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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將她留下來,便送你出去

2024-07-02 02:45:22 作者: 公子無懼

  看出陸飛煙眼中的警惕,她淺淺一笑,溫聲細語道:「別害怕。」

  她走上前,伸手一把將她的手腕捏住,稍稍一用力,便將陸飛煙從草地上拉拽了起來。

  「這是在我的夢裡?」下意識的,陸飛煙總覺得這個女人所說的話不能相信。

  「你已經忘記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蝶舞。」

  陸飛煙沒有回應她,只垂下眼眸,望著腳下的這一片花海,良久才問道:「你是有事想讓我幫忙?」

  「不是。」女子搖搖頭,笑意褪盡後,滿是憂傷,「我來只是想告訴你,那個人他找上你了……你要小心,千萬不要再重蹈覆轍……」

  「我不明白,你能同我說清楚嗎?」

  陸飛煙不禁皺眉,平日裡最是討厭這樣說話不爽快的人,講一半藏一半,故意吊人胃口很有成就感,很有意思麼?

  可是那女子卻變得越來越模糊,只有聲音還在耳邊不停地呢喃著:「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眼見著這個自稱是自己「朋友」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漸漸變得像薄霧,一陣清風拂來,便將這薄霧給垂散了。

  

  她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又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劍鳴。

  那好像是天瀑劍的聲音。

  忽然間,陸飛煙想起來了,她不應該在這裡,而是在禁地里。

  望著眼前的這片花海,歲月靜好,可卻並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的路又在哪裡呢?

  風裹挾著花瓣,拂亂了她的長髮,徒留一陣空嘆。

  ……

  一道白色的流光飛向天際。

  在南潯國都最負盛名的茗香院前落下,並幻成男子的模樣。

  那老闆娘一見是新客,忙笑臉相迎道:「喲,這位公子怎這麼早就來了,我們家姑娘們都還沒起身呢。」

  那人笑道:「今兒個我來不是找姑娘的,而是來找住在你這裡的客人。」

  他遞給老闆娘一張銀票,說道:「這個客人,老闆娘你一定印象深刻。」

  老闆娘將那銀票塞入懷中,笑道:「這是自然,我向來對那些出手闊綽的公子們印象深刻。只是那位公子性子很是古怪,姑娘們都害怕得緊。」說著,便指了指最裡邊的那間廂房,續道,「他就在那廂里。」

  「多謝。」

  「公子甭客氣。」

  收起笑臉,那人站立在那廂房門口,輕輕叩門。

  門自行開了,「進來。」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讓人不由心裡發緊。

  他恭敬地走進廂房,將門掩上,才又聽側臥在榻上小憩的人說道:「你不在那裡守著,來找我做什麼?」

  只見那人將一塊染了血的布捧在雙手,上前道:「禁地里發生一些事,我想主上必定會感興趣。」

  「哦?」榻上的男人並沒有起身,只是緩緩的睜開眸子,黠長的雙眸帶著三分慵懶、七分冷意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布,那很明顯是從女人衣服上扯下來的袖子,不由皺眉道,「你手裡的是何物?」

  他沒有看男人,只是注視著地面說道:「陸飛煙的血。」

  一聞此言,男人竟坐直了身子:「拿來我瞧瞧!」

  「是。」他上前將那染血的袖子遞給男人,男人接過,纖長的雙指在血跡上捻了捻,「不是新鮮的啊,不過……」說到此處,男人頓了一頓,「不過很乾淨,沒有別人的味道。」

  只見那男人將蘸了血的食指放入口中吸允著,良久也不說話,卻是一臉沉醉的模樣。

  「她誤入禁地,剛才一隻異獸添了她的血之後,不久便全身爆裂而亡了。」

  男人將食指從口中拿出,用錦帕擦拭著:「她的血可不是那些異獸能夠承受的。」

  那人忍不住低聲問道:「這位陸家大小姐……可是主上要找的人?」

  男人將衣袖擱下,微微有些不悅:「這些事情不是你管的,現下如何了?」

  「夢魔已經將她困住了,只是……」

  「只是什麼?」男子微微頷首,黠長的眸中帶著不明的笑意。

  「只是那個名為瀾景的男子,似乎……好像有些麻煩,瞧來身份有些怪異,而且長燈護法……活了!」

  「瀾景?不就是下個月要跟陸飛煙成親的那個廢人麼?你們這群廢物!區區一個凡人男子都對付不了!」男子大怒。

  那人趕緊跪下大呼:「主上,恕罪!」

  可半晌還等不到回應,他忐忑地抬頭,卻聽頭頂傳來一聲爆喝:「滾出去!」

  男人憤怒地將他推開。

  「主上,你無事吧?」

  「滾!」

  那人對著男人作了揖,便離開了廂房。

  房中乒桌球乓一陣亂響,男人緊捂著心口蜷著身子倒在地上,原本的黑髮卻在瞬間變成了白髮,就這麼過了許久,男人才從地上爬起,虛弱地臥在榻上,撫著自己變白的長髮,思疑著:一百年才發作一次,這一次離上次才間隔不到六十五年……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那扯破的衣袖上,方才恍然大悟。

  自言自語笑道:「煙兒,看來你是真的回來了!到時只要時機成熟我取得你的元神,就再也不會受這般束縛!」

  男人起身走向屏風之後,寬衣解帶,只見他心口之處赫然浮現出一個觸目驚心的暗紫色符紋,看起來就像是被人在心口上割了數刀,割至皮開肉綻。

  口中念著不明的咒語,右手掌心騰出一個碧色的光球,那碧色的光球在他掌心中旋轉,卻見一縷縷五彩的薄煙從光球中溢出,他深深的吸氣,將那些溢出的五彩薄煙盡數吸入。

  隨著薄煙的吸入,他心口的符紋漸漸淡去,就連那一頭白髮也逐漸恢復成黑色。

  將光球中的五彩薄煙吸食殆盡,他閉上雙眼,這些生魂的效果真是不錯,只是收集起來太過麻煩,符合要求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男人將那光球收起,穿好衣衫之後,盤腿而坐,畫下一道金符,金符騰空飛起,消散。

  在金符消散之處,憑空出現了一道門,只見那門一開,花香四溢,粉紅的花瓣從裡邊飄灑而出。

  「不知主上招我來有何事?」

  男人一笑:「自然是好事。」

  「可有什麼好處麼?」薄紗飛舞間,就見一雙如白玉雕般的手伸出接住飛落的花瓣。

  黠長的眸中帶著一絲冷淡,男人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那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輕笑道:「主上,我的心思,你明白的。」

  男人撥開那雙手,冷冷道:「你辦好,自有好處。」

  「主上可真是會傷人的心……唉,不知主上想要我做什麼?」

  「長燈,在禁地里。」

  「怎麼可能!長燈不是已經……」

  「是啊,我也很詫異,怎麼我自己的護法復活了,我這個主人卻不知道呢?」

  ……

  吭吭鏘鏘——

  兩柄利刃揮舞交斗,劍光四溢,只見瀾景將天瀑劍變幻出數柄,頃刻間便如孔雀開屏一般,再一運功,就那些劍全部盡數齊齊向著長燈刺去。

  長燈扯下外衫,飛向劍群襲來的方向……

  剎那間,他們兩人相鬥的地方遍布著劍痕。

  「本來還想留你一命,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

  此時的長燈好似被激發了魔族人了骨子裡的嗜血本性,舉劍仰天長嘯。像是為了發泄久藏在心中的憤怒,還有自己這千年來所承受的苦難……

  瀾景複雜地望著長燈,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卻落到這如螻蟻般苟且偷生的地步,確是令人惋惜。

  暗夜的天空上,忽然間落下幾道血色閃電,隨後便是傾盆大雨。

  雨水打在長燈的臉上、身上,血紅色的雙眸直鉤鉤地盯著瀾景身後躺著的陸飛煙。

  「把她交給我……」

  長燈一步步的逼近瀾景,瀾景持劍的手又緊了兩分,也不會退讓半分。

  「要是因為怕死,我將她交給你,只怕這輩子我瀾景也抬不起頭做人了。」他淡淡一笑。

  可是長燈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對瀾景出手,而是做了讓人更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見他用劍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抬起血流不止的手,念起了咒語。

  頓時,雨止風停,夜色更濃。

  與此同時,陸飛煙之前受傷的手臂,那道傷口又憑空出現了,血沿著手指落在地上,並像是有意識似的向長燈的方向前蔓延著。

  而長燈流下的血以同樣的方式朝著陸飛煙那邊蔓延。

  很快,兩人的人便相融在一起。

  「你不是第一護法長燈,你究竟是誰?」瀾景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一下子就像是被人給捏住了似的。

  長燈沒有理會他,只專注地望著那交融在一起的血。

  融合之後的血飛速旋轉成了一點血珠,它一點點升上空中,在夜空慢慢祭出了一個符印,但見那成形的符猛地印飛向陸飛煙,瀾景還來不及阻止,那符印便從陸飛煙的眉心中沒入。

  「你對她下了什麼咒?」

  長燈冷冷笑道:「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只是讓她好好歇息罷了。」

  他側目看了看瀾景,言語間滿是挑釁,

  「你究竟想怎樣?」

  瀾景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誰也無法預料。

  他笑道:「只要你將她留下來,我便立即送你出去。」

  說著,他抬眼看了瀾景一眼,繼續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我比誰都了解她,也比誰都愛她,而你卻不是,你……呵呵,好好想想吧。」

  瀾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陸飛煙。

  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她俏皮的笑容,還有一本正經說會將自己的寒毒醫治好的模樣……

  良久,他才開口道:「不必考慮了。我還是那句話,若我瀾景用一個女人來換自己的命,卻是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長燈的臉色一沉,略帶威脅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便是我不出手,你帶著她也走不出這裡。如果你就任由她這樣沉睡,還沒等你找到法子,甚至還沒走出這裡,她就已經……」

  不等長燈說完,便聽瀾景打斷他道:「那麼你究竟想讓我們怎麼做?」

  「離開她,從此之後不要再見面。」長燈淡淡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而且陸家大小姐陸飛煙應該和閣下沒有任何交集。」瀾景越來越想不通,如果說這一切都是虛無的,那麼意義又是什麼呢?考驗道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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