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跟她在一起不是為了錢

  霍曜霆望著她，輕笑：「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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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芝拿著筷子的手微頓，反倒饒有興致地問道：「比如？」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我母親帶到了國外，我母親是個很好的女人，但她還是決定把我送給當地一戶很好的人家收養，自己則另外嫁人了，你應該知道，我父親對我母親只是露水情緣，他從沒想過要對我母親負責，即使後來有了我，他還是堅持把我們母子兩人送出去，並且逼迫我母親嫁給了別人。要不是霍啟迪實在不成器，他也不可能把我從國外接回來。那個圈子裡所有人，皆以利益為先，其他的，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霍曜霆清清冷冷的聲音就這麼傳入婉芝的耳里，婉芝恍然之間內心一痛，握著筷子的手漸漸僵硬，就連面前這些佳肴都突然之間覺得難以入口。

  她一直都知道霍曜霆有著難以想像的過去，可當真正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那種經年的豁達令她的胸口徒然一窒。

  「小的時候為了生存，幹過許許多多你難以想像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在你眼裡，我就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匱乏的人，是不會懂這些不擇手段的原因的。」

  婉芝的眼眶微微有些泛酸，他最終也都沒有具體說過那些經歷過的黑暗，可饒是如此，她仍然從他輕慢的語氣里讀懂些什麼。

  她默默地放下筷子，雙目專注地盯著他：「為什麼突然跟我講這些。」

  「因為發現我們之間走得越來越遠，你對我的誤解越來越深，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局面變得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難以控制。」他誠實地回答。

  「說到底，還是因為你覺得你已經無法控制我們的關係了。」她輕笑一聲。

  「婉芝，我對你的態度，你捫心自問，真的一點也不清楚嗎？」他的眼睛裡仿佛有光，透著某種強烈的情緒，令婉芝無法移開眼來。

  婉芝靜靜地注視著他，他到底想說什麼？今天的霍曜霆一點也不像她認識的那個霍曜霆，他若跟往常那樣強勢一些，漠然一些，她反倒不會像現在這樣感到無所適從。

  可他偏偏眼裡帶著柔情，令她不知所措。

  「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好不好？一輩子其實真的不長，一轉眼就過去了，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遺憾，四年前遺憾過一次已經夠了。」

  婉芝怔怔地注視著他，這絕不是霍曜霆會說出來的話。

  「你今天怎了？發生了什麼事？」婉芝蹙著眉問道，直到現在她都讓自己的頭腦保持著冷靜。

  霍曜霆卻勾起唇角笑了笑：「這個時候你還能這麼冷靜自持，婉芝，你的確變得跟四年前不一樣了，這四年，讓你變得有些鐵石心腸了。」

  「鐵石心腸？你是覺得我該像四年前被你拋棄時那樣窩窩囊囊的什麼都不懂為自己爭辯？霍曜霆，其實我到現在也覺得很奇怪，當年你為什麼會看上我？你身邊的鶯鶯燕燕何其多，我應當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你卻選擇了我。」

  霍曜霆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好像想從她眼裡看出什麼來，而婉芝則笑著，心裡明明莫名其妙地感到緊張，可這個時候只能強顏歡笑。

  「如果我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你是特別的，你大概會覺得我是在滿嘴跑火車？」

  「你自己都這樣覺得了，何況是我？」婉芝雙手撐在桌面上站起來，掃了一眼滿桌的菜，「我有些吃不下了，你慢慢吃。」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忽然又問：「是你把車牌號告訴那個警察的？」

  她腳下步伐猛然間一頓，蹙著眉扭過了頭：「這才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吧？其實霍總，你如果只想知道這些，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地親自下廚準備這些，你直接問，我也會告訴你。」

  「婉芝，你一定要這麼誤會我嗎？我只是想為你下廚而已。」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是那種詭異的沉默，她著實受夠了霍曜霆的這種諱莫如深，從沒有想過，他的那些城府用在她身上的時候，自己心裡居然會那麼難過。

  這是不是也證明，在他眼裡，她跟那些被他算計的別的人，根本沒有任何不同？

  「你永遠都能把我的意思曲解成別的意思。」霍曜霆起身，擦了擦手，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剛來來找你的，是林紓吧？」

  婉芝內心一顫，蹙起了眉頭，什麼都瞞不過他，根本就瞞不過他！

  「她來，是讓你儘快找出陸江河？」

  她又是一怔，可眼神已經出賣了她，霍曜霆立刻讀懂了其中含義，笑著搖了搖頭：「婉芝，我記得你說過，你和陸家緣分已盡，可到了現在，你居然還要為陸家做事情？」

  婉芝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我不妨再問問，霍總，你知道我父親的下落嗎？」

  「看來你知道的，比我認為的要多許多。」

  「霍總知道就好。」

  沒想到霍曜霆卻嘆了口氣，聲音都輕柔了下來：「婉芝，讓你不要多管閒事，是不是再多說都沒用？」

  「你覺得這是閒事嗎？對我來說，你認為找到我父親這件事是閒事？」

  霍曜霆眸光透著危險，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打開門，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對她說道：「你以後就會明白，你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究竟有多可笑。」

  說罷，公寓門砰的一聲，徹底關閉，而桌上那幾乎一動未動的食物，在這一瞬間，和婉芝一樣變得及其可笑。

  ……

  梁吉對韓佳佳的態度不再是從前那般低微客氣，難得的展現出了男友力，令韓佳佳驚奇的是，自從被霍曜霆發現了之後，他好像變得天不怕地不怕，展現出了說什麼都要跟她在一起的決心。

  她頭痛不已，梁吉雖然平時性格溫和，可她怕萬一刺激到他，他極端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正想著怎麼樣才能令他離開這裡，兩個人好聚好散，和平分手，沒想到還沒到分開的那一天，她母親韓秀卻找上了門。

  韓秀上上下下四處打量了一會兒工作室，面上掛著笑意，一點也不像那個平時在商場叱吒風雲的女強人。

  一邊的韓佳佳卻心裡發顫，母親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思緒微動，她不由顫抖起來，難道是霍曜霆告訴她的嗎？

  「你就是梁吉？」突地，韓秀目光看向角落裡的梁吉，聲音不冷不熱，卻透著威嚴。

  梁吉猛然間站定，沖她點了點頭：「是的韓總，我是梁吉。」

  「說吧，要多少錢？」

  梁吉愣住，看了看韓佳佳，發現韓佳佳好像有些顧及的樣子，他不明白地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韓秀冷哼一聲：「你不必跟我裝傻，你一直纏著佳佳，不就是想要錢嗎？就連這個工作室都是佳佳出錢買下來給你的，你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怎麼配得上我們佳佳？癩蛤蟆我是見多了，但是像你這樣明著吃天鵝肉的卻是少見，你開個價，我不想跟你多囉嗦，拿了錢請你立刻離開我女兒的視線。」

  梁吉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就連韓佳佳都有些看不下去，她正想開口，卻被韓秀一個眼神嚇得立刻閉了嘴。

  「韓總，我跟佳佳在一起，不為了錢。」

  「那是為了什麼？為了愛？佳佳是有老公的，是有夫之婦，你這麼做是在害她，如果是為了愛，你就更不應該跟她在一起，如果你和她之間的關係傳出去，你覺得別人會怎麼看她？尤其是她的丈夫還是霍曜霆，霍曜霆會容忍你給他戴綠帽子？趁著現在事情還能挽回，你拿了錢立刻走人，現在你還能撈點錢，等以後，你連一分錢都撈不到。」韓秀語氣咄咄逼人，壓根就看不起梁吉，也不會把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窮酸小子放在眼裡。

  韓佳佳這時才小聲說道：「媽，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就別管了。」

  「你給我閉嘴，你自己要是能夠處理好，還需要等到現在？當初是你硬要嫁給霍曜霆，現在卻干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你太丟我們韓家的臉了。」

  韓佳佳霍地站起來：「媽，你不要總是韓家韓家丟臉丟臉的掛在嘴邊，在你眼裡，這些面子比女兒還重要嗎？」

  「韓佳佳你給我閉嘴，現在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韓秀聲音驀然轉冷，一臉嚴肅，震得韓佳佳果然不敢再說話。

  韓秀平素雖然寵她，但從小就給她立下了規矩的，這個時候，韓佳佳果真一點都不敢再說話，悻悻地閉了嘴。

  「梁吉，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兩天之內你沒有做出決定，那麼我來替你做決定，這個西城，你也就別想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