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刁難
2024-07-02 03:25:18
作者: 瀟瀟
夏雲初早就準備好了措辭,聲音沉穩如初的道:「回皇上,這棵樹的名字是常青樹,因為它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綠色。送給皇上這棵樹,雲初是有私心的,雲初希望皇上萬壽無疆,希望皇上的宏業萬古長青,流芳百世。請皇上原諒雲初的私心。」
東楚皇帝看著夏雲初,看了好一會兒,而後爽朗的笑了起來。
誰叫夏雲初拍馬屁拍的最動聽。
他眯著眼看著夏雲初,不住的點頭。
「朕怎麼會怪三小姐,朕還要賞你!這樹想必找來不容易,朕賞你百金!」
夏雲初這時候嘴角的微笑是抑制不住了,等的就是這句話。
「雲初謝皇上的賞賜,這樹找起來雖然困難,皇上高興,雲初再苦再累,也就值了。」
夏雲初表面上謙虛懂理,心下卻不由微微的笑了笑。
這棵松樹哪裡是什麼千辛萬苦尋來的寶貝,只不過是她偶爾一次看到的棵樹的形狀特別,所以移植回來的,然後修剪成了盆栽的。
在現代這都是些爛大街的玩意兒。
因為東楚的氣候和地形的緣故,常青樹很少見。所以皇上才覺得稀奇。
再加上長青樹本就是萬古長青的好寓意,她靈機一動,就給挖了回來。
那樹挖回來的時候和平常的野草沒什麼兩樣,畢竟這個年代還沒有綠化這個說法。
夏雲初在現代,因為職業特殊,性情又是冷漠至極的緣故,很難交上朋友,她也樂的清閒。
於是在家裡,就學得了一手插花,修剪花木的好手藝。
所以拿到那棵滿是塵土覆蓋,枝幹參差不齊的松樹時,夏雲初心裡反而很高興覺得自己賺到了。
很久沒用的手藝在古代得到了施展,也蠻有成就感。
夏雲初把那些參差不齊的樹幹稍微修剪,將松樹的細枝條綁在一起,形成一個桃心的圖案。
其他地方都是地地道道的圓形,因為這些個圖案,這個樹就成了獨一無二的了。
夏雲初稍加修剪,就成了現在這棵不多見的寶樹了。
皇帝一高興,這大臣們也就鬆了口氣。
原本只是覺得這尚書府的三小姐生得漂亮,卻不想竟也是這般的有才華。
紀函月看到夏雲初得了便宜還賣乖,氣就不打一處來。
手裡捏著琉璃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
從來別人的眼中都是只有她紀函月的,可如今!
這個夏雲初真是囂張,她早晚要給夏雲初點教訓,讓龍墨寒真正看出誰更好!
還沒等紀函月出面,坐在皇上一側的珍妃就出面了。
她攬了一下皇上的胳膊,蜜色的嘴唇飽滿而又富有光澤。
夏雲初本能的覺得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對於皇上的這位珍妃,她早有耳聞。
入宮之前夏雲初就讓二狗和劉六他們打聽了不少關於這珍妃的事情,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恐怖。
真是瞎了珍妃漂亮的臉蛋了。
「皇上,三小姐的常青樹確實讓臣妾感覺非常的稀奇,但是恕臣妾愚昧,臣妾並不知道,這樹到底怎麼一年四季都是青色的?怕是三小姐逗皇上開心呢。」
珍妃的嘴角掛著笑,說話得體大方,但是聲音里刻意的甜膩,讓人聽來不舒服。
只是這一句話,就給夏雲初和她的一家定了個欺君的大罪。
這女人的心機,真的是高深莫測。
但是夏雲初對於這個問題根本就沒什麼在意的,眼神冷淡的就給出了回答。
「珍妃娘娘的問題可能是很多人的疑問,因為常青樹的樹葉一年四季常綠,就算凋零也是在樹上。常青樹就像皇上,永遠活力,萬古長青。珍妃娘娘你說,這棵常青樹會不會一直綠?」
夏雲初的反問讓珍妃的臉色掛不住,她的嘴角想扯出一抹笑也扯不出來,只能聲音嚴厲的說。
「三小姐的嘴,真是好生伶俐,連我也自愧不如。不過這常青樹該怎麼養?萬一養死了,還不知該不該怪三小姐沒有說清楚呢?」
龍墨寒聽著珍妃句句緊逼,眉頭也不禁皺起來。
夏雲初小聰明能耍,真正到養花的時候,怎麼能行?
龍墨寒正擔心而夏雲初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神情冷淡。
別的她也許回答不出來,但問個養花,養草的事。
倒是巧了,正中她下懷。
夏雲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自得的笑意。
「珍妃娘娘說的沒錯,如果是常青樹死了,真要怪雲初沒說清楚了。常青樹是常綠的樹,生命力也比一般的樹要強,所以不需要特殊的照顧。澆水不能太過頻繁,幾天一次就已經算多了。要放在陽光下,有空的時候照一照,要麼變得陰暗可就不好了。」
夏雲初的話中有話。
能聽出來的人也不再少數。
只是這珍妃是自找的,也不能怪夏雲初這小女子無理。
珍妃的臉現在已經被氣的變形,手裡捏著的那一方帕子,也已經褶皺變形。
她嘴角還是得體的笑,眼神里早就射出怨毒的光。
看著夏雲初鎮定自若,恬淡安適的樣子,她就更生氣。
「夏小姐說的注意事項我全部都記下來了,以後誰弄不好,我就摘了她的腦袋。沒想到三小姐一個大家閨秀,還會這些養花養樹,這些下人做的事?」
符榮看著這個場面,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就得罪了珍妃了。
符榮打開摺扇,上面一枝紅梅紅的亮眼,遒勁的枝幹斜在一旁。
他搖著扇子,看著夏雲初,儼然一副看戲的態度。
看這個女人怎麼善後。
夏雲初本來也不想太出頭,看珍妃如此步步緊逼。
她也就無所謂的撫弄著眼前的那棵常青樹。
嘴角勾起一抹愛憐的笑意。
「珍妃娘娘,你不知道,雲初自小的想法,就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樣。雲初覺得女子不應該是只知道琴棋書畫,也應該會點別的。花草樹木也是生命。珍妃娘娘,你說是不是?」
紀函月看著夏雲初連珍妃也敢諷刺,滿臉鄙夷的看著夏雲初。
就是野路子的丫頭,憑什麼也敢這麼囂張!
龍墨寒看著夏雲初淡淡的語氣,說的話卻是一點也不饒人,心裡暗自發笑。
他是真喜歡夏雲初這幅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夏雲初做的任何事情,在龍墨寒眼裡都變得可愛。
龍墨寒看夏雲初的眼神也有如水般的包容與愛憐。
「夏三小姐,還真是有意思。這話像是在諷刺,珍妃娘娘沒有高尚的情操,不珍惜生命了?」
紀函月得體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糕點屑,就像想把夏雲初擦掉一樣。
她朝珍妃笑得一臉真誠,好像真為珍妃著想。
夏雲初對紀函月沒有好感也不是特別討厭,看她如此刁難自己也就不想理她。
夏雲初有個好習慣也算壞習慣,就是她不想去解釋的東西,她絕不開口說一句。
因為她不說話,淡然的站在大廳中間,雙手擺弄著那一盆常青樹,氣氛也就越來越尷尬。
珍妃抓住了這個空子,對皇上撒著嬌,道:「三小姐,不說話算是默認,三小姐這是在諷刺我?」
夏雲初還是淡淡的神情,仿佛被怪罪的不是自己。
誰諷刺誰,誰心知肚明。
誰算計誰,她也不想計較。
珍妃的眼睛裡很快蒙上了一層水霧,看得皇上是一陣心疼。
珍妃這麼多年來,一直穩居皇上寵妃的位置,即使她明里暗裡害了不少人,皇上卻始終包容她。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珍妃無理取鬧。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為夏雲初說一句。
畢竟皇上對珍妃的寵愛,要比對夏雲初的讚揚多的多了。
龍墨寒眯著眼盯著珍妃,這麼多年來,他真的是越來越討厭這個女人。
因為龍墨寒她母親的緣故,他與珍妃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就是見到面,打聲招呼,叫一聲「珍妃娘娘」。
他就覺得噁心至極。
珍妃不喜歡夏雲初,他從一開始都看出來了。
龍墨寒慶幸自己喜歡的女人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
換句話說,如果夏雲初是弱不禁風嬌滴滴的小姑娘,龍墨寒可能連一個冷眼都不願意施捨她。
就像是紀函月,滿肚子傻瓜一樣的心計。
龍墨寒看向珍妃的眼神越來越冷厲,他的拳頭暗暗握緊,青筋畢露。
如果夏雲初還是不辯解,那麼他肯定是會夏雲初報仇。
他喜歡的人怎麼會由別人欺辱。龍墨寒眼瞪微垂,眼眸之中滿滿都是堅定之色。
眾人都為夏雲初捏了一把汗,得罪珍妃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夏雲初就是無動於衷。不理會任何人的暗示。
紀函月暗中叫好,手裡捏著琉璃杯的姿勢也越來越優雅。
一隻眼睛用餘光看著龍墨寒,她就是想讓龍墨寒看看,她紀函月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夏雲初就是個不會說話只會得罪人的主。。
夏子涵也是高興的不得了,那眼角眉梢的急切,巴不得夏雲初現在就被懲罰。
龍墨寒正準備起身幫幫夏雲初,剛離開座位,夏雲初就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