初和龍墨寒是否認識，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既然龍墨寒四下與夏雲初會面，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她都得牢牢記住，說不定將來就有用得上的時候。

  在宮中生存不易，她縱然是皇上寵妃，表面上無懼任何人，實際上也須得一步一算計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