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再也不要離開我身邊

  晚些時候，婉芝窩在霍曜霆身邊不知不覺睡過去時，病房門忽然開了，一個燦爛的女聲不知天高地厚地響起在門口。

  「曜霆，我聽說你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好點了嗎？」甄妮一進門就開始喋喋不休，完全沒有注意到霍曜霆眼底的警告，剛一走近就立刻停住了。

  本就不大的病床上，婉芝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霍曜霆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一些，自己則靠著床沿，再一動就要掉下床了。

  難怪他剛才面色不善，原來是懷裡還有一個佳人吶。可這到底是……他受傷了還是陸婉芝受傷了？陸婉芝怎麼會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一個病人的病床？

  甄妮這一聲叫，還是驚醒了婉芝，沒等霍曜霆把甄妮轟出去，婉芝已經揉著眼睛睜開眼睛，茫茫然地望著眼前的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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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妮故意對著婉芝說道：「曜霆要被你擠下床了。」

  婉芝一聽，臉猛地一紅，剛想起身給他挪位，忙被他按了回去，他氣定神閒地說道：「別聽她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甄妮在一旁偷著笑，明明整個人已經在床沿上了，還能把大半張床讓給身邊的人，這人也是很會委曲求全。

  他低低咳嗽了一聲，面向甄妮，正色道：「你來幹什麼？」

  「到醫院當然是來看你，你知道外面現在都傳成什麼樣了嗎？他們都以為你受了多大的傷，以為你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隨地都會出事一般，緊張地不得了，樓下也有你的人把守，沒有允許根本不許任何人進來，我是求了韓俊才讓我進來的，但是我看你這副樣子，似乎看上去並沒有傳聞說的那麼誇張啊。」甄妮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霍曜霆，怎麼都看不出來這是那個傳聞中刀傷嚴重需要進重症監護室留院觀察的霍曜霆。

  婉芝驚奇地望向霍曜霆：「有人這麼詛咒自己的嗎？」

  她是相信這些傳聞就是霍曜霆想讓人知道的傳聞，否則外人不會如此猜測，這個男人又在打什麼主意？還是想引某些人上鉤還趁機收網？真是在醫院裡都不會浪費任何機會。

  「他們誤會，難道還是我的錯不成？」霍曜霆這話說的自己好像無比委屈似的，婉芝在他懷裡切了一聲，爬起來下了床。

  「婉芝，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們受傷可嚇死了，後來聽韓俊說你沒事，可曜霆受傷了，我真是擔心了好久。」甄妮拉住婉芝的手上下看了看，看上去像是真的十分關心婉芝，反倒對霍曜霆不聞不問。

  「甄妮，現在已經很晚了，人你也看了，醫院有禁止探望時間，你可以走了。」他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這個最不聽醫生話也從來不遵守醫院規定的霍曜霆，這會兒反倒是把醫院的規定拿出來了。

  甄妮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你以為我只是來看看你們嗎？我是來向你通風報信的，不然誰會冒著被狗仔拍的風險來這裡找你？我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霍曜霆挑了挑眉，在病床上坐直了身體，雙手抱胸，即使身上穿著一身居家服，可這人與生俱來的氣質真是教人無法移開視線，這樣的環境下，他身上仍有種懾人的氣魄。

  「韓秀今天去找宋美戚了，我聽到她們似乎在談論你，那時候宋美戚一直讓人送我，我沒太聽清，但我覺得，韓秀應該是為了保自己的女兒要棄你了。」甄妮儘量小心地用著措辭，生怕自己一個口誤不小心又惹惱了這位爺。

  「棄我？主動權明明掌握在我的手裡，她談何棄不棄我？」

  甄妮一怔：「我只是覺得這兩個人湊到一起一定沒什麼好事，趕來告訴你，讓你有心理準備。」

  婉芝看著甄妮單純的臉，不禁有些感慨，甄妮從小被霍曜霆養大，對霍曜霆的感情亦兄亦父，會擔心霍曜霆一點都不奇怪，在她心裡，霍曜霆應該是排在第一位的吧，只是這個孩子啊，跟在霍曜霆身邊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霍曜霆哪裡是那種需要別人提醒的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怕韓秀現在走的每一步正是正中他的下懷。

  「曜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見霍曜霆一派輕鬆姿態，甄妮不由地盯著他，進一步問道。

  「甄妮，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要再多過問，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有事改天再說。」

  甄妮嘁了一聲，有一種自己的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感覺，再看一眼婉芝，婉芝悄無聲息地對她做了個禁聲的表情，霍曜霆會這麼說，只能說明他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任何需要討論的必要。

  「那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婉芝不由分說地挽住甄妮的胳膊，兩人一併出了病房，走到電梯口的時候甄妮心裡的八卦心熊熊燃燒著。

  「婉芝，你們和好了是嗎？」

  婉芝假裝聽不懂，沖她眨了眨眼：「什麼？」

  「你們一定是和好了，不然氣氛不會這麼融洽，你也不會留在這裡照顧他對不對？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曜霆很喜歡你，他很愛你，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你走的那一年，他雖然表面還是風風光光的，可在我眼裡，跟行屍走肉也沒有什麼分別，他那個人，恃才傲物又驕傲，嘴上什麼都不說，心裡去清楚地很，有一次我看他喝醉了，嘴裡一直喊著你的名字，誰勸都沒有用。還有你們一起住過的那間公寓，以前韓佳佳吵著要住到那裡去，曜霆死活不同意，每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人似的。他不僅不讓韓佳佳住過去，他自己後來也很少去那裡了，可能是覺得，那裡的回憶太美好，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吧。」甄妮難得像個小大人似的對婉芝說了一通，「其實還有很多，但是想來想去，現在你們在一起就已經很好了，你總有一天會發現他的好的，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這句話婉芝記得甄妮之前就跟自己說過了，可她從甄妮口中聽到這些，心裡仍是忍不住顫，臉上的血色有些褪去，可甄妮沒有發覺，仍舊自顧自地說著。

  「婉芝，他真的不喜歡韓佳佳，我從來沒見他親近過韓佳佳，我甚至覺得韓佳佳肚子裡的孩子跟他無關。」

  婉芝被這句話震得猛然一驚，忙捂住她的嘴小聲警告：「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麻煩會接踵而至。」

  「我知道，我只是跟你說說而已。」

  婉芝拍拍她的額頭，電梯這時總算是到了，她送甄妮進了電梯，甄妮忙把她推了出來，朝她揮手道別：「不用送我，你快去陪曜霆去。」

  病房裡已經安靜如初，他靠在床上低頭翻書，金絲鑲邊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她還沒有見過他這樣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不由地跺到床邊坐下，拖著下巴盯著他出神。

  「怎麼還是這麼愛出神？」霍曜霆瞟了他一眼，眼裡俱是笑意。

  「我從前就喜歡這麼看著你，可不敢太明目張胆，怕被你發現，所以只能偷偷地看你。」

  霍曜霆把書放到一邊，摸摸她的發頂，問：「為什麼不敢讓我發現？」

  「我總覺得你跟我在一起一定另有目的，所以每一步都告誡自己走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待在你身邊，小心翼翼地守著自己的心，只是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她聲音里的哀愁無人能懂，霍曜霆看著她，仿佛在透過此刻的她回看過去四年的那個她，他們之間錯失的那四年，總覺得無法用任何東西來彌補。

  他忽地俯過身來抱住她：「婉芝，再也不要離開我身邊了，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裡，我每天都坐立難安，你去的那些地方沒有一個是安生的，我生怕下一秒就聽到了你的壞消息，我恨不得去那種地方把你抓回來，哪怕你恨我也好，可我對你的行蹤一無所知。你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好嗎？」

  這樣驕傲的霍曜霆，語氣裡帶著一絲絲婉芝從未聽過的哀求，她的心無以復加的疼了起來。她從沒有想過要真的傷害他，可有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彼此的對立面……

  「好。」一個好字，不知不覺從她口中脫口而出。

  他驀地收攏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甄妮正要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忽然，一輛車猛然間在自己面前停下，刺耳的急剎車聲響徹安靜的地下車庫，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要往安全的地方靠。

  沒想到車窗打開，露出蘇三清略帶焦急的臉：「快上車。」

  她被他的緊張感染了，不敢多問，忙開門上車，剛一坐定，就發現有三兩個人從她停車的位置沖了出來，在後面大罵一聲shit，她驚魂未定，而蘇三清的車開得異常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