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斟酌定罪
2024-07-02 02:25:18
作者: 忘羨
步涯半天沒吭聲,宋畫祠輕鬆似的挑了挑眉,道:「怎麼,大皇子不跟我賭,你也不想跟我賭了?」
一口氣噎在喉嚨里,步涯說不過宋畫祠,卻也知道她現在是在想著法安危自己,可是確確實實的,就在前一刻,當沈硯國說著兩人一個都出不去的時候,他想一刀將自己解決了,用自己的命換宋大夫的自有。
步涯轉過頭,沒說話,對著黑暗,松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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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變數,我也不喜歡這樣的情況發生,但如果我一直自怨自艾,而從不尋找生機,恐怕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死了。」
宋畫祠定定看著他,道:「步涯,你也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你也應當明白要在適當的時機尋找時機,現在的情況,我們不是坐以待斃或者等著漁翁收網,而是見機行事,現在,不管我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或者說,我們兩個在牢中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步涯看著她,眼神帶著明顯的愧疚。
「但是現在絕對也不是讓你後悔的時候,步涯,你要調整好心態,我們隨時,可能面對下一場戰鬥。」
一番激勵的話讓步涯暗淡的雙眸重現閃現了光彩,宋畫祠勉強鬆了一口氣。其實說這些的她,心裡也有極大的不安。
她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對自己極其不利的,但就如她所說的一般,絕對不是後悔的時候。就算現在在牢里她什麼都不能做,但是宋畫祠相信,在牢外的孟昭衍,絕對不會看著她淪陷。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有一個能夠將自己的生死交與他的人,是一件能夠讓自己安心的事情。
她慢慢閉上眼,在牢中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但是算算時辰也知道現在已近黑夜了,不管如何,都是要休息的。
牢中陰濕,就算宋畫祠從前在牢中待過,那時候孟昭衍處處打點,她就沒有不好過過,然而現在真正到了無依無憑的時候,她也不是不能適應。
步涯就更好說了,一個大男人這點苦根本不算什麼。
似乎,夜就這樣慢慢過去了。
沈硯國帶著人回去復命,還好剛到晚上,皇帝還未睡下,還在御書房裡批摺子,似乎也是有意無意的在等沈硯國。
原本沈硯國說有人去劫獄的時候皇帝還是不信的,光想想就覺得極度不可能,沈硯修身邊怎麼可能有這樣愚蠢的人,在這樣時機未明的時候竟然想要去劫獄。
不過沈硯國既然來向他請命拿人了,皇帝自然不能不管,點點頭允諾了此事,便給了他三百精兵。
皇帝特意沒有提前打聽消息,他還想看著沈硯國自己栽跟頭,沒想到人這麼快就回來了,看著還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似乎是事情辦成了人捉到了,還挺順利,不然沒法這麼快。
果然,沈硯國一撩衣擺,見過禮後就道:「回稟父皇,前去劫獄的人已經捉拿,現被關在牢中,還請父皇發落。」
皇帝揉揉眉心,下意識不想看沈硯國這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但是心中卻哀念永:宋昭啊,宋昭,這次朕就算想救你,也沒有辦法了……
皇帝問道:「前去劫獄的人,你可認得?」
沈硯國道:「認得,就是當初宋太醫從城外救出來的那個暗衛。」
皇帝念叨還真是巧了,他當初礙著沈硯修沒細查這個暗衛,可是現在想想卻覺得不對勁。暗衛有自己的編制,向來沒有主子的命令不能有任何動作。現在沈硯修遠在北邊沒有回來,就算快馬加鞭也沒法這麼快將消息帶到。
所以這個暗衛就是擅自行動了?
還是說,沈硯修走之前已經打點好指示暗衛這麼做的?
皇帝感到一陣頭疼,若真是這樣,這個宋昭也就真的不能留了,他對於沈硯修來說,當真是一大阻礙,就是人走了都念著。
不過皇帝倒是好奇,宋昭到底有哪點值得沈硯修這麼護著?還是說他醫術高超到了一定地步。
不能再想下去了,底下沈硯國還巴巴等著他的回覆呢。
皇帝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道:「今天就先如此吧,硯國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硯國一驚,下意識問道:「那……那個劫獄的該如何……」
「此事不急,」皇帝攔住他的話,道:「人關在牢里總不會逃了,待到明日再議。」
沈硯國的滿心歡喜像是發了個啞炮,但理智沒讓他再多說下去,就如皇帝說的,這件事皇帝不想急,就急不來。
最後沈硯國聽從皇帝的話,告辭後離開,而御書房的燈卻遲遲沒有熄滅。
批完最後一個摺子,皇帝撂下筆,卻沒打算離開。坐了一會兒,手指點著桌面,問道:「到底該如何處置這人?」
問的自然是在一旁一直伺候的蘇喜。
蘇喜看著已經燒了一半的燭火,低聲道:「陛下仁慈。」
皇帝偏過身子,哂笑道:「你倒是會為人求情了?」
蘇喜笑了笑,道:「老奴拙見,四皇子好不容易回來,可別再走了,不利於陛下您們父子之情,況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話到此為止,皇帝擺著手讓他別再往下說了,嘆了口氣,道:「回去吧。」
蘇喜應下,默不作聲收拾桌面,也不知道皇帝是聽進去沒聽進去。
蘇喜說的沒錯,他並非是偏向於沈硯修。他不該偏向於任何人,在這宮裡的地位,就是沈硯修,有時也該恭維他三分。他唯一的主子就是皇帝,摸著皇帝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通透。
而他說的這些,也都是為了皇帝考慮。
就沈硯修對宋昭的在意程度,如果冒然將人定罪殺了,也許沈硯修得到了消息,會連手頭都顧不上馬不停蹄趕回來。
蘇喜是了解沈硯修的性格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他想,真的就能再度離宮,到時,只怕沈硯國的勢力會如毒瘤一般長大,所謂的制衡與平衡也就不復存在了。
所以在處理宋昭這件事情上,不僅要考慮罪證,還要考慮沈硯修的心情。
皇帝也實在難做。
點到為止,再多的考慮就不是蘇喜的事情了,皇帝有自己的決斷,且看明天了。
這一晚,大概就沒人能夠睡著,且睡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