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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背後之人

2024-07-02 02:35:21 作者: 花一

  平南王府的車大,坐上三個人也是綽綽有餘,甚至是有點空域的地方讓人放東西用。

  可惜的是夏櫻落和江陵漠裡那個個人都沒有意願和西羌公主說話,整個馬車中安靜得有些難堪,江陵漠默默地轉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夏櫻落已經是對京城中的事情很熟悉了,倒也是沒有興致,索性是低了頭,見面前的小桌子上放了本書,伸手拿了起來,心不在焉的看著。

  似乎是本前朝古書,上面講的不過是作者出門在外的經歷感想,文筆談不上多麼好,難得的是事情新鮮有趣,夏櫻落看的看的便是忍不住入了神,反倒是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意願了。等江陵漠叫了她一聲的時候,她這才是發現自己已經是到了紫禁城腳下,自己反倒是怔了怔。

  西羌公主似乎也正是在看著外面的景色,眸色很深,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意外。

  夏櫻落恢復的很快,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她已經是將自己收拾好了,隨著江陵漠下了馬車這才是發現綠蕪和綾羅等丫鬟坐著的馬車已然是到了,綠蕪正是在前面等著自己。

  看見今天綾羅也來了,夏櫻落便是有些頭疼,唯恐她在宮中喧譁太過了,倒是惹人非議。

  似乎是看出來了她擔心的事情,綠蕪沖她微笑了一下,道:「王妃不必擔憂,奴婢會看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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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蕪說的話是可以相信的,夏櫻落趁著沒有注意到,給了綾羅一個警告的眼神,讓她過段時間注意些。

  不過似乎是進了這紫禁城中,綾羅在平南王府時候臉上嬉皮笑臉的神色也是少了許多,看起來也是嚴肅許多。想來應當是不會出了大事的,夏櫻落鬆了口氣,看向身後,結果這一看,自己微微的愣了下。

  西羌公主已然走了下來,正是看向這邊。

  夏櫻落不知道她看了有多長時間了,不過倒也是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不過是說了些進宮之後需要注意的事情,聽去了也無關緊要。這麼想著,她還是笑道:「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妹妹想來是有些不習慣的罷,走走就好了。」

  西羌公主點頭,臉色有些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這樣子出門的方式:「是有些不舒服。」

  夏櫻落只是笑了下。

  一邊說著,眾人一邊是向著宮中的方向走去。進宮的時候聽宮中的太監說今日聖上乃是在未央宮。聽到這個地方,夏櫻落和江陵漠的眼神頓時便是一凜。

  上次說事的時候不過是在一個極為偏遠的地方,自是沒有多少人來。而如今卻是到了未央宮,想來聖上應當是相當重視這件事情,就是不清楚這份重視是因為相信西羌公主帶給他的利益還是因為西羌公主的舉動帶給他不安的感覺。

  但是不管從哪方面說,都是對當今聖上的統治造成了影響。

  夏櫻落默默地想著,看了眼江陵漠,江陵漠則是微微搖頭,眼中的意思分明是他也不清楚這件事。夏櫻落便是有些鬱結在心了,按理說來古時女子自是不得參政,但是今日聖旨上說的卻是讓他們三個人前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三個人中已經是有兩位女子了。

  不過既然是已經來了,再想回去已然是顯得太過刻意,夏櫻落便是落落大方的沖江陵漠微笑了一下,示意他自己無事,江陵漠沉思片刻也是點頭,眾人向著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夏櫻落仍舊是在不斷琢磨著聖上今日見自己的理由。琢磨了半晌,尚且是沒有的出來一個結論,人已經是到了宮殿前面,再是思索已然是不妥當,夏櫻落張嘴,吸了口冷氣,感覺心中的雜念已然是消失無蹤,便是隨著江陵漠進了屋子。

  西羌公主已然是快步進去了。

  屋子中已經是有三個人在裡面了,其中一個夏櫻落熟悉,正是當今聖上,另外兩個身穿朝服的男子夏櫻落有些認不得,只能是從官服上面的花樣認出來應當是正一品,心中愈發是有些緊張起來,知曉今日之事不容小覷。

  夏櫻落按照著禮節,給皇上行了一個最為標準的禮。

  正在這時江陵漠已然是衝著兩個人打了招呼:「李大人,張大人。」

  夏櫻落不知道此李是否是彼李,但是此時見到不論是從哪個方面而言都是有些奇怪的,只得是跟著江陵漠身後客套的和二人打過招呼。

  見過禮之後,分等級落座,夏櫻落和西羌公主因為乃是江陵漠的夫人,便是和他坐到了一處。

  皇上此時用手指點著桌子,向著方才被稱為張大人的人說道:「張愛卿,此事你怎麼看?」

  夏櫻落吃不准再他們進來之前這幾個人是否仍舊是在說著什麼事情,事到如今也看不出來,只能是暗中觀察著著急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只道是從這熹微的變化中間發覺點東西出來。

  那人道:「依老臣看,此事急不得,此事事關我朝與西羌族之間關係……」

  接下來的話夏櫻落沒有心情聽下去了,暗自琢磨著皇上現在的想法,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當是姓張名治,乃是太子黨的中堅力量,而那邊那個「李大人」應當就是側王妃李蓮兮的父親,從最開始的時候便是支持著太子。

  而顯然,江陵漠是個不折不扣的反太子黨,此時將他們幾個人拉過來說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壓壓他們的威風?

  夏櫻落垂眸,任外人怎麼看都是猜測不透她此時的想法,也只有正是在她身邊,又是極為了解她的江陵漠能猜測一二。

  不過這個時候兩個人也是沒有機會說些體己話。

  夏櫻落這邊想著,偷偷抬眸看向了自己另外一邊的西羌公主,見她同樣是在深思著,既是看不出來是歡喜多些還是發愁更多些。

  那邊的張治已經是說完了,目光灼灼的看著皇上,夏櫻落回憶了下方才他說的話中的主要思想,不過是相信西羌公主只是帶給了當今聖上不少利益,我們不能懷疑他族人民的好意。

  夏櫻落一時之間只想罵人,這話大抵是只有這些沒有見過戰爭殘酷的人方是能這麼說出來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由西羌族引起的戰爭對邊疆人民的影響便是無所謂的嗎?此事乃是趨勢所向,聽他這麼說怎麼像是西羌族體恤他們?!

  藏在廣口袖子中的手便是悄悄握緊了。

  江陵漠轉頭,衝著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她也只得是忍下這口氣,裝作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轉向了一邊。

  卻是剛好看見西羌公主眼中的笑意忽然是深了幾分,很快又是消失不見,所有的一切似乎不過是夏櫻落的幻覺。

  夏櫻落卻是很肯定剛才她確實是笑了的。

  不過江陵漠應當是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她吸了口氣,繼續是看向了正在說話的李父。李父說的話比張治說的深奧了許多,不過總結下來和他的意思倒也是差不多了。

  等說完,皇上看向了江陵漠,江陵漠則是作勢想了下,上前跪倒在地:「兒臣知錯。」

  夏櫻落同樣是領會到了江陵漠的意思,跟著他一同跪倒在地,雖然她心中早就是有了一千萬種不願意。

  因為低著頭,也看不見此時皇上臉上的表情是什麼,只能是聽見他在上面說道:「哦?錯在哪裡了?」

  江陵漠道:「兒臣不該是如此對待西羌族公主,更不該是讓謠言傳得如此厲害。」

  皇上淡淡的哼了一聲。

  夏櫻落只覺得那聲哼仿佛是輕飄飄的從空中飄過,等到了自己這裡的時候猛然砸了下來,砸得人頓時心中就是一冷,又寒又沉的,只覺得像是座冰山壓在了心頭一般。

  她也只得是硬著頭皮道:「是妾身的錯誤,妾身身為平南王妃,結果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情,只能是說明妾身沒有管理好後宅,此事與王爺無關。」

  許久上面都沒有動靜傳來,兩邊的兩個人都是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或許是只是在看著地上的兩個人罷了。

  夏櫻落忍不住是想皺眉,疼的。冬日的地上極為冷,屋中的炭盆子燒的極熱,但是這熱絲毫沒有影響到地上,地上該冷還是冷的驚人,跪了沒有多長時間只覺得膝蓋處疼得厲害。

  江陵漠倒是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沒有受到影響的表情,夏櫻落也不知道他是裝出來的還是已經習慣了,這個念頭剛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聽見從上面傳來了一道聲音:「此事與你無關?」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夏櫻落想了下,還是抬頭,看向了座位上面的人,結果這一看,便是看見皇上正是看著自己,目光極為冷,宛若是利劍一般刺透了自己所偽裝出來的一切,扒開所有表面直接命中了最為本質的東西。

  「魏同。」他說。

  夏櫻落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一時之間腿上傳來的疼痛都是感受不到了,她整個人僵硬,只有頭腦中無比清晰快速的轉動著。

  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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