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斤八兩

  你就這麼肯定毒清了之後，這張臉不會讓你失望？

  你就不怕毒已纏入骨髓，再也無法根除了麼？

  陸飛煙沒有再說話，一雙如水的眸子只這麼靜靜地望著他，想要將人心看穿。

  

  良久，但見她笑著拂開他摟住的臂膀，淡然道：「已纏入骨髓，無法根除了。」呵，說到底，這世間上的男人還真沒人是不會看臉的呢。

  她的聲音很輕，但她卻知道他聽得清楚，她一派平靜自然，似乎對他的反應並不關心。

  他將她的風輕雲淡看在眼中，心底的興致更是被抓撓出了幾分，這位陸家的廢物大小姐果真是個有意思的人，相信往後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會太無趣。

  「沒關係，這樣你我半斤八兩，誰也不會嫌棄誰了。」他答道，雖是說笑的語氣，但眼神卻透著認真。

  陸飛煙看著他帶著面具的臉，不禁暗自揣測這話，心中疑竇更深。

  瀾家人並未在此逗留多久，很快便離開了，他們來得突然，去得也快，若不是那些彩禮還在，所有人都會懷疑剛才只不過是一場夢。

  陸家這次的年末終考沒有因為這插曲而結束，今日的校場小考結束之後，等待這些弟子的便是明日的修羅島試煉，那才是重中之重。

  修羅島雖然距離內陸並不遠，但數千年來一直荒無人煙，據說島上山高林密，荊棘叢生，毒蟲、猛獸、沼澤、瘴氣一應俱全，甚至其間還生有妖物，平日裡根本沒人敢靠近。

  陸家家主將試煉地點安排在這裡，也算是煞費苦心。

  經過一夜休整，眾陸門弟子來到碼頭，那兒早已停靠著一艘三丈來高，十餘丈長的樓船，船頭的桅杆上高懸著一面青底繡金的雙鶴大旗，那便是陸家的旗幟。

  清點完人數後，陸源亭隨即下令起航。

  大船緩緩離岸，順風向西南外海駛去。

  這裡有不少弟子是第一次出海，他們三五成群，結伴或坐或站在甲板上，興致勃勃，先前因為終考而帶來的緊張也消減了，而陸飛煙卻孤身一人呆在船艙中。

  她看似靜坐，實際上卻是在運功療毒。

  「咦，姐姐是在練功？」陸飛雪嬌柔的嗓音順著海風鑽入她的耳中，有些刺耳，「這樣能修出靈根來麼？」

  陸飛煙緩緩睜開眸子，此時也懶得與這少女一般見識，只淡淡道：「只是坐著小憩罷了。」

  「哦，姐姐，此去修羅島，你不害怕麼？聽說那裡異常兇險，你……若不然，我回頭跟師哥他們說一聲，叫大家都照顧著你些。」陸飛雪似乎並未打算讓她落得清閒。

  陸飛煙笑道：「雪兒妹妹，你莫不是忘了吧，爹曾說過，咱們玄門修行的人，最重要的便是持身要正，試煉自然要一視同仁，平日師兄弟們都讓著你倒也無妨，要是到了緊要關頭，難道也指望我們總在身邊護著你不成？」

  陸飛雪聞言一愣，稍稍回過神來卻忍不住冷笑：「姐姐似乎真的跟從前不大一樣了呢。」從前的陸飛煙可萬萬說不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