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把她送去
2024-07-02 01:57:38
作者: 春日宴
葉懷詩從前或許對陸承淵表現出許多隱隱的厭惡,卻從來沒有這樣對他說這樣一番話。
陸承淵不可置信地望著葉懷詩:
「你說什麼?」
他緊緊地攥著葉懷詩的衣裳,面上的痛苦神色難以言喻。
可是他又聽不得葉懷詩再說一次,這種痛苦,他承受不了。
「你怎麼可以……葉懷詩你怎麼可以?」
今夜的薰香竟沒有效果,陸承淵精心繪製的幻夢就這樣被葉懷詩輕易地戳破。
陸承淵臉上的痛苦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濃暗,深深地望著葉懷詩。
他身上的動作不停,葉懷詩點嘴被陸承淵用腰帶緊緊封住,膚白勝雪的臉上被勒出深深的紅痕,她的眼睛被刺激得無數次流出眼淚,可是目中的凌冽絲毫不少。
反正也要死了,葉懷詩不在乎這些了。
可是這幅樣子落在陸承淵眼裡又是何其的刺眼,他怎麼能容許葉懷詩還這樣,像是自己強迫她的一般。
「你不必這幅樣子,葉懷詩,今夜還有很長。」
從前陸承淵總是想著葉懷詩身子嬌弱,怎麼說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些許,可是如今她在床上像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狼,反倒激起了他的怒意。
戌時剛剛過去,這一夜,確實很長。
人被恨意和絕望徹底淹沒的時候,旁的事情是考慮不了的。
現在的陸承淵,只想看到這副不服輸樣子的葉懷詩向他哭著求饒,對他說她對不起他,說她一直愛她。
他的力道那樣重,葉懷詩怎得也受不了,可是她的雙手被陸承淵一隻手緊緊抓住舉在頭頂,嘴裡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整個夜深人靜的房間,只聽得陸承淵粗重的呼吸,也只看得葉懷詩連綿不斷的眼淚。
當陸承淵再次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這次陸承淵沒有幫葉懷詩善後,只是徹底心滿意足後轉頭就走,甚至有幾分逃離的意味。
他以為葉懷詩會從嘴裡說出什麼他不想聽的話,殊不知現在的葉懷詩嗓子早已發不出聲音。
可是天微微亮,不知何時就要有人來袁志的房間,葉懷詩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拖著渾身是傷痕的身體,趕忙想著如何處理。
陸承淵昨夜實在太狠,葉懷詩的身上有些地方甚至出了血,她嬌弱的手腕也全是深深的紅印,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她一瘸一拐地把床單換了,一切收拾好之後趕忙穿上衣裳,回到自己的臥房。
還好這個點素月還沒起,她剛到的時候素月看到她這樣一副樣子立馬驚呼,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捂住自己的嘴:
「夫人,您……」
其實素月自己心裡也明白夫人身上這傷,她不可能這麼多次都倒霉,哪次出門都要弄這麼一身傷回來。
只是她知道夫人自己可能在外面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麻煩,若是回了相府則就安穩,卻萬萬沒有想到葉懷詩竟然是這樣一副樣子。
葉懷詩對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眸中已然無光彩,可是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
」素月,你能在相府找來墮胎藥嗎?」
素月聽到葉懷詩說起這個又是一驚,可是墮胎藥在相府肯定是沒有的,相府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可能懷孕的,若是袁志的女人真的懷孕了,怎麼可能會捨得墮胎呢?
而素月如同葉懷詩一樣,是出不了相府的大門的。旁的人她們自然是信不過,素月無論麻煩誰都可能會傳到老夫人耳朵里。
「我……夫人……」
葉懷詩早就料到是這麼一副樣子,眼裡雖然落寞,卻沒有責備:
「素月,沒事。若是日後被婆母發現,我若是日後為著這個事情死了,你記住這一切同你沒有關係。」
素月聽到葉懷詩說起這樣的話眼淚一下子就止不住:
「夫人……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您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我盡力,怎麼會讓您這麼倒霉呢?」
素月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哭聲很輕,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往下落。
她想到葉懷詩所做的這一切,她明明都已經這麼努力地生活了,為什麼到了相府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這一切都在為難葉懷詩呢。
葉懷詩只是喃喃:
「素月,別哭了,是我欠的,在這世上怨不得任何人。」
她在素月面前換著衣裳,渾身沒有力氣的時候還需要素月上手幫忙,可是這場景素月越看越難過。
早知道葉懷詩之前就這樣,可是從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傷成這個樣子的。
「夫人……您傷成這個樣子怎麼可以呢……我幫您請……我幫您上點藥吧……」
難得見到素月如此,哭得如同一個淚人一般,葉懷詩只是輕聲安慰:
「若是有,那也是可以的。若是沒有也行,反正再過兩日婆母就要照例給我診脈,到那個時候也是我的死日了。」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還能心存僥倖,可是葉懷詩本來就是易孕體質,加上昨夜玉郎那般。她定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素月聽到葉懷詩這麼說,心裡難受得緊:
「夫人,您不要這麼說……我想想辦法……我們一定有辦法的……」
可是真的有辦法嗎?就算這次活下來了,後面還有袁志在等著她,
東宮。
陸承淵把桌子上的信放在一邊,臉色晦暗不明。
墨詞早就知道太子這些日子不高興,葉懷詩訴歸只是一小部分,最重要的還是袁志的事情。
袁志的性子大家也都是知道的,西渠那裡本來就沒有美人,袁志若是過得索然無味,就不停上書想要葉懷詩去陪她。
甚至竟大膽到前些日子公然給陸承淵寫信,說他的夫人如何嬌軟,若是太子不信可以同他一同品味,讓陸承淵完全控制不了的怒意。
「那……殿下,您打算怎麼回他呢?」
袁志做的屬實是過分,墨詞也能理解陸承淵為何如此,他不鬆口自然也是應當的。
「況且他去了這麼久,在並沒有做什麼實事,或許是想著讓皇上收回成命……」
天天在街上閒逛,遇上人就去談論自己從前的妻子,這一切實在荒謬。
可是墨詞這次竟然沒想到陸承淵答應了:
「他若想要,那便把她送去。」