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你有張良計 我有過牆梯

  葉媛媛拿著第一才女沈淑雲的這四句，念了一遍，又想了一想。

  旁邊的丫鬟也跟著歪著頭在想著。

  「心若常安不設防，屋逢喜事莫彷徨，出言友善人樂交，鄰里和氣存正道。」玉珠兒順著王妃的話，竟然把這四句給背了下來，不過她卻沒什麼好臉色，「這謙王妃是在充大，教訓咱們呢？」

  葉媛媛把紙張舉起來仔細又看了看，搖了搖頭，「不對，她要是還是像之前那般的氣性高，就不會特意登門拜訪，跟我說那麼許多。」

  忽然她把第一句的最後一個字跟下一句的前一個字，再下一句的最後一字，與尾句的首字連在一起，「防屋交鄰。」那不正是防吳嬌靈嗎？

  這沈淑雲也是有趣，做這麼一首藏頭藏尾詩，說是提醒自己，卻又在考自己。不過念在她一片好心的份上，這些細節葉媛媛就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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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沈淑雲都發現這吳嬌靈有問題，那之前她果然都是在做戲了。追雲最近跑得十分勤快，倒是惹她懷疑。

  本來小妾要去主母晨昏定省的，但葉媛媛不待見吳嬌靈，也就免去了她平日裡這些功夫，就讓她在霞光院裡過她的日子。可是她卻依然不知足，三番四次勾結外人來搞事情。

  葉媛媛想了想，她實在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養虎為患嘛。

  況且吳嬌靈在外面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撐腰，不找個機會連根拔起，實在是讓她不舒服。

  眼看著就到申時，葉媛媛歪著腦袋想了想，便吩咐道，「給我準備畫具，我要再畫一幅畫。」

  翌日清晨，追雲過來請安，順便匯報霞光院裡的大小事務，卻看到玉珠兒跟玉環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著什麼，像是一卷畫。葉媛媛漫不經心地聽著，在玉珠兒她們出門時，又吩咐道，「先別著急送，思來想去，再從庫房裡挑幾盒百年人參一併送進去，叫母妃也好補補身子。」

  這幾句話囑咐的聲音不大，卻是故意叫追雲聽得清楚。

  完了之後，玉珠兒出了院子，追雲也趕緊跟了出來，裝做好奇，「玉珠兒姐姐，王妃這又是要給程妃娘娘送禮呀。咱們王妃可真是孝順。」玉珠兒瞥了她一眼，想起葉媛媛交代的話，故意說道，「那是當然，程妃娘娘想要一幅肖像畫，王妃特地去請了畫師來畫。那位畫師連皇上都中意得很。只不過脾氣古怪，看不順眼的人，奉上千金也不畫。要不是咱們王妃一片孝心，也不能說動他畫這一幅像呢。」

  追雲哦了一聲，裝做深感同意，連連點頭，她在邊上看著玉珠兒讓人封好盒子，交給門房的栓柱兒，讓他正午時就送進宮裡去。栓柱兒跑腿倒是快，宮裡熟人也多，所以把這事兒交給他去辦。正午時，宮門大開，早朝的官員也下朝了，沒什麼人，也沒什麼事，倒是個好時辰。

  追雲趕緊把這消息報告給了吳嬌靈。

  吳嬌靈一聽說送的是程妃的畫像，心生一計，趕緊書信一封，讓追雲找機會送出去，放到她與沈明致先前約定好的地點，自然有接頭人來取。

  沈明致剛下早朝，就有人把吳嬌靈的信給他送來了。

  自從昊王府守備加嚴了之後，他便沒再夜探過了，本以為吳嬌靈下一次的任務匯報該是動手下那包假死藥。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又主動聯繫自己，請他掉包昊王府送進宮裡的東西。用此招來陷害葉媛媛，也不過就是想挑撥婆媳之間的關係，連消帶打地再破壞宇文昊跟葉媛媛的夫妻感情而已。

  這種小女人的伎倆，本來沈明致是不屑的，但一想到葉媛媛望宇文昊的眼神，他又極度不平衡。就算這伎倆是他所不屑的，他也要配合一二。

  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正午，送到程妃宮裡的東西已然被人換了。

  只不過跑腿的人不明就裡，只把東西送了就下去了。對於為何昊王妃也會在此時坐在程妃宮裡，與程妃熱聊，卻還有昊王府的東西同時讓別人送進宮裡，實在有些不解，也不是他這等下人思考的問題。

  「這是霞光院的人送來的東西。」嬤嬤轉交給程妃。

  程妃看了一眼葉媛媛，有詢問的意味。葉媛媛知道程妃一向守舊，也十分忌諱聽到外面盛傳的宇文昊專寵王妃，故而才抱著一絲討好婆婆的心情說道，「這我倒沒聽她提起過，妍妃有心了。」

  說的不是廢話嗎？大半個月連臉都沒見過一次，怎麼可能聽她提起。不過葉媛媛還是懂一些說話的技巧，這一句一出，就是吳嬌靈送的啥我是不知道的，一會兒就算瞎了婆婆你的眼睛，也別想到我身上來。

  程妃便命人打開了那盒子，葉媛媛也跟著瞟了一眼，畫卷跟人參被拿走了，放進了一個小布偶，上面還貼著生辰八字，布偶的頭上有一根釘子。一瞧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端著盒子的嬤嬤皺了皺眉頭，「霞光院的人也太不懂事了，這種東西怎麼送進宮裡來。」但話雖如此，她還是把那布偶拿了起來，下面還有一封信。

  程妃親自把信拿了起來，展開來看了一遍，這信是吳嬌靈親手所寫。而內容正是檢舉葉媛媛在王府里用這小人一直在詛咒著程妃，寫得倒是繪聲繪色，仿佛是真有其事一般。

  葉媛媛雖然不知道那內容是什麼，但坐在邊上打量著程妃的表情，也能猜出一二。但她卻一份鎮定的模樣，微笑著候在邊上。

  「媛媛，這是怎麼回事？你可認得這人偶？」程妃指了指放在邊上的布偶，葉媛媛聞言便拿起這布偶，仔細在手心裡翻轉著看了看，「這小人偶做得倒是惟妙惟肖，還真像個人樣。」

  程妃擰緊了眉頭，「妍妃說，這是你做來整日裡詛咒於本宮的。可有此事？」

  葉媛媛輕輕一笑，「母妃，您是知道臣媳的女紅手藝的，別說是縫這麼一個布偶，就算是縫一雙襪子，恐怕都難成樣子。雖說還在學習，也有改進，但能出這樣的手藝，沒個三五年，還真拿不出手來。」

  程妃神色有些緩和了，她確實知道葉媛媛的女紅差到一個離譜，也跟自己兒子抱怨過，可宇文昊卻漫不經心地說自己娶的又不是繡娘，一句話就搪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