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嫁禍
2024-07-02 03:05:30
作者: 落清
江海這般明顯的挑釁,已經著實惹得霍曜霆不快,霍曜霆不動聲色之間,卻已經讓其他人紛紛別開了視線,大氣不敢喘一聲。
如果說這裡有人敢得罪霍曜霆的話,那麼非江海莫屬,在西城,誰不知道江海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霍曜霆,你總裝出一副好像非她不可的樣子,其實依我看,她對你來說也完全沒有那麼重要嘛,你還不是該捨棄就捨棄,如今把她留在身邊,更多的只是不甘心吧?四年前她說走就走,沒有哭天喊地,也沒有求你一個字,你心裡不甘心,你覺得她根本不在乎你,而你只是為了要那種征服的感覺,一旦她臣服於你手下,其實她對你的吸引力也就到此為止了,是嗎?」江海笑眯眯地望著他,胸有成竹地說道。
都說霍曜霆這個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其實真是如此,他對身邊的任何人都能硬下心腸來,當初所有人都以為陸婉芝會是個例外,但他用事實證明,陸婉芝在他心裡,也不過爾爾。
「江海,你未免有些太自以為是。」
「難道我說的不對,那還請霍總指教指教?」江海吊兒郎當地說著,抄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並沒有喝很多的酒,可是徒然之間卻有些醉了。
霍曜霆睨了他一眼,卻不說話,起身要去找人。
「你當初如果把她看得跟陸婉芝一樣緊,她又何至於會出後來的事。」
霍曜霆身形猛地一顫,回身看向江海,江海卻將腦袋抵著椅背,手裡晃著酒杯,臉上又出現了那種若有似無的哀傷,仿佛是想起了什麼故人,整個人身上的戾氣褪去,這種獨有的柔情,只有在想起某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
「江海,我早就勸過你,對她死了這條心。」然而,霍曜霆卻殘忍地說著。
「如果我讓你對陸婉芝死了這條心,你又是什麼感想?」
「你不要給我扯陸婉芝,這根本就是兩回事。」霍曜霆低沉地說道,不再看江海一眼,抬步出了會場。
身後的喧囂仿佛瞬間被掩蓋。
當霍曜霆頎長的身形出現在女衛生間門口時,著實吸引了不少人圍觀,他靠在外側的牆上等了許久都未見婉芝的身影,索性抓了服務員去裡面直接尋人。
沒想到服務員出來時卻對他搖了搖頭說:「裡面沒有霍總要找的人。」
霍曜霆眸光立刻一陣寒冰:「找仔細了?」
「每一個隔間都找過了,確實並沒有人。」服務員很肯定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心裡卻膽戰心驚的,都說霍曜霆喜怒不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惹怒他。
霍曜霆神情一冷,忽而從電梯裡出來好幾個警察,其中為首的就是負責陸晚霞案件的秦紹。
秦紹率人走進案發現場,視線觸及到昏迷在房內的陸婉芝時,猛地一怔。
她怎麼會在這裡?而且手裡還拿著一把染血的刀……秦紹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秦隊,這是報案人。」
被推上來的是一個今天剛好值夜班的清潔員,她看上去年紀不大,最多也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
小姑娘整個人戰戰兢兢的,連話都說不清楚,聲音聽上去哆哆嗦嗦:「就……就在我報警之前,前台說這個房間退房,要查房,結果我一進來就……」
「在你來之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出這裡?」
小姑娘搖了搖頭,臉色蒼白。
秦紹又轉而對手下說道:「去查查監控,另外再去查查這個房間是誰開的。」
「是。」
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秦隊,這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林紓嗎?」
秦紹目光驀然一眯,迅速衝過去,死在那裡的人果然是林紓,她臉色蒼白,胸口被捅了好幾刀,一身的血,血流滿了周遭,染紅了淺灰色的地毯。
他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陸婉芝,心裡無端端升起一股煩躁。
追查了這麼久,沒有找到林紓,結果居然死在了這裡?她為什麼會死在這裡?陸婉芝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她們兩者之間在今天晚上究竟有什麼聯繫?
他忽地感到一個冰冷的視線仿佛停留在自己身上,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就見霍曜霆立在門口,整個人在陰影中,格外觸目驚心。
「霍總,好久不見,你也在這裡。」秦紹先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同他打招呼,霍曜霆私底下是怎樣干涉他們查案的,他仍舊記憶猶新。
「想來出了命案,我暫時帶不走她,是嗎。」
秦紹仔細觀察著霍曜霆的反應,霍曜霆比他想像的要平靜許多,完全沒有一點波瀾,就連涉及到陸婉芝的事情,他都能如此沉穩冷靜嗎?
「霍總,陸婉芝現在是重點嫌疑人,我們需要她的配合調查,什麼時候可以領人了我自然會通知你。」
「秦隊,這麼明顯的嫁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任何事情都需要搶救證據。」
兩人你來我往,火藥味很是濃,對峙之間,剛才被秦紹派去查看監控的手下回來了,憂心地說道:「監控室說監控設備從昨晚起就壞了,還沒有完全修復。另外我去問了前台,這個房間的開房人,就是林紓本人。」
秦紹猝然皺起眉頭:「監控壞了?」
怎麼可能這麼湊巧?兇手在這裡殺人,而監控剛巧壞了?
「那通知退房的人又是誰?」
「前台也不清楚,接電話的前台服務員說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我剛才試著回撥那個號碼,已經顯示關機。」
男人的聲音……看來這完全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霍總,這裡是案發現場,閒雜人等請避一避。」秦紹說著就開始對霍曜霆進行驅趕,然而霍曜霆卻站在那裡沒動。
「秦隊,是不是先找個醫生查看一下婉芝的身體狀況?她昏迷了這麼長時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霍總,這裡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秦紹對霍曜霆的敵意分外明顯,霍曜霆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婉芝,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案發現場。
誰都不曾發現,他抄在兜里的雙手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婉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來找林紓做什麼?究竟是誰故意陷害她?
警察的到來惹得這一層一陣騷動,江海手裡舉著酒杯,漫不經心地過來湊熱鬧,途中遇到霍曜霆,見他臉色不對,心想該不會是陸婉芝出了什麼事吧?
「找到人了?」
霍曜霆眯著眼看向他,這一眼,令江海徒然清醒,這仿佛要殺人的眼神……江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定睛看他。
「你說你剛才碰到了婉芝,是在哪裡?」聲音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就在衛生間門口啊,發生了什麼事?」
霍曜霆靜默之間,江海才發覺事態似乎有些嚴重,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可不等霍曜霆開口,始終不敢多言。
霍曜霆深吸一口氣,說道:「她昏迷在了案發現場。」
砰——就像是有快巨石突然落下,江海神情有那麼一刻怔住,視線越過霍曜霆的肩膀,看向了身後已經被警察圍起警戒線的那個地方,徒然之間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嫁禍。」霍曜霆簡短地說了兩個字,神色清冷地從他身邊經過。
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慣有的冷靜。
江海獨自立了一會兒,忽然回身去找霍曜霆,眼看霍曜霆接過前來攀談的人的酒杯,若無其事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他握著酒杯的手徒然一抖。
「你這個時候還能喝得下酒?」江海忽然之間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鎮定,還是忌憚他的冷血。
「否則呢?」
「陸婉芝被人嫁禍殺人,你要做的難道不是立刻把她安全地帶出來嗎?你怎麼會如此鎮定?冷靜地就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江海,此時此刻,事情尚不明了,她待在警察那邊才是最安全的,況且,那個警察和她算是有些交情,不會為難她。」霍曜霆說的輕巧,就連語氣都把握的極好,分毫聽不出任何緊張之意。
江海笑了起來:「你這樣冷靜,反而讓人感到心寒,你表現出來的那些非她不可,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又是裝出來的?」
霍曜霆睨了他一眼,放下酒杯,漫不經心地抄起外套,走出了宴會廳。
外面的風大了,酒店門口已經掛上了形形色色的聖誕裝扮,迎接聖誕節的到來,好像全世界都歡天喜地似的,可誰又能知道,當他看到婉芝昏迷在那個地方的時候,心裡就像是空了一塊一般,恨不得昏迷在那裡的人是他自己。
他驀然仰頭,冷冷一笑,眼裡不知何時微微有些酸澀。
她說的對,和他在一起,她總是要應對各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偏偏他自以為已經把她看得這樣緊,還是讓她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